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你叫什麽名字?
柳兒見此,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看到善善已經走上前去了,繼而便傳來秦莫邪歡笑的聲音,呐呐,什麽也說不出來。
“王妃,你腿上還有傷口……”柳兒忽然又說道,但是秦莫邪好像並沒有聽到自己的說話聲,隻是用沒受傷的腿撐著,在秋千上蕩得開心。
雖然心中擔憂著,想到韓瑾瑜的交代,但是秦莫邪已經說如此了,便隻好訕訕的收回了手,讓善善走上前去幫秦莫邪推秋千。
善善倒是熟門熟路的,知道秦莫邪喜歡怎樣的高度,方才看到秦莫邪從秋千上站起來的時候,她已經下了定論——這就是皇後。
因為當初秦莫邪在蕩秋千的時候也是如此,有一回還不甚從上麵滑下來,驚了甘將一跳,休養了好多天才好,之後甘將就命令秦莫邪不得再那樣蕩秋千,秦莫邪倒是不甚在意,還是偷偷地這樣玩著。
秦莫邪也疑惑自己為何這樣興致高漲,而且一切有感覺是這樣的熟悉,就連秋千飛起來的時候看到的景色,也好像在夢境之中出現過。
“王妃,這裏風漸漸大了,我們回去吧,等等王爺會著急的。”柳兒又一次開口道,見善善和秦莫邪這樣開心,心中不知道是怎麽樣的滋味。
秦莫邪回過神來,想來也是,便側身想要蹲下,哪知道腳下一滑,沒有抓緊手中的繩子,人在高空之中就直直地飛了出去。
“王妃!”柳兒嚇得變了臉色,急急忙忙的衝上前去,想要接住秦莫邪,秦莫邪驚叫一聲,感覺自己正在往下墜落,不知道如何是好,慌亂的往兩邊抓著,想要抓到什麽東西,卻發現兩側空空如也。
善善亦是慌了神色,走上前來,就感覺一個身影越過了她,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牢牢的接住了正在往下墜的秦莫邪。
秦莫邪緊閉著雙眼,隻覺得渾身發投,冷很涔涔,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倒是落入了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之中,一陣風吹過,有人在耳邊呢喃的聲音傳來,她愣了愣神,睜開雙眼,卻對上了一雙幽黑深沉的眼眸,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情愫。
甘將緊緊地抱著懷中的人兒,她依舊是這樣的瘦小,或者更瘦了,但是此時她老老實實的躺在自己的懷中,偏偏這樣小小的人兒,卻讓他的內心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充實。
“你……”秦莫邪認出來了,那是甘將,他的眼神,僅僅隻是一眼,自己便能引入腦海之中,久久不忘。
輕咳一聲,感覺到這樣有些不妥,秦莫邪略微掙紮了幾下,甘將便將她放了下來,秦莫邪訕訕一笑,低著頭不停後退著,一時之間反倒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什麽才好。
“謝……謝謝……”好半晌,甘將也沒有說話,秦莫邪覺得自己不應當沉默著,便呐呐開了口,低聲說道。
耳畔傳來輕歎的聲音,甘將的聲音傳來,也沒有方才在大殿之上的平淡冷漠,竟然帶著幾分柔情。
“你叫什麽名字?”
“…………”
秦莫邪沒有想到甘將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一時之間讓她有些卡頓。
叫什麽名字?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叫什麽名字,該怎麽說呢?
難道要告訴甘將她叫阿呆?可是這個名字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幾分不上台麵。
“你叫什麽名字?”甘將卻又開口問了一遍,語氣也是一樣的柔和,卻帶著幾分壓迫,讓秦莫邪忽然有些喘不過氣來,心中卻又極為慌亂,不知道怎麽回答他。
她依舊是低著頭,後退著,不說一句話來回答。
甘將輕歎一聲,不明白為何秦莫邪會變成這樣,往昔那個活蹦亂跳的人兒去哪裏了,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家在哪裏?”半晌,甘將又問了一個別的問題。
秦莫邪訕訕,不知道為何甘將對自己這樣感興趣,但是心中卻也不排斥他的問題,看著他的麵龐,忽然陷入了沉默,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是她從清醒到方才都不曾有過的感覺,讓她又是難受,卻又是幾分喜悅。
她的家在哪裏?她也想知道她的家在哪。
“他們說,我的家應當是在南郊。”這回,秦莫邪終於回答了問題,卻是言語輕輕,說出了讓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話語來。
甘將愣了,看著秦莫邪的神色,卻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緘默,忽然心頭一痛,走上前去,緊緊地盯著秦莫邪,看著她眼中忽然閃過的驚慌,“你真的是南郊國的人嗎?可是我看你倒是不太像啊,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更何況若是,你怎麽會成為北燕國的王妃呢?”
秦莫邪這才會知道她中計了,是她,她要是南郊國的人,怎麽會成為北燕國的王妃呢?
她緊張地攥著手中的絹帕,看著一步一步走進的甘將,張了張口,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怔怔,緊張地看著甘將,幾乎能夠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量。
“為何會如此呢?你偷偷跑過去的?又或者是……”甘將低聲問道,話語之中,對於秦莫邪竟然像是帶著魅惑。
秦莫邪愣了神,搖了搖頭,“我不是,我沒有……我……我……”
她說不出下去了,難不成她要說自己是摔下來失憶的人嗎?可是為何要和甘將說呢?他不過是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一國之君啊?!
秦莫邪回過神來,閉上了嘴,不再回答甘將的問題。
甘將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失望,看著秦莫邪有些戒備的模樣,心中忽然有些惱怒,想到當初的溫言軟語,又想到過往的耳鬢廝磨,而今這樣的態度,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何會變成這樣?
越想,便越發的惱怒。
走上前去,伸手忽然緊緊地抓住了秦莫邪的肩膀,秦莫邪驚了一跳,抬頭看甘將,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甘將是什麽意思,想要掙紮,又害怕甘將會做什麽。
“請不要如此!”她隻能無力地說道,又感到他的手中的溫度竟然能夠透過衣服傳到她的肌膚上,讓她更加不安。
這種不安,確實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