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臨危受命
崇禎緩緩的喝乾了手中的茶，居然罕見的站起身來給秦浩行了個禮，看得秦浩心裡咯噔就是一下。
最近倆人熟絡以後，越來越像是朋友，一個人間皇帝，一個天上神仙，誰也不比誰高出一塊兒來，這友誼反倒真誠，這特么崇禎突然之間給秦浩鞠躬行禮，九成九沒什麼好事兒。
秦浩也沒躲，以他和崇禎的關係，只要是能幫的他自然不會拒絕，如果要是不能幫的，崇禎其實也拿他沒轍，當下端坐椅子上，靜待崇禎的下文。
崇禎直到做完了全套的大禮才起來，面色沉重的開口道：「西北亂了，神一魁，紫金梁等匪首復叛。」
秦浩聽過之後心中也是一震，暗嘆一聲道：「終於還是來了啊。」
所謂西北民亂，其實就是十幾年後大名鼎鼎的大順政權的前身，當然了，論規模跟李自成最後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這時候與其說是流寇，倒不如說是災民更恰當些，大小頭目也既多且亂，連朝廷也分不清誰是誰，小的團伙二三百人，大的也不過三五萬人而已。
說起來，這伙民亂起於崇禎元年，西北大旱，百姓沒有飯吃，只能四處要飯，最後大大小小的丐幫聚攏到一塊，發現規模越來越大，索性直接殺了縣官造了反，規模在一萬人以上的團伙大概有二十來個，不過其實都是普通百姓，論戰鬥力也就是呵呵。
不過那時候崇禎還沒開前後眼，沒聽那段天機，自然不知道這就是覆滅明朝的引子，本著百姓也不容易的態度，對他們進行了招撫，三邊總督楊鶴也算有本事，不到一年的時間，西北民變全部投降，又恢復了太平盛世。
但是誰成想崇禎的運氣真心是差到姥姥家了，去年皇太極來串門，將京師附近搶的那叫一個精光，朝廷到現在也沒喘過這口氣來，可西北今年依然還是大旱，朝廷這回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天災加人禍，西北地區糧食不夠吃，別說這些災民了，就連軍隊都快斷火了，自然沒人再管他們這些刁民，於是乎，這些刁民降而復叛，又他娘的反了，總督楊鶴背了黑鍋，撤職流放。
這，就是長達十四年的明末農民起義的開端。
秦浩嘆息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我也沒辦法，變不出糧食，能幫你什麼？」
崇禎堅定說道：「朕早知今日，自然也做了些準備，目前已經從江南籌集了一百萬石的糧食，打算賑災西北，神一魁等人必須剿滅，但這筆糧食必須發放到災民手中，軍隊更是重中之重，萬萬不能斷糧，可是仙人也知道，天命之中所言。。。唉！朕想來想去，能賑此災的，只有仙長了。」
歷史上，崇禎是賑災過的，為了安撫災民，崇禎曾從牙縫裡擠出五十萬石的糧食撥給西北，若是這五十萬石的糧食可以順利派發下去，即使不能徹底解決問題，起碼也可以暫緩燃眉之急，只是他這個爛攤子實在是爛的太徹底了，吏部戶部先砍一刀，地方巡撫再砍一刀，發到縣城再一刀，鄉紳代發又是一刀，五十萬到了災民手裡只剩下五千石，無疑是杯水車薪。
這次崇禎發狠，砸鍋賣鐵湊了足足有一百萬石的糧食，可是如果如天命所言，這一百萬又有個屁用？不管是派誰下去，他都不放心，即使是再挖人才，可初來乍到的又如何能控制得住場面？
因此崇禎其實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他自己親自去西北，殺他個人頭滾滾，另一個則是派一個同樣敢，且能殺個人頭滾滾的人去。
可惜，不管是敢的還是能的，他都沒有，自己身為天子，這時候跟群臣鬧得又這麼僵，實在是不敢輕易離開京城，這沒辦法的辦法，只能想到秦浩了。
秦浩身為國師地位尊崇，壓住地方大員沒有壓力，就連崇禎也只能跟它平起平坐，得罪人的這個問題在他這兒根本不存在，殺人連尚方寶劍都不用請，直接都可以代天殺人，回京后也沒人敢彈劾他，因為彈劾也沒有什麼卵用。
這麼個苦差，除了秦浩還有誰能勝任？
秦浩想了想，這事兒他可以挖人輔佐自己，但除了自己貌似還真沒人能領這個頭兒，思考了良久后，終於點了點頭。
「這活兒我接了，不是沖你，而是沖我大明西北甚至天下萬萬的百姓，多活一人，便多一份功德，本仙就當是給自己積攢福報吧。」
崇禎大喜過望，又是一個大禮，目中含淚，聲音哽咽道：「朱由檢，謝過了。」
第二天，崇禎發聖旨，傳告天下曰：「西北受災，朕心實在不忍，恨不能親身前往西北，代百姓受此苦難，特籌糧一百萬石賑災，請上天仙人秦浩，代朕前往，所言所行，皆為朕意，無需回稟請示，一切大小事宜皆有處置之權，與朕之所做無二，天下官吏不得異議。」
第二封聖旨曰：「匪首紫金梁，神一魁等人，降而復叛，實乃大逆不道，壞我百姓，人神共憤，朕必剿之，傳令，祖大壽率一萬關寧鐵騎西進，歸國師指揮，三邊總督洪承疇務必配合國師剿匪之一切行動，不得有誤。」
兩封聖旨，皆以八百里加急傳告天下，猶如石破天驚，一時間激起千層浪。
對這兩封聖旨，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牛刀殺雞。
通常來說賑災這種事兒也就是派一個欽差，可崇禎倒好，直接把國師派過去了，這還不算，居然還說是如他親臨，給了他跟皇帝本人一樣大的權力！這。。。。。好吧，人家是仙人么，跟崇禎一向平起平坐，就算權力上解釋的過去，可是至於么！就是賑災而已啊，至於直接就出大王么！
第二封更是，這都不叫牛刀殺雞了，簡直就是牛刀砍蚊子。洪承疇歸秦浩節制也就罷了，可居然連祖大壽和關寧鐵騎都派過去了？關寧鐵騎一共可就兩萬人啊，這一下子調走了一半，萬一皇太極再過來串門，拿什麼抵擋？
也不怪群臣詫異，關寧鐵騎乃是明末第一軍事王牌，前身乃是李成梁的遼東鐵騎，經袁崇煥大手筆砸錢鳥槍換炮之後已經成為了這個時代的第一騎兵，歷史上即使是幾年後這幫災民成了氣候，曹文詔三千關寧鐵騎都能追著他們二十幾萬人屁股後面打，何況是現在？而且直接掉的是祖大壽啊！
他們哪知道，崇禎對這些區區災民，已經忌憚到何等程度了，若不是秦浩死活攔著不讓，崇禎恨不得把兩萬關寧鐵騎全特碼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