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賊仗義的小艾
這個帶頭的黃毛，金誠是認識的，或者說是見過的。
在酒吧後巷死了的王聰被打時，就是這個黃毛在錄像，而王聰在廢棄工廠死後，也就屬他最無所謂，就像是死個人跟死條狗一樣。
此時此刻，黃毛帶著二三十人過來，上來就把金誠給圍了，而且氣焰無比囂張，指著金誠的鼻子就罵道：「你就是個臭煞筆，我打你還需要理由？我特么就是想打你，不得罪我，也得打你！咋地，你不服啊？」
被人指著鼻子罵是一種什麼感覺？
這種感覺金誠曾經體會過很多次，自從來到洛市念初中，就經常有人欺負他，謾罵毆打數不勝數，大多也都沒有理由，就是一句看你不順眼。典型的是要打人立威，而那時候金誠是剛從鄉下來的，當真是個被欺負的好對象。
剛開始的時候，金誠還跟那些人互懟，因為他覺得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時候，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覺得以後再沒臉來學校了。所以，最初時金誠反抗了，但每次都會被打的很慘。
慢慢的，金誠學會忍了，他不再跟人家互懟了，而是在背地裡使陰招。比如背後下黑手，又或者是設計套路。這樣雖然給人一種很陰險的感覺，可誰又是天生陰險呢？好端端的上個學，每天都要被人欺負，不為別的，就因為自己是鄉下來的，難道就要忍著？
要忍，但只是表面忍，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想報復機會有的是。
所以，此時金誠又被指著鼻子罵時，心中是毫無波瀾了，甚至還想吃一碗泡麵，但他卻要裝作很憤怒，因為這都是套路。於是，剛剛還驚恐不安的金誠，在被人指著鼻子罵了以後，頓時做出一副假威武的樣子，惡狠狠的罵道：「你特么才臭煞筆，我就不服，好好的憑啥讓你的啊，你特么有能耐你打死我！」
一句話后，那個黃毛很是意外，他回頭看了眼，看到了藏在人群之中的陳海洋，今天找他來的就是陳海洋，他們是準備嚇唬一下這個叫金誠的，叫他別在外面瞎BB，省得死人的事情鬧大。
而陳海洋找黃毛的時候，是說金誠膽子很小，嚇唬兩聲，就連屁都不敢放那種。
所以黃毛很意外，而陳海洋只是點點頭，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干。
黃毛可謂是李道小圈子裡面除了李道外最暴躁的人，也是最囂張跋扈的，哪受得了被金誠這種臭屌絲罵，一巴掌就抽了過去，同時罵道：「卧槽尼瑪，今天非弄死你！」
然而，金誠的反應和速度是非常快的，他立刻一躲，但卻沒還手，而是用腦袋撞了過去，他本來就比黃毛高，居高臨下一撞，腦門直接撞在了黃毛的臉上，要知道腦袋可是比臉硬多了，這一下撞過去，只聽見「咔嚓」一聲，好像是鼻樑子給撞塌下去了。
「卧槽……」
黃毛捂著臉慘叫了一聲，同時向後倒了過去，一邊大罵道：「給我干他，往死里干，出了事算我的！」
隨著話音落下，二三十人就要動手了。
「誰他媽動一個試試？」
然而，就在金誠準備突出重圍，然後利用速度優勢且暫且退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很磁性，就像是自帶了低音炮一樣，然後人群中卻是走出一個小個子，他穿了套黑色的76人球服，腳踩一雙紅黑色籃球鞋，頭上梳著許多小辮子，微微歪著的頭上揚著，皺眉道：「你們他媽的哪來的，不知道這是職高嗎？外校的，來我們職高鬧事，沒挨過打吧？」
很意外的，也在學校打球的小艾站了出來。
其實小艾長相很普通，個字又很矮，但當他夾著籃球站在那裡時，偏偏很有氣勢，真的有幾分領袖的氣質。
「卧槽尼瑪！」
黃毛是真的怒了，竟然有人敢接二連三的挑釁自己的威信，他恨的咬牙切齒，罵道：「職高的多你媽了個逼，就是一群窮逼！你知道我是誰不，我她媽是二中的葉深，我爸是遠大家電的老總，我媽……」
「沒聽說過。」
小艾很不耐煩的掏掏耳朵，打斷了黃毛葉深的拼爹拼媽，很有氣勢的說道：「你愛誰誰，跟我沒關係。但你在我們學校打人就不行，我不管你是誰，我說不行就不行！」
「不是，你咋那麼牛逼呢？」
葉深很久沒有遇到這麼牛逼的了，很是意外的看向了陳海洋，卻是發現他低頭不看自己，知道他是怕得罪他自己學校的人，可葉深從來不管別人的，他過去就把陳海洋給揪出來了，指著小艾罵道：「大洋，你跟我說明白了，你讓我來打人的，現在你們學校出來個牛逼的，你管不管？」
