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太極拳法
幾個女弟子為元羅細心處理好傷勢,每個人都從自己隨身包中取出白色的紗巾,把元羅受傷的地方包紮好,又給了元羅一瓶金瘡葯,兩瓶回氣散,以備不時之需。
元羅比這些年輕的弟子閱歷豐富,他見識了崔克所展現出的強悍領袖氣質,加上崔克本就是那行俠仗義的「葬」的人,所以很放心的便把自己門內弟子,交給了崔克。
比起帶領弟子們去與樊林館主匯合,阻止逍遙子盜取《神兵譜》顯得更為重要許多。
元羅走後,崔克命眾弟子原地調養,並將帶在身邊的丹藥清點一遍。
經過與妖獸狼彘的戰鬥之後,還未休息,就遭遇那冥門逍遙子,眾弟子的神經都處在緊張狀態,且幾名弟子受了傷,若繼續這般向前走,不知道前方還會遇到什麼樣的危機。
當下必須要所有人的狀態,都恢復至最佳。
崔克對賢封雨道:「你跟我來。」
賢封雨道:「是。」
崔克想在下次遇到危險之前,讓賢封雨至少掌握一門殺敵的招式。
二人來到一旁,崔克道:「太極我也曾了解一些,不敢說精通其中的運理變化,但我能幫你找到進攻的方法,你開武境。」
賢封雨應了一聲,隨即勁力一提,渾身散出一股武境之氣,轟的一聲,賢封雨眼神一變,周身肌肉硬化如鋼鐵一般,威風凜凜。
崔克點頭道:「嗯,武者戰體三重么,你以武境的狀態把太極拳要訣從頭至尾演一遍。」
賢封雨毫不遲疑,身子一沉,腳尖向內站穩步伐,兩腳如落地生根,凝神守丹,左右兩隻手掌相互配合,左手一捋、右手一抬,接著一推、一震,腳上邁出虛步、弓步、側步、騎龍步。
左邊一手白鶴亮翅,接著運足力道使出雙峰貫耳,回身護心拳,後接雲手,每一招架勢極為標準,練成賢封雨這樣,少說也有十年的功底。
演了一會,好似周遭自然之氣,皆收於賢封雨體內,左手為陰右手為陽,在演打太極招式之時,這一陰一陽,衍生出四種奇妙變化。
忽而左右陰陽交替,再一演化,又再生出四種變化,此八種變化玄奧無比,饒是崔克自恃打遍天下強者,熟知天下各門各派的絕技,今日一見這太極拳,也是大開眼界,只道是自己目光短淺坐進觀天了。
隨著賢封雨不斷地演出太極招式,一招一式之中,由一種變化衍生出兩種變化,那兩種變化又生出四種變化,如此往而復之,到得最後,崔克竟看得眼花繚亂,已經不知那數十、上百種變化之中,藏著多少不同的招式。
崔克在加入「葬」之後,不僅將玄古門的混元功法煉至小成,還見識了世上達到巔峰造詣的武功門路,當下心念電轉,在腦中嘗試使用各門各派的拳法、掌法、腿法、劍法、刀法,破解賢封雨的招式。
做了上百次嘗試,崔克心中一凜,發現竟沒有任何的門派招式,能夠攻破賢封雨的太極拳。不得不驚嘆,這太極拳法,的確是深不可測,也難怪棄宗人會懼怕了。
在賢封雨的招式當中,每一次能量的運轉,都是在防禦。
崔克細細觀察,這太極拳法看上去動作極慢,實則慢中有快,快中還有更快,一拳一掌,將自身各個方位的破綻,都密實地防禦起來。崔克自忖,及使在自己實力巔峰狀態,若不適用鬥氣法門,也難以攻破賢封雨的防禦。
崔克心道,這樣的招式已經接近完美,難怪剛才逍遙子的鬥氣衝擊,被這一捋、一排的手法,便盡數化解了開。只少了些勁力,若能有鬥氣法門做輔,在這太極拳招式上加上鬥氣能力,幾乎能堪稱絕對防禦。
可是,只有防禦是不行的,這樣除了使自己更加耐打,在實戰中根本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賢封雨演出太極拳法的時候,真武館弟子在旁一邊休息一邊看著,他們對拳法的了解不如崔克內行,但他們看見賢封雨的拳、掌之中,好似包含著無比強大的勁力,捲起呼呼風聲,腳上步伐變換無窮,忽而向左忽而前進,整個身形卻穩如泰山,極為穩健。
這是大家頭一次見到,賢封雨竟身懷此般強大的拳法,每個人都是驚嘆連連。
「我先前還以為,他是個笨頭笨腦的傢伙,沒想到他這麼強!」
