第317章 象徵
有一點無法忽視的情報，那就是之前所遇見的那位披著斗篷的傢伙……無論如何都感覺特別熟悉。然而他終究是沒有更多的印象，是認為自己還見過更多數量的食人鬼的，為什麼會產生一種熟悉的感覺？莫非是一個錯覺而已么？
知秋當然也想這麼想，但是理智還是阻止他繼續想下去，在沒有充足證據的情況之下，擅自將一個物事定型是一個極其忌諱的事情，在沒有獲取更多情報之前，這都是一件不能迅速下達定性的事情。除非在某天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把握去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那個時候開始……才能夠順著意願去行事。雖然知秋自身會極力地去避免，但是終歸會產生一些「先入為主」的概念的，這是對於判斷某件事情對錯的潛意識根本因素。正是因為知秋知曉其中的緣由，才不會輕易地就做出判斷。
況且只是將其當作錯覺來處理實在是太過於草率了……直覺這種東西，沒有任何特別的，能夠說服人的依據，卻可以獲得奇妙的說服力。直覺單單就直接對產生它的主人負責，如果其主人都不相信的話，那麼直覺的存在還能有什麼作用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直以來都被這個直覺救過多少次，獲得了多少原本不知曉的情報。如今再一次得到它的啟示，又怎麼能徑直將其視作無物呢？然而知秋苦思冥想……也沒有找到真正符合目標的事物。從跨出鐵門的那一刻開始，所有見過的食人鬼都從腦海裡面晃過去，卻唯獨沒有知秋自己想象的那份存在。
當然小嘍啰什麼的忽略不計，有足夠的實力從知秋的感官系統之內逃脫出去，肯定都是足夠排得上號的存在。畢竟境界已經不同……當初認為的那些強大的傢伙，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雜魚等級的程度，如果能夠再一次見到的話，知秋甚至不需要勞煩自己來動手，自有窮凶極惡的手下去料理它們的。
當然，知秋並沒有忘記，要將踏出鐵門之前的遭遇也給計算進去才行。屬於學院中的生活，也不是沒有遇見過食人鬼的經驗就是了。然而那真的算是正常的遭遇么？怎麼來看，學院都不算是一個發達的「農場」，無論從出貨的數量，亦或是農場本身的規模來看。此時少年還不清楚屬於牆壁系統各種秘密，只停留在眼前所獲得的信息上面。他自然不知道……雖然身為下三家的農場，學院似乎最為寒磣，同時所保有的獵物數量不甚充足，而實際上追究其真實的價值的話，或許能夠直接和上三家的農場價值相當。一方面是因為知秋本身的價值擺在那裡，而另外一方面……不管是規模還是建制上面，都是直屬【神明】指派下來的農場。
是校長？！冷不丁從腦海裡面蹦出來的猜測，就連知秋本身都給嚇了一跳。然而當所有的信息在腦袋中經過高速運算再重合於一處的時候，他也沒有辦法拍著胸脯打保票說一定不是那個人。而知秋只能沉默地陷入了沉思之中。真的是那個傢伙么？少年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不是沒有道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是說知秋看不起曾經的日子，正好相反，從前的日子是自己無可替代的重要回憶，長久以來都為知秋帶來了能夠進行戰鬥的力量。但是不可避免的，認為曾經的敵人素質低下。就連給予了他相當黑暗記憶的，殺死了學長的那隻食人鬼，想來也只是除卻體型龐大之外沒有了別的特色，如果讓知秋現在去對戰的話……大概在其手中撐不了兩個回合吧。
正是因為己身對於實力的自負，讓其擁有絕對的自信。現在想來，校長或許正是掌管那一方農場的負責人。正如同每一個農場之中都有著實力高強的第二階級充當封疆大吏，管理人員的實力毋庸置疑。然而看著學院那般破舊的模樣……很難想象把守這樣農場的食人鬼會是怎麼樣一種高強的傢伙，知秋不知道，但是最高估計的程度也不會超過某個水平線。畢竟強者不可能到處都是，到了更大的地方遇見一個高強的傢伙還說的過去，而隨便到一個到小地方也能到達那麼高的強度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但是這次知秋想錯了。雖然於情於理他的想法都沒有任何的錯誤，但是也得考慮特殊的情況。學院之中的事情屬於牆壁系統的密辛，是做成了捲軸的形式，被封存在了【鐵石山脈】層層把守的資料庫裡面的文字，不是能夠隨隨便便拿出來看的東西。學院之中的每種設施都直接對於【神明】負責，雖然它早就在之前陷入了沉眠之中，但是實際上它早先時段制定的規則到現在也依舊有效。和【神明】直接相關的東西都不容忽視，就像之前寄宿在楚纖身上的精神印記一樣，只是它殘留下來的一抹精神觸手，卻依舊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將整個隧道都給攪了個天翻地覆。
知秋不知道這些……所以他不太相信，之前從他的手中搶走悠閑男的軀體的傢伙，看上去總是不太妙的傢伙，至少實力關係上是相當之強大的。縱觀整個系統之內，能夠讓知秋正眼瞧得上的傢伙已經是寥寥無幾的數量，怎麼會是校長那個傢伙呢？
雖然知秋在學院中生活了十多年的時間，有許多東西也就沒有來得及搞懂。譬如在出發前的最後一段時間之內才發現隱藏在荒郊野外的地下室，也只有更加前一點兒的時間，才發現整個系統其中的奧秘。在更之前的時間……知秋還停留在自身所認為的虛偽和平之中無法自拔。其實真的要去深究的話，自己也能夠發現許多的漏洞的，但是正如同一個人無法叫醒裝睡的另外一個傢伙，知秋也是沉浸在自身所幻想虛假和平之內的人，若非是因為好奇心引起的危機意識，恐怕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辦法發現殘酷之處吧。
