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6 夢想的終結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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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樹身轟然而倒。


  蒼白色的樹枝撲簌簌的落在地面，帶起濃重的煙塵。


  血量高達1.2萬的1級強悍怪物，就這樣憋屈的倒在了凌雲看似粗暴的暴擊+眩暈的可恥被動連招下。


  灰色的人面已經無影無蹤，在凌雲近乎粗野的打法下，原來人面的位置上，只有一個近乎大餅形態的圓，周圍是狗啃了似的黃色木屑掏出的樹洞，叢樹洞里有不明的黃色液體滲出來，表面上還漂浮著一層紅色的油網狀物質。


  地表去惡劣，蛛網狀態的紋路下，無數的根系在絕望的嚎叫。


  失去了主幹的能量供應，縱橫八達的根系就像是氣球放氣一般，閃電一樣就萎縮成了幾厘米大小。


  盤繞在四周牆壁上的灰色藤蘿全部凋敝成沙土狀，「沙沙」的向著地面滑落，在郭曉冬這種曾經驅車前往沙漠穿沙遊玩過的金領看來，更像是一股小型沙瀑。


  一直到死，人面千屍樹都沒有機會再從暈眩中解脫出來。


  無數的怪物金幣漂浮在樹身上空，在變得逐漸暗淡的銀色樹葉映襯下，放射出奕奕的光。


  玻璃穹頂上的黑色顆粒消解隱去，暴露出倉在黑色背後的透明玻璃天幕。


  整個中庭內重見天日，在砂礫與塵土的洗禮下，就像是鍍上了一層銀色的邊，顯得充滿了外星科技的流光溢彩。


  不論桌椅、有了設施、還是地面上的景觀小品，一切得以重見天日。


  這讓凌雲緊繃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疲憊的他無力的沖著薛寧寧揮了揮手，又從褲兜里掏出了被他一直小心翼翼保存著的青色惡魔信用卡。


  用力的拔了幾下高爾夫球杆，凌雲無力的靠在已經歪倒一邊的巨大樹榦下，呼哧呼哧的穿著粗氣。在下午明媚的陽光照射下，從玻璃的內部冷靜上折射出色彩瑰麗的射線，照耀在凌雲的臉上，讓他已經堅毅飽滿的側臉，透露出了一種電影美太奇語言中才存有的藝術美感。


  薛寧寧跟溜溜捂著嘴巴，一左一右的跑上來，攙扶住了已經精疲力盡的凌雲，還不忘記齊齊的往樹榦上曾經商會會長所在的位置——如今的樹樹洞那裡吐了一口唾沫。


  「凌雲，我給你治療！！」薛寧寧一個回復術打在凌雲的身上。


  凌雲擺了擺手，用手指了指遠處已經被灰色的灰燼掩蓋住身體的小丑，示意薛寧寧優先為小丑治療。


  「凌雲，這種人，死不足惜啊。」劉柳撇了撇嘴。


  「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此一時、彼一時；」凌雲的視線內，小丑頭頂上的紅色血條已經徹底空管，他不擔心敵人的反撲，只是不想欠一個將死之人的順水人情。


  鄭培華跟郭曉冬都跑過來，鄭培華欲言又止，好半天還是什麼都沒說。


  郭曉冬興奮的接過凌雲手上的青卡，興高采烈的跑向了他的女友那裡。


  「按理說，你應該先把怪物硬幣收走，再給郭曉冬卡的。」薛寧寧湊在凌雲的耳朵邊上輕聲說道。


  「我相信他，更相信你。」凌雲同樣輕聲說道。


  薛寧寧沒有說話，用嫻靜的臉靜靜的注視著凌雲幾眼，這才意猶未盡的伸手一個回復術甩到小丑身上。


  全無反應。


  凌雲來到小丑面前，薛寧寧已經扒開了一層厚厚的浮土。


  陽光下的小丑大張著嘴巴，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此時忽然一張柔弱中帶著堅毅與魅力的帥氣臉膛橫在他視線之上，在與陽光形成反打的逆光角度下，明與滅的對比讓小丑有些失神：

  「我曾經也當過一段時間好人，那時候想的不多，就是琢磨怎麼才能讓這門手藝不在我手裡斷掉：那時候我四處求人托關係，為了能找到幾個願意學手藝的徒弟，把鎮子上的幾家學校門檻都踏爛了.……」小丑眼睛被陽光刺的有些疼，雙目中流下了幾滴渾濁的眼淚，「可是後來誰也不認我、他們還在背後嘲笑我——說是看孤兒院出來的那個傻小子安鋼，除了做個驢皮影鉸個紙人別的啥也不會。」


  「我不服氣啊，就跟他們評理鬥嘴，可是他們直接就上了手.……再後來，我去外面找師父，因為拜師錢不夠去搶去偷去騙，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走過的路，可是今天，我發現其實自己一直是個SB。」


  「你不傻，安鋼。有問題的是這個社會和這個時代，而不是身懷夢想的你們。」


  「凌雲，你有夢想嗎?」


  「有啊，我特別喜歡我學的古生物學的專業；尤其喜歡海洋生物，比如龍王鯨、霸王烏賊、帝王鱷、馬龍度蠍、滄龍，我每次一說起這些辭彙的時候，血液就在燒。」


  「那很好啊。」


  「是很好。」


  「希望我們可以不是敵人。」


  「起碼，我們現在不是。」


  「沒想到，沒想到……」小丑看了看凌雲雙眼中的那麼真誠，好半天才搖了搖頭，「凌雲，我服了你了。」


  「再會。」凌雲點了點頭。


  「你要加油.……」小丑安鋼點了點頭，安詳的閉上眼睛；這是送客的意思。凌雲跟薛寧寧彼此看了一眼，站起身來離開。


  走了大概二十餘步，風聲中，身後隱約的傳來了安鋼的呢喃聲，「謝謝，對不起。」


  凌雲沒有回頭，只是向後擺了擺手。


  小丑安鋼死了。


  一束巨大的灰色能量衝天而起。


  在這股能量波動下，所有人都寸步難行，就連中庭內的灰土都被刮起來，形成了無數個小型龍捲。


  凌雲站在龍捲當中，只感覺到手心裡異常的灼熱，那張神秘的惡魔信用卡突然脫手而出，像是風馳電掣的駿馬，趕在灰色能量之前，將它強制性的截留下來。


  這兩股能量互相衝抵著，誰都不示弱，誰都想將對方吞噬。


  就在此時，在惡魔信用卡的上方，銀色的電弧突然從卡內浮現，只是兩道簡單的雷霆，兩股能量就乖乖的合攏為一股，從玻璃穹頂上俯衝著，一起介入了惡魔信用卡內部。


  啪！！


  惡魔信用卡準確的落在凌雲手上，在於他皮膚接觸的一瞬間，傳遞給了他一個驚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