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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詭變3

  濮陽無情在離他們十步處停下,他身後還跟著鳳輕顏,不過鳳輕顏早已經撲到鳳傾城身邊去了。他看著白憂,眼底帶了些冷意,道:「憂兒,到為師這兒來。」


  白憂握著青黎的手,聞言卻是沒有動。


  濮陽無情冷笑道:「你身邊那個人不過是享受著你對他的喜歡,卻從未想過要回報你些什麼,如今你已經知道了他的真面目,竟然還不知悔改嗎?」


  青黎只微微垂著眼睫,一言不發,白憂卻更加握緊了他的手,道:「我既然喜歡他,就從未想過要他回報我什麼,反而是我欠他許多,無論他想如何做,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青黎的手有些顫抖,低聲道:「小憂,你不必為我如此……」


  白憂還要安慰他,那邊濮陽無情卻已經大笑了起來,他邊笑邊道:「好好好,這就是我濮陽無情收的好徒弟,真是枉我……」


  後面說了什麼沒人聽見,因為他已經駕雲離開了。


  四人沉默了一會,還是鳳輕顏先打破沉默道:「父王,師尊這是去哪兒了?」


  鳳傾城道:「我也不知道,興許是去什麼地方喝酒了。顏兒,這是你的白憂師叔,師弟,接下來的日子還要請你多多照顧顏兒了。」


  鳳輕顏乖乖喊了聲「師叔」,好奇的視線卻一直在青黎與白憂之間轉悠。


  白憂淡淡的點了點頭,青黎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勉強笑了笑,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就不打擾你們修鍊了,告辭。」


  青黎走後,白憂才道:「你方才為什麼要那樣說他?你應該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鳳傾城道:「他是怎樣的人我並不清楚,我不過是說出我自己的看法而已,若是說錯了他大可以反駁我,不過,他卻好像是默認了?」


  白憂道:「無論你怎麼說,青黎都不會是那種人。」


  鳳傾城笑了笑,道:「我也沒有非要讓你贊同我的看法,我只是替如火覺得不值而已。好了,我也該走了,顏兒,好好聽你師尊和師叔的話,認真修鍊,父王過些日子就來接你回去。」


  鳳輕顏依依不捨的應了,鳳傾城摸了摸他的頭,便離開了。


  鳳輕顏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才看向白憂,道:「師叔,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白憂帶著他走回大堂,叫了個侍女帶鳳輕顏去房間,道:「你先去收拾收拾,好好休息,一切等師父回來再說。」


  白憂在大堂門口站了一會,然後去了濮陽無情平日最喜歡呆的書房,在書房門口對著緊閉的房門,雙膝跪下。


  到了第二日凌晨,等已經醉得迷迷糊糊的濮陽無情歪歪扭扭的駕著雲回來時,看見的便是那個猶如雕像一般直挺挺跪著的熟悉身影。


  他在雲上看了那個身影一會,才歪歪扭扭的落在了書房門口,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然而他喝得太多,醉得實在是太厲害了,沒走幾步就被凳子絆倒,重重朝地上摔去。


  白憂見他就要摔倒,趕緊撲過去扶住他,然而他跪了一天一夜,雙腿早就麻痹得沒了知覺,如何能撐得住濮陽無情,於是兩人最後一起摔在了地上。


  濮陽無情跌在白憂的身上,愣了一會才慢吞吞的伸手揉了揉自己被對方肩膀磕痛的下巴,然後便趴著一動不動。


  白憂只覺得身上的人異常沉重,對方呼吸間溢出的酒香熏得他都有些醺然,等雙腿漸漸恢復了知覺,他才撐著濮陽無情站起來。白憂扶著他在軟榻上躺下,再去打了熱水來為他擦臉,又服侍著喂他喝了杯茶,就又跪在了地上,脊背挺直,卻是一言不發。


  白憂做這些事時,濮陽無情一直看著他,也是一聲不吭,任他擺布,眼中一片沉寂,看不出喜怒。


  見白憂又跪下了,濮陽無情這才有些煩躁的扯了扯掩得緊緊的衣襟,等到覺得舒服了些才滿意的閉上了眼睛,然後睡了過去。


  等濮陽無情再次醒來已是當天傍晚,夕陽的餘暉淡淡的灑在白憂的身上,襯得他俊美的面容柔和了些許。濮陽無情揉了揉脹痛的頭,讓侍女端了杯茶給他喝,這才看向跪在軟榻前的白憂,道:「你跪在這裡做什麼?」