相同的道理……校長他所知也甚少。即使它已經走到了現在的這個高度，校長也依舊是一個不太可以琢磨透的傢伙。印象中的校長，是一位大腹便便的老者，一副雪白的鬍子一身雪白的衣服，臉上流露出營養充足泛起來的虹光，是一位一眼看上去顯得相當和藹的老者。很難讓人泛起什麼敵意的存在，雖然是學院的校長，實際上並不怎麼和學生們進行互動的。即使是學生，一年之中最多也只能與其相見兩次而已。分別就是在兩次開學的開幕式上面，平時都是見不到對方的。
而且……沒有任何根據，之軀認為對方表面上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實際上就如同亟待噴發的火山口一樣，在內心之中蘊藏著極為強大的情緒。估計所有和藹的表情都是一種偽裝，小年紀的學生不太懂，長大的學生，稍微會看點兒臉色的學生都是能夠知道的。所以迫於相關方面的威嚴……也沒有哪個學生會主動去和它談話的。它常年都沿著固定的路線走動返回，也長久時間待在同一個地方，行動模式十分容易猜見。即使是和學生們一同生活，也生活得十分孤僻的模樣，
之前也總認為校長就是個不得了的怪人，後來知道了……作為一位食人鬼，又怎麼可能和人類們混跡在一起？更何況校長這位農場主並不像是其他的農場主那樣，手握著農場作為後盾，自由自在地宛如一個土皇帝一般。它可謂是相當的苦逼，身為一方的封疆大吏，卻連自在操作手中物資的權力也沒有。知秋所沒能想到的是，即使是看上去那麼落魄的小型地方，其真實價值直接和上三家的大型農場相互掛鉤，而校長直接和【神明】掛鉤，也具有相應的實力，知秋感覺從其手中搶走悠閑男那位披著斗篷的傢伙十分熟悉之預料也絕非虛假。當然一切都對【神明】負責，也就意味著校長本身沒有權力擅自動用其中的物資，而看管的居然是這麼一方鄉下地方，和本身的實力差距也大相徑庭。會有不平衡的感覺，也是在情理之中。
知秋不敢肯定自己的預想正確……但終究是保留了一份警惕的意識，而這份預感，也在不久之後得以實現。所以差距也不算太大就是了。那麼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呢？看著變得忙碌起來，到處收拾營地的士兵，蘇醒之後變得無所事事的少年悵然地望著天空。
他的工作，就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就行了。現在的知秋在士兵的眼中簡直就像是一位戰神一般，充滿著威嚴和光輝。以至於在其周圍自動形成了寬達五十米的長圈，人們偶爾望這邊看一眼，都像是在膜拜某種異常威嚴的神像似的，光是站在那裡，就是一種標杆，能夠給予工作中人們之力量。
到達這種境地……知秋本身的工作力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他是註定要被當作神明，或者高尚存在被崇拜的對象。縱然還達不到「神明」的境界，「王者」的水平也慢慢地被積攢了起來。有些人註定要充當某些角色，一時間沒能當上的話，也不過就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讓神明來工作什麼的，才是最為惶恐的事情。知秋知道自有人會給自己準備好一切，當下的任務就是好好地待在原地供人瞻仰就行了。也就老老實實坐在原地，畢竟楚纖還處在昏迷之中。老軍人在安排士兵們打掃營地的同時，也安排了人員過來充當警衛的作用。然而這點人數在知秋的眼中和沒有並沒有什麼兩樣……無非是高等級的食人鬼兩下三下就可以解決的戰鬥力。
麻煩的問題是，經過了方才和悠閑男的那一場戰鬥，楚纖作為一個無從忽視的個體已經進入了諸位高強戰鬥力的眼中。士兵們對知秋報以尊敬的同時，眼中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種懼怕的情緒。對於強大的傢伙，人們會本能上面感到敬畏，畢竟對方能夠殺死敵人，同樣也能夠以相同的手法殺死自己的。而以身作比，人類的骨骼和食人鬼骨骼的硬度也有著相當大的差距。這部分……對於楚纖是一樣的。女孩現在還沒有蘇醒，但是和知秋一樣，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力的象徵，絕大的實力差距已經將其和人群做出了根本性的區別，和知秋並沒有二致了。這正是讓人頭痛的地方，實力越強，所背負的責任越大，遭受的曝光度越高。而躲在人群之中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安全，知秋可不希望女孩和自己一樣突入到人前，一起接受危險的洗禮。
然而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好好地守護在楚纖的身邊，現在最信任的就是自身的實力，為其保駕護航，自然不會有別的差錯了。事情已經發生，再去想不會發生之情景也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只能硬著頭皮來接受現實，積極去思考如何在糟糕的情況之下做出最好的補救措施。
少年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看上了上方的風景。在經過激烈的戰鬥，以及士兵們為了準備修整而拆毀的隧道的圍牆，正露出了微微敞亮的星光。
在幽暗不見天日的隧道之中，知秋從來都不知道世間流逝到了何種時間段。不管白天黑夜，所觸及之物總是漆黑。然而現在知道了！人數多也總有人數多的優勢，縱然行動的機能性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不過只要移動起來，就會像一座緩緩移動的堡壘一樣，後勤以及性能方面上面都可以得到最為全面的保障。
或許正是這種跡象，讓知秋堅定了要使牆壁系統變成「我們的」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