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器道鋒芒
沉寂的天地之中,驅散的寶氣再次籠罩而下,虛空迷濛,唯見一尊燃燒著火焰的器鼎。【零↑九△小↓說△網】
器鼎旁,一名白衣少年神情平靜,彷彿遺忘了整個世間般,完全的沉浸在了煉器之中。
已經過去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兩名競爭者不由生起了一絲的煩躁,但面前老者不出言,他倆也只得靜靜的站著。
「湊熱鬧的東西,真以為多耗費了一些時間,就能夠奪得這份傳承。」趙項被觀滄海死死的壓著,胸口壓著一口鬱氣,此時對著白衣少年,狠狠的宣洩道。
「前輩,不如棄了這少年,直接開啟第二關的考驗。」觀滄海自感勝券在握,但在通天的大門上,卻被關上了一道閘門,實在很急躁。
這兩名煉器師,完全不將獨孤行放在眼裡,不認為他,有著一絲成為競爭者的可能,如此排斥他,僅僅是不想浪費時間而已。
「閉嘴,煉器途中,不能被驚擾,這都不懂。」烏崇神情嚴厲,出口斥喝道。
「廢物,沒有底蘊,枯坐百年,也調配不出金屬液體。」觀滄海閉口不言,一雙眸子直勾勾的,彷彿刀鋒般,落在了獨孤行的身上。
「金屬液體,不煉廢靈材就不錯了。」趙項眼神陰冷,不對獨孤行,抱有一絲的肯定。
「轟」
終於的,考驗的結果出來了,燃燒著火焰的器鼎,突然的發出了一道轟鳴聲,澎湃的金氣涌動,卻又瞬間平息了下來。
鼎口上,一團金屬液體靜靜的懸浮著,平平無奇的,流轉著黯淡的灰色光芒,一絲絲的靈性都感覺不到。
「金屬液體毫無金氣匯聚,徹底的煉廢了,」觀滄海目光銳利,看著那團懸挂的金屬液體,一眼斷定。
「果然如此,連靈材的熔煉都做不到。【零↑九△小↓說△網】」趙項的眼底閃過一絲的不屑,目光赤裸裸的,蘊含著濃郁的嘲諷之色。
「膚淺,妄言是一名煉器師。」獨孤行的目光瞥過兩人,直接落在了烏崇的身上。
「我煉製的七紋靈兵,有數十口之多,你說我不懂。」趙項被這少年的態度激怒,眼眸瞪大,爆射出懾人的光芒。
「除非我眼瞎了,不然錯不了。」觀滄海臉上的神情,則淡定了許多,這種器道的墊腳石,不值得多廢一言。
「眼瞎,怎會,至多是目中無人,剛腹自用。」烏崇的一雙眸子中,閃爍著奇異之芒,對著兩人毫不留情的說道。
「混元一色分七彩,這種領悟力,老夫年輕時,不如你也。」烏崇壓抑著眉宇間的喜意,期待著這名少年,給他帶來更多的驚喜。
「不可能,大師都觸及不到這種境界。」觀滄海一言否決,他不信,年輕一輩,有人能夠如此的逆天。
「這孱弱的少年修士,才是隱藏的最深的!」
混元一色分七彩的意思,趙項大致理解得了,說破了,也就是同源不同種。
短短五個字,卻是需要對器道的領悟,達到一個可怕的境地,才能展露開來。
以他的器道底蘊,連觸摸到這個境界,一絲的邊緣都沒有,想來觀滄海也是。
「看好了,這就是同種不同源。」烏崇的一隻手臂抬起,五指繚繞著一絲絲的玄奧氣息,對著灰色的金屬液體,輕輕的撥去。
灰色的金屬液體延展開來,彷彿成長的天道般,分出了七道秩序鎖鏈,劃分了天地蒼穹。
這七道鎖鏈顏色不一,分赤、橙、黃、綠、青、藍、紫,流轉的氣韻各有千秋,卻又有著一種歸一的融洽。
「這股氣息……,果真是同源不同種。」
被烏崇剝離出來的金屬液體,展露出了一種玄妙的變化,同源不同種的氣息,完完全全的展露了出來。
「只怕這名少年,才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趙項再看獨孤行時,眼中的不屑,已經化為了一種凝重,甚至是無力。
低階靈材的運用,眼前的少年早已出神入化,與之相比,不過天、地之別。
「第二關的考核,我必須力壓他,不然這份器道傳承,就與我無緣了。」觀滄海生出一絲的挫敗之感,隨即念起自家的煉器後手,方才重拾了自信。
「第二關的考核,將熔煉的金屬液體,開闢出契合的神脈圖紋出來。」烏崇神情肅穆,目視三人,將考核的要求說出。
獨孤行率先動手,先前的一番梳理,他的器道底蘊更為的深厚,一點點的靈光如雨般灑落,瞬間有了頭緒。
