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堅定
「只是在戰鬥中被撞暈了過去而已，你以為我會成為叛徒？」
「……別做夢了。」一提起這個，莫林終於不是死氣沉沉的樣子，顯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態。
「呵呵……」
要是真是暈過去的話那還真是夠倒霉的。
其實聯邦在靈能力者出現的初期也曾動過「把他們全關起來當小白鼠」的想法。
不過後續隨著靈能力者的增多，靈術大師的晉陞，在這一特殊群體的總數量達到六位數的時候，什麼切片研究這之類的話題，就沒人敢公開宣揚了。
不和諧的念頭是打消了，但當時研究出來的副產物卻是被廣泛的應用各個方面……能夠放空法力的藥劑，抑制吸收靈氣的手銬，藏匿於體內的晶元等等，可謂花樣繁多，形成了一個嚴密的控制系統，一旦被俘真是生死兩難。
畢竟這些東西原來都是用來囚禁危險的「研究材料」的，自然不能讓他們逃了或者自殺了。
「寧死不屈？還真是令人敬佩的忠誠。」
周遠拍了拍手，撫掌輕笑：「不過這也無所謂。」
反正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用問話這種低效率的方式。
「你……」就在莫林還打算說什麼的時候，他猛然發現……
自己竟不能動了。
就像是被封進琥珀中的蟲子一樣，明明對手腳還具備感知力和支配力，但偏偏就是被強制的固定在原地，根本動不了。
『他的靈術不是所謂的念動力么？這根本不對！』
就在莫林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而震驚時，一隻手掌輕輕的搭上了他的腦門，隨即，他意識陷入了昏暗。
「搜魂之術。」
古往今來在許多的神話傳記、民間逸聞，乃至影視閑書之中都有表現，而實際上它的威能比之傳聞可以說猶有過之，特別是對於周遠這種精研魂魄與意識的人來說。
從出生到現在，二十餘載的歲月都能隨其翻閱，別說是莫林一心想要保守的秘密了，就連他自己都已經想不起來的小事，只要潛意識中還留有印象，就也能獲知。
略過大量的無用信息，周遠終於在他的腦海里搜索到了環法會會主的身份……以及他們一直以來的圖謀。
「我該說果然是她么？」周遠帶著點苦笑的嘆息。
這個被他搜魂的人，似乎是環法會成立起就加入的老人了，連升到高層的地位也是靠著一半資歷一半積功，拜此所賜，周遠得到的情報也前所未有的詳盡。
無疑，會主是謝思靈。
在得到了這麼詳盡的情報之後，這已經是確定的結果，無法抵賴的事實了。
至於自稱，也只是她給那個身份加的「設定」而已，本意只是覺得有趣，卻是一定程度上干擾了周遠的判斷。
當然，這些只是細枝末節，環法會的建立，過去的沉澱，未來的計劃與展望，這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其中靈術的探討與發展，甚至讓周遠都有觸類旁通之感。
就算是放在過去的修真界，其所持有的「四象靈術」都能作為「歪門邪道」的功法而自成一脈了。
雖然這種半成品的功法有選擇的人都不會練，但比之這個時代百分之九十九的「靈術」，已經好太多了，起碼它邏輯通順，搭起了一個體系的框架，靈能力者這個階段照著練下去毫無問題。
周遠不由扶額：「雖然早知道這篇功法有了推廣的基礎，但居然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想想也是，古時的總人口才多少？其中又有多少人是識過字，明道理，開啟了「民智」的？
數百年前與現今又豈能同日而語！以當時功法的推演和完善進度來對比現今，出現誤差也是理所當然。
這也並不能說是失算，光以這個問題來說只是小小的瑕疵，而他其實也曾考慮過。
正是因為考慮到公平競爭的話，殘缺的半成品比之成品，無論如何是沒有競爭力的，所以他才能這麼淡然。
不過以現在擁有的情報來看，環法會明顯是不滿足於一般的發展，想要走捷徑了。
通過儀式直接將最初級的入門功法灌輸到全城人的記憶中……
「這可真是奇思妙想。」良久，周遠放開搭在頭上的右手，陷入了沉吟。
放開實現這件事需要的靈術造詣不談，光以結果來說。
現在這種信息時代，幾百萬直接被灌輸了一段知識，這是轟動天下的大事。
而幾百萬人，這個數量也根本沒辦法封鎖什麼消息。
也就是說，雖然直接受到影響的只有幾百萬人，但得知這篇功法的人，恐怕就是全世界兩百億的總人口了！
……說實話，周遠真的驚訝了，無論是對那個「魔女」的靈術造詣，還是對她遠大的計劃。
要知道現在靈術的發展還是在初期敝掃自珍的時代，和修真界發展到極盛時的一徒難求可是兩個極端，能在現在就看到發展的趨勢，知道門徒弟子的重要性，已能算是有遠見了，更別說下這個決心去執行這樣的計劃了。
不止是舍不捨得的問題，這件事可是有絕大的風險和反噬的，做了之後大成大敗，再無輾轉，未來真是一片混沌。
這樣的能力！這樣的決心！讓周遠都不由產生了寒意。
有能力的人不可怕，把這份能力全身心投入一個領域的人也不可怕，把這份能力全身心投入一個領域，功成名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之後，還敢於沖入時代的浪潮奮力一搏的人，才是可怕的！
……就像前世的他一樣。
「還真不愧是我的知己。」正是因為前一世的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他才知道這有多麼恐怖，這種人往往能超脫常識，達到常人所難以想象的地步的！
萬幸的是，這個儀式也是個大動作，一時還完成不了，還有阻止和挽回的時間，不然要真被她成功了，局勢才是惡劣到無以復加。
「這是把我逼到了死角。」
成為道祖，這是他自己要走的路，現在居然有人想搶？而且還走在了他的前面？
這絕不可忍！
大道之爭，從沒有退讓的道理！
「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啊。」雖然語氣輕柔，表情放鬆，但他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毫無猶豫，堅定己道，這是屬於張寧數百年大修士的意志！這是弒神戮魔，擋者皆殺的鋼鐵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