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久別重逢
“你還要這樣同我說話嗎?”淑妃提高了聲音,走進了洛靖的麵前,洛靖已經,微微往後退去,卻聽淑妃道,“既然如此,本宮命令你給我站起來!”
她已然變了,說話的神情都有一些變化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眉頭會緊緊地皺著,直到壓出了一點點的痕跡來。
洛靖不解,站起身來看著淑妃憔悴的麵龐,心中一痛,恍惚想到了在尚書府之中度過的那些時日,都已經不複返了。
“洛靖,你可還記得你當初和我說過什麽話?”淑妃走到洛靖身側,喃喃自語,言語之中帶著幾分悲戚。
“童言無忌,娘娘還是不要過分的相信為好。”洛靖聽罷,神色黯淡,垂簾低聲道。
他怎麽會不記得,當年尚書府的花園樹下,同淑妃所說的那些婚姻嫁娶的事情,“娘娘在宮中過得好便好了,不必再惦記著小的。”
“你怎麽知道我在宮中過得很好?你從何看出我在宮中過得好了?”淑妃冷冷地說道,看著洛靖,眼中帶著幾分失望和遺憾,“想不到時過境遷,我沒有變,變了的反倒是你了。洛靖,你想想吧,我為何冒著風險在此處等著你,難道是就是為了聽你同本宮說本宮最近過得很好嗎?罷了。”
罷了,往事本就不應當再一直曆曆在目,所有的人都會變化的。淑妃轉身,知覺的這夜的冷風吹得臉頰生疼,刮得她眼睛也有些幹澀疼痛,需要一些淚水來潤一潤。她纖細的手掌之中還緊緊地握著掛在腰間的玉玨,纖細的指尖微微發涼,指甲刺的她有些疼痛。
冷不丁,一雙溫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淑妃一愣, 回過頭來,就感覺一股力量將她拉扯過去,腳下趔趄,便撞入了溫熱的胸膛之中,華服繁複,但一一被他抱在懷中。
“靜兒……”洛靖閉目,緊緊地抱著淑妃,這個擁抱,他想過太久太久,卻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地方,以這樣的身份緊緊相擁。
淑妃垂淚,想來年少時候付出的情感終究是沒有白費,伸出手來緊緊地環住洛靖,緩聲道,“入宮這麽久了,沒有一日我心中是沒有想到你的,隻想著你能夠安康就好了,其餘的我也不奢求了,可是誰曾想到爹爹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怕隻怕,你也遭此劫難。”
“本來是如此的,但是好在我命大,想來是靜兒你的乞求靈驗了。”洛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你瘦了這麽多,在這宮中, 看起來富麗堂皇的,但是其實,你更是喜歡往昔在尚書府的生活吧。”
“洛靖,可恨我在這個出不去的牢籠裏麵,隻能同你隔牆相望。”淑妃低聲喃喃,越發覺得難過,緊緊地抱住洛靖,“那日我說要做個你吃你教會我的點心,可是誰知道第二日天還未亮我就已經出了尚書府。”淑妃說道,想到了那日半夢半醒的時候就被帶去梳妝打扮,然後上了轎子,等到天亮了的時候,自己才被告知要入宮當後妃。
誰想要當後妃,難不成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想要當後妃嗎?她不願意,甚至想要跳下轎輦,可是兵部尚書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不但封鎖了轎子,周邊還是是個孔武有力武功高強的侍衛,她是這樣入宮的。
洛靖長歎一聲,那日起來,在廚房之中幫忙,等著淑妃,卻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她,直到後來,尚書大人回來,他們才知道淑妃已經入宮當了妃子了。
“我就如同當頭一棒,隻想著就這樣死去就好,可是我轉念一想,靜兒你並非是攀龍附鳳之人,怎麽會就入宮為妃。”洛靖輕輕地撫摸著淑妃的頭發,幫她將頭上的金簪拿下來,“你說你不喜愛這些,覺得累贅,而今你卻又不得不戴起來……”
淑妃接過金簪,瞥了一眼,便將它放在了洛靖的手中,繼而道,“你留著吧,我給我娘和弟妹在京城之中買了一套房子安置,到時候你就去找她們,找一件事情營生,好好的過活。”
她想到這後宮之中驚心動魄的生活,不知道還要到什麽時候才是一個盡頭,洛靖心痛地看著淑妃,縱然依依不舍,但是這裏不比別處,若是被人發現了豈不是拖累了她。
門外麵守著的是淑妃給母親安置的家中的管家,洛靖三步一回頭地看著淑妃,那老管家早些年給尚書府當差,後來因病離開了,現如今淑妃又找到了他。
“快走吧,到時候被人發現了,娘娘可就不好了!”那老管家低聲勸說著洛靖,洛靖自然也是知道,長歎一聲,便看著那老管家關上了門,二人匆匆沒入夜色之中。
淑妃見洛靖走了,在冷風之中站了一會兒,便也有些戚戚地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冷不丁地看在了站在外麵的鶯兒,彼時鶯兒也沒有想到淑妃會忽然回過頭去,也是愣在了原地,主仆二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半晌,淑妃才緩緩張開口,“鶯兒,你何時在本宮身後……”
“娘娘贖罪,奴婢並非刻意偷看,隻是娘娘久未回宮,奴婢心中擔心便出來尋找,遠遠看著好像是娘娘,走上前來卻發現……”鶯兒低聲說道,越說越發覺得自己不應當說話,那豈不是讓淑妃知道了自己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中了嗎?
“你看到了。”淑妃聽鶯兒說如此,心中一沉,道。
鶯兒不語,已經是默認了。
“既然你看到了,你要同外人說便說去吧,事到如今,本宮心中願望已經了了,反正現在也已經無所謂了。”淑妃卻如是說道,想到母親弟妹已經安頓好了,心中牽掛的人也安然無恙,反正在這深宮之中,自己也沒有什麽掛念了,又何必待在這裏度日如年呢?
“娘娘……”鶯兒聽淑妃這樣說,頗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樣子,連忙跟上淑妃,“奴婢是娘娘的人,娘娘說什麽便是什麽,奴婢自然是不會同外人多說娘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