看了獨孤行的胸有成竹,觀滄海眉頭一皺,縈繞著一絲絲的凝重之色,但他也並非毫無底氣,那七種金屬液體,蘊含的後手揭開,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趙項最無底氣,卻也著手煉器,即使取勝的機率不足百分之一,也要爭上一爭。
「轟」
滔天的火焰在器鼎之中肆虐,一團金屬液體沉浮,在靈識的操控下,漸漸的散發開來,化為了一張七弦琴。
這張七弦琴,以混元為身,七彩為弦,琴身散發著同源的氣息,而七根琴弦,則是獨屬一種金屬液體,流轉著迥異的氣韻。
獨孤行靈識聚攏一線,鑽入了粗陋的器胚之中,開闢出一道道的神脈。
此次,他勾勒的神脈圖紋,名為七籃里,琴身的神脈粗獷,簡潔大氣,能夠契合同源的七種金屬液體。
而在上端,編織出一條條的,細小、繁複的神脈,最適合運用在七根琴弦上。
火焰寂靜的流淌在神脈內,撫平凹凸,將壁壘灼燒得光滑細膩,一股股的金氣流轉間,透著玄妙的氣韻。
琴身的神脈勾連交錯,一道道的,粗大通透,蘊藏著恐怖的力量在其中。
不出半個時辰,一副神脈圖紋的框架就構築了起來,隨後便是七道繁複的神脈了。
整張七弦琴震動,澎湃的金氣在底部涌動,勾動著一種可怕的力量,可七根琴弦彷彿石頭凝固的般,硬是撼動不得,壓下了靈兵的蛻變。
「不急,待七弦內的神脈開闢出來,各道貫通,就是器成之時了。」獨孤行浩瀚的靈識湧出,壓制下器胚的躁動。
而後,他目光微凝,尖銳得如同針尖般,一點璀璨光華閃耀,開始了琴弦上的動作。
堅韌的靈識凝聚成一線,細不可見,一點點的在金屬液體中前進,彷彿啃噬桑葉的白蠶般。
這個過程無疑是艱辛的,一道神脈並非直直而去的,而是透著優美的圓潤,偶爾有一兩道的分支,更是繁複,蜿蜒了幾寸,在復歸主線,差了一絲,都是一點的瑕疵。
若這種瑕疵多了起來,這道神脈必定凹凸不平,流動的本源會被消磨去一些,即使崩碎了也不驚奇。
隨著獨孤行的施為,第一根琴弦上的赤紅神芒,越發的璀璨,彷彿流淌著一絲絲的火焰般。
這根琴弦是用赤炎鐵熔煉的,此時在獨孤行的打磨下,一點點的展露出自身的風采。
「蓬」
在獨孤行的不懈開闢下,整根琴弦完成了蛻變,流轉著赤紅的神芒,彷彿是燃燒著的,熾熱火焰一般,散發出一絲灼燒靈魂般的悸動。
整張七弦琴再次震動,琴身積壓的澎湃金氣湧出,流淌在一根赤紅的琴弦上。
「嗡」
一弦輕顫,而後沉寂了下來,可鼎中天地卻是瞬間大變,洶湧的火焰狂暴的涌動著,朝著器胚吞噬而下。
「一根琴弦的顫動,就擁有如此可怕的威能,這口靈兵的潛能,超出我的預料了。」獨孤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澎湃的靈識落下,鎮壓下暴亂的鼎中天地。
放下雜念,他的靈識涌動,凝聚在第二根琴弦的一端,一點銳利的鋒芒閃爍,便開始了。
剛一開闢神脈,獨孤行便覺察到了一種舉步維艱,每一寸的增長,都將耗費許多的精力。
這團金屬液體,主材是夕落燕的骨頭,拇指大小的一截,就重喻千斤,最是難以滲透了。
所幸,這道神脈交纏縱橫的紋路較少,一道道的支脈,直直的蔓延開來,佔據了整根琴弦。
獨孤行白牙一咬,眉心上生出一道紋路,彷彿裂開了一道口子般,澎湃的靈識湧出,虛空上激起了層層的漣漪。
一瞬間,神脈的開闢速度,暴漲了三倍之多,一抹橙色的神華狂暴的綻放。
「啊!」
獨孤行一鼓作氣,靈識裹挾著器火,化為一口出鞘的利劍,破開了層層的束縛。
一道柔和的橙光瞬間展開,彷彿架起了一座天地橋樑般,抵達了彼岸的終端。
「嗡」
琴聲長鳴,第二根橙色琴弦展露神華的瞬間,第一根的赤色琴弦隨之震顫,兩股可怕的力量,肆虐著鼎中天地。
滔天的器火翻滾,彷彿發怒的大海般,捲起一波波熾熱的浪潮,朝著器胚吞噬而去。
「都給我,平息了!」強悍的靈識張開,覆蓋上整片鼎中天地,猛地壓了下來。
當即,火焰沉寂,顫鳴的七弦琴靜止,鼎中天地陷入獨孤行的籠罩之下,一道靈識,纏繞上了第三根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