  白憂道:「徒兒惹師父不快,請師父責罰。」


  濮陽無情笑了笑,道:「你想我如何責罰你?將你逐出師門?」


  白憂猛地抬頭看向他,漆黑的眸中竟然帶著一抹慌亂。


  濮陽無情伸手將他拉起來,道:「你這麼有天賦的徒弟,我怎麼會捨得將你逐出師門?又怎麼捨得責罰你?」


  白憂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道:「師父?」


  濮陽無情拍了拍他的肩,道:「該吃晚飯了,你去把顏兒叫過來吃飯吧。」


  白憂點頭應了,濮陽無情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閉了閉眼,面上浮起一個極淡的笑意。


  姬炎一直以狐狸身呆在公子寒身邊,雪國的事情卻不能沒人處理,公子寒原想讓肖採去,沒想到青黎卻主動提出願意去雪國,公子寒便讓他去了,這一去就是三個月。


  如今已是二月末,正是雪國一年中最冷的日子,連呼出的氣都變成了濃濃的白霧。青黎坐在書桌后批閱著大臣們白日呈遞的奏摺,面色平和淡然。


  桌上燭燈突然猛烈搖晃起來,忽地熄滅了,室內頓時一片漆黑。


  青黎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去點燈,桌前不知何時已站了一個人,只聽那人道:「你在這裡倒是挺悠閑,怎麼卻連個服侍的宮女都沒有?」


  燭燈很快又亮起來,照著桌前站著的葉紫宸,他微微眯了下眼睛,揮袖替青黎點燃了另一盞燭燈。


  青黎便又坐回桌前繼續批閱奏摺,淡淡的道:「若是有宮女在,豈不是要被你嚇到?」


  葉紫宸在一旁坐下,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道:「說的也是,你這人間的帝王當得怎麼樣,感覺如何?」


  青黎苦笑道:「哪裡算是什麼人間的帝王,這神樂大陸到處都是靈物妖族,而且雪國終年寒冷,也不知道公子是怎樣讓這些凡人在這裡生活下去的。」


  葉紫宸笑了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你抱怨,怎麼,終於覺得這地方冷了?可是想回去了?」


  青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我一直都覺得這地方冷,公子可是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


  葉紫宸道:「你在這地方過得悠閑,我們在寒冰宮可是被人給鬧得煩了。」


  青黎道:「發生了什麼事?」


  葉紫宸道:「自從你離開寒冰宮后沒多久,那鳳如火便找上門來要見你。」


  青黎手微微一頓,葉紫宸繼續道:「公子派人將他攔在門外不搭理他,如此幾次之後,他便直接打了進來,還說是不是公子將你關起來又在折磨你。公子念在他對你一片心意,又是天界的人,這才忍著性子沒有傷他,只將他又趕了出去。可兩天前他竟然帶了一群火鳳族的人來包圍了寒冰宮,說公子要是再不把你交出來,他就要滅了寒冰宮。」


  青黎輕聲道:「看你如今的樣子,想必並沒有什麼大礙。」


  葉紫宸道:「就憑他那點修為,十個他都不夠我打的。不過公子讓我轉告你,你與鳳如火之間的事應當由你們兩人自己解決,他給了你三個月的時間考慮,想必你如今應該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也是時候與鳳如火談談了。我們幫你擋了三個月,也算是儘力了,青黎,鳳如火如今就在外面,你與他好好聊一聊,把事情說清楚,不然他再這樣鬧下去,不光公子要生氣了,連我也快忍不了了。」


  青黎手中的毛筆直接掉了下來,在奏摺上暈出一團濃濃的墨色,他卻顧不得這些了,驚訝道:「你,你竟然將他帶到這裡來了?」


  門被人推開,鳳如火自門口走進來,一雙赤色的眼睛緊緊盯著青黎,道:「我若不來,你打算再繼續躲我到幾時?」


  青黎怔怔的坐著,嘴巴張了張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葉紫宸道:「你們兩個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身後鳳如火的聲音帶著風雨前的寧靜遠遠傳入耳中:「我知道表哥都與你說了,可那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葉紫宸才懶得管他們說了什麼,化作肖採回到寒冰宮便去見公子寒。公子寒照例倚在書房的軟榻上看書,狐狸姬炎懶懶的窩在他懷裡睡覺,見肖采進來,公子寒道:「辦完了?」