其實如果只是小艾一個人的話，那葉深根本就不會問陳海洋，可小艾身邊足足有二十多人，而且看著都挺壯實的，職高的又是出了名能打，所以他也不敢太託大。再就是，這是在別人的學校，真出了事，自己不佔理。
然而，陳海洋卻是尷尬了，似乎有點受不住小艾審視的目光，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小艾，這是我跟金誠的事兒，你別管。」
「我得管啊。」
小艾看似很隨意的拍著籃球，一邊說道：「金誠是咱門學校的，你倆有仇，你倆是單挑還是群毆我管不著。但是大洋，你找校外的人干金誠，我肯定得管。這他媽要是被二中的在咱學校把人打了，太幾把丟人了。」
說著話，小艾瞅了金誠一眼，說道：「而且，金誠還給我畫過畫，我們校隊的隊標都是他設計的，你說我能不管？」
今天的事情，其實都是金誠安排設計的，他讓陳海洋找葉深打自己，為的就是讓李道知道，其實陳海洋跟他是一夥的，這樣才能讓陳海洋當卧底。至於小艾，金誠知道他跟二中有點仇，以前打籃球的時候，二中的買通了裁判一通吹黑哨，害的職高丟了冠軍，這是小艾一直記在心裡，這些也是通過圖書館才知道的。
但金誠也只是覺得，小艾只是有可能會幫自己，沒敢認為小艾肯定會幫自己，畢竟這挺得罪人的。
然而，小艾就是出乎了金誠的意料，他不僅幫了自己，而且不惜連陳海洋一起得罪了。
要知道，小艾雖然在職高也是名人，可那只是因為他籃球打的特別好，但事實上，他幾乎沒跟人打過架，而陳海洋不一樣，那是三天兩頭跟人打，一般人還真不敢得罪他的。
但小艾敢，而且看上去似乎是力壓對方一頭。
而這時候陳海洋就很為難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好了，就偷偷看向了金誠，而金誠也只能點點頭，他才咬牙道：「墨跡個幾把，今天我就要干他了，給我上！」
然後，還算有魄力的陳海洋第一個衝出去了，為了演這齣戲，他也算是夠拼的了。可小艾這面也不含糊，小艾直接把籃球一甩，近距離下，直接砸在陳海洋的臉上，而且把他給砸倒了，接著小艾飛快奔了出去，一躍而起，躍過了陳海洋，單膝頂在了葉深的胸口。
砰的一聲悶響之後，亂戰開始了。
球場上打籃球的這些人，大多都是校隊的，即便不是校隊的，也都是跟小艾關係很好的，而且還是打外校的學生，所以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嗷嗷的跟狼崽子似的往上撲，生生的把金誠給擠到外面去了。
可能是因為小艾先聲奪人的功勞，職高一方是異常勇猛，打的葉深那伙人根本沒啥還手的餘地。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葉深那伙人大多都是仗著家裡有錢別人才不敢動他們的，可職高要是干架，基本都是實打實的干，強弱立判。
也就打了不到五分鐘，小艾就已經帶著人把葉深那伙人給打跑了，開始的時候還有人想要追出校門，但卻被小艾給攔下來了，他揉了揉手腕，一副沒打夠的樣子，說道：「別出去打，在學校打咱們有理，出去了可就難說了，那幫逼家裡都挺有錢的。」
金誠深深的看了眼小艾，由衷道：「小艾，謝你了。」
「謝啥謝。」
小艾伸長了胳膊，跟金誠來了個勾肩搭背，可他個字忒小，導致動作有點滑稽，但他也不在意，而是說道：「你到底哪得罪他們了，都追學校來打你了？」
金誠想了想，打心底不想把小艾再拉下水，所有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選擇都說，只是說道：「今天新聞，叫王聰的那個跳樓自殺你看了吧？他們打我，跟那事兒有關係，我看到了他們不想我看到的，所以他們想嚇唬我，讓我閉嘴吧。」
「跟那事兒有關係？」
小艾聽了后，顯得有很興趣，挑了挑眉毛說道：「誠哥，好歹我今天也幫你了，你知道啥內幕，說說唄？」
金誠很複雜的看了眼小艾，說道：「這事兒你知道沒好處，別問了啊。但今天哥幾個幫忙，我才沒挨這頓揍，咱們走著，大排檔，我請客咋樣？」
「行，也行。」
小艾眼珠子轉了一下，瞅那樣子，是在想什麼鬼主意，但他卻沒有說，只是對兄弟們招呼了一聲，說道：「誠哥也沒啥錢啊，咱們就被讓他請了，老規矩，咱AA行不？」
聽到這話，金誠更加確信，小艾是個賊仗義的人了。
可就在此時，金誠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后，是個陌生的男人聲音：「你通過一下微信，我給你看點好東西，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