「這便是太極拳了,那已經失傳了的拳法,這個小子竟然會用,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先前看他傻不拉幾,還想著欺負他來著,還好……」
待賢封雨將整套的太極拳一口氣演完,只見他額頭、臉頰上全是熱汗,後背也早就已經全部濕透,可見這套太極拳雖強,也極為耗費心神。
崔克道:「你的拳法很強,用作防禦自身,幾乎沒有任何的攻擊,能夠傷到你。」
賢封雨憨憨一笑,道:「這是爹告訴我的強身之法,真的很湊效。」
崔克搖了搖頭,道:「確實很耐打,現在的我,就算拼盡全力,也難傷到你分毫。可是這又如何呢?別人傷不到你,你也無法傷到別人,這樣的拳法實在毫無用處。」
賢封雨聽得崔克所說,原本還有些欣喜,瞬間消散,心中一番咀嚼,只覺得事實正是如此。
崔克道:「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試著在自己的防禦招式之中,演化出進攻的招式,原本向內收縮的拳頭,你要將它向前打出,原本左右相排的招式,也要向前攻擊。」
「但在做這些改變之時,切記一定要遵循太極拳法的宗旨,不可越出太極的陰陽相和的範疇,擅自更改,比如,你試試在一招攔雀尾之後加上一拳一踢,在護心拳之中融入一掌之力,在雲手招式當中加入狠勁,以此慢慢尋找攻勢的套路,你試試看。」
賢封雨聽得似懂非懂,心中一想,自己從未嘗試過這樣改變拳法路數,但若要將自己的招式變為進攻之勢,眼下必須越過這道坎。
他自幼修鍊太極,於拳法中的精要所知甚多,結合崔克的建議,動腦一想,幾道招式騰空而出,再一想,又覺得不對,似乎與太極的宗旨相悖。
如此一直的思考,創造新招式,而又將其推翻,過了半晌有餘,始終沒能思考出合適的拳路變化。
崔克見眾弟子似乎都已經回復體力,道:「出發!」
一行二十餘人,朝著南方而去。
有了前車之鑒,此行真武館弟子都是非常的小心,時刻保持陣型不亂,五感齊開,隨時感應周遭殺氣。
這般行了數十里,天色暗下來,此時距離西璇之門已經百里之遠,順利的話,元羅早已經回到西璇之門,將那逍遙子的行蹤稟報院內長老了。
已過戌時,崔克見天色實在太暗,再這麼走下去,目不視物,若是遇到不測之事,比之白天更加兇險。
便令眾人在前方不遠處小湖邊停下,趁著黃昏時候,還有著晚霞餘暉,就地安營駐紮了。
崔克道:「我們分工,三個人清理地面,留出一片能供咱們歇息的空地,十個人分兩組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野味,打來料理好做晚飯吃了,剩下的人隨我布陣。」
「布陣?」
眾人疑惑。
崔克一笑,道:「陣法,你們不是都見過么,在西璇之門外院的試煉入口,為那木偶人提供能量的,便是一道玄門陣法。那道陣法屹立數年而力量不減,我實力不濟,只能拍出些簡單的陣法,夜裡為咱們放哨禦敵罷了。」
一個女弟子道:「陣法,這東西很難吧,我之前看青丹堂的堂主李玄鶴布陣,他的三十個弟子協助,一共排了九天,才將一個煉製丹藥的陣法,列出雛形。」
女弟子說完,眾人皆知那陣法定然是很深奧難懂的玄門之道,即使李玄鶴這樣實力的人,也難以駕馭,更別說自己了,人群之中嘈雜起來。
「真有這麼難嗎?」
「我聽說過,排陣之人需要極高的道行為輔,否則一旦失敗,容易被陣法反噬,曾有人遭過此劫,最後落得雙目失明,雙臂全斷!」
「這麼恐怖嗎!那,要不我們別排陣法了。」
「啊!我可不想失去雙目!」
「崔克說他能行,別忘了他可是『葬』的人,說不定……」
「陣法有優劣之分,那李玄鶴定是排出了等級過高的陣法,咱們弄個簡單的便是了。」
一個弟子挽起袖子,道:「崔克兄弟,我們依你說的便是,大夥們行動起來!拿出咱們真武館天不怕地不怕的氣魄來!」
那弟子一聲吆喝,大家頓時興奮起來,四周一道震天的回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