  肖采道:「自然是辦完了,公子,你在看什麼書?」


  公子寒手中的書很是破舊,正是畫著封印之門的那本書。他將書遞給肖采,手掌輕輕撫摸著姬炎背上的狐狸毛,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肖采大致掃了幾眼,眸色便暗了下來,他將書還給公子寒,道:「公子可是打算放出這門內封印著的凶獸?」


  公子寒道:「暫時沒有這個打算,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想用它們。」


  肖采自從知道撐天柱壓制著封印之門后便一直想與公子寒說這事,奈何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如今見他雖然已經在研究這四大凶獸的封印之門,卻沒有提到撐天柱的事,便猜他應該是不知道的,便道:「公子,我弟弟如今還活著,但是白虎已經死了。」


  公子寒道:「他可是與你說了什麼?」


  肖采道:「他說白虎看守的撐天柱就在極西的荒蕪之地,但在撐天柱下,還封印著檮杌之門。」


  公子寒面色不變,顯然是已經知道檮杌之門的所在了。


  肖采緊緊的盯著他,慢慢的道:「公子可知道,若是那處的撐天柱被毀,檮杌之門的封印就會減弱,過不了多久,四大凶獸之一的檮杌就會從門內衝破封印逃出來?這四道封印之門之間彼此都有關聯,檮杌一旦衝破了封印,其他三隻凶獸的封印也會隨之減弱,到時候四大凶獸又會重見天日,六界將再次不得太平。」


  公子寒一直神色淡淡的看著手中的書,聞言挑眉看了肖采一眼,道:「你何時會如此為六界著想了?」


  肖采道:「公子可是早就知道了?」


  公子寒道:「我的確知道。」


  肖采只覺心中狠狠一窒,道:「公子一心想要摧毀撐天柱,摧毀天界,如今我只想問問公子,你究竟是想毀了天界,還是要毀了這整個世界?」


  公子寒道:「小采,你太高看我了。」


  肖采只看著他,公子寒平靜的道:「即便是佛祖,沒有看守撐天柱的守護神獸指路,也不可能找得到撐天柱的下落,你覺得我有幾分勝算能讓那些神獸答應帶我找到撐天柱?然後再助我毀掉他們守護著的東西?」


  肖采道:「可是你不是從一開始就在計劃……」


  公子寒道:「我的確從一開始就在計劃著摧毀撐天柱,小雨雖然幫我算出了神獸的下落,卻沒有告訴我這些神獸具體是誰,他怕是早就知道用正常的方法是不可能摧毀撐天柱的了。」


  狐狸姬炎已經被他們的談話吵醒,正張開眼睛看著他們,肖采道:「既然如此,那公子還是執意要摧毀撐天柱嗎?」


  公子寒笑了笑,道:「自然,我很久以前就說過,天界必須毀在我手中。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這些凶獸有機會擾亂天下的,畢竟我想毀掉的,只有天界而已。」


  狐狸姬炎兩隻前爪突然扒住公子寒的衣襟,「吱吱」的叫了兩聲,公子寒道:「你想說什麼?」見他好像很急的樣子,公子寒伸手在他脖子上一拂,狐狸嘴中便傳出姬炎的聲音:「帝傾寒,你快將我變回來,我帶你去……吱吱……吱?」


  公子寒淡淡的道:「你若真想變回人形,就好好修鍊,自己衝破我的禁制吧。」


  狐狸姬炎幾乎想咬死他,但看著那張臉卻又捨不得,只能又一口咬在了公子寒的衣襟上。


  公子寒將他拎起來,道:「這三個月你幾乎已經咬壞我近百件衣服了,等過幾日我就送你回妖界,讓你爺爺陪給我。」


  狐狸姬炎翻了翻白眼,對此表示很不屑。


  肖采道:「公子,再過兩日便是祭天日,林雨澤不在,公子是打算親自做儀式嗎?」


  公子寒冷冷一笑,道:「就憑鳳傾城,還不配我親自祭拜。」


  肖采道:「要不我替公子去吧。」


  公子寒道:「不必,我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了。」


  這個合適的人選,竟然是鳳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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