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哥你慢了
微一運功,果然一種非常陰柔細膩的力量,從下腹湧向全身,陳聖驚奇的感覺到,自己好像連汗毛都能操縱如意。
哼哼,看老子如何逃出你這屁精的手指!
陳聖身形猛然一扭,瞬間如一隻大泥鰍般斜穿了出去,站起身來,擺了個太祖長拳的起手式——老屁精,小爺和你分個生死!
咦?老屁精呢?
陳聖忽然發現,那個圓溜溜的猥瑣老頭消失不見了。
這時,一個可惡的聲音傳入耳中:「小哥,你這脾氣也太燥了。」
陳聖循聲望去——不知什麼時候,那個皮球成精的屁精竟跑到了呂布馬前,挺著圓不溜丟的肚子,慢條斯理的教訓呂布呢:「小哥,你來遲也,你要抓的人,已經走了。」
「哦?」呂布滿臉不信,斜睨著圓老頭:「你知道我要抓誰?」
「醫女當歸!」老頭毫不遲疑。
「你怎麼知道她走了?」呂布身上的氣勢陡然一升。
「我這不剛把她送走才回來嗎?」老頭笑呵呵的,一臉我做了好人好事快表揚我的表情。
「你找死!」三個字彷彿擰成了拳頭,從呂布的牙縫裡硬鑽出來,話音未落,呂布一催馬,大戟一提,分心就刺。
壯哉!奉先!陳聖心中暗贊,卻不由又有些擔心老頭兒——說到底,老頭也沒怎樣他,雖然手指放的地方略微不莊重點,但最多也就是猥褻,理論上罪不至死啊。
不提陳聖的複雜想法,呂布馬又急,手又快,一瞬之間,閃著寒光的大戟,已經到了老頭的心口。
然後老頭一拳就砸了出去。
誰也沒看清這一拳是怎麼砸出去的。
在砸出這一拳之前,老頭就是個猥瑣滑稽的小老頭,渾身都是圓溜溜的,穿這件破嘰嘰的葛布長衫,跟穿了二十年的舊睡衣似的。
要是給雙拖鞋,給張報紙,再配個大茶杯,跟各大傳達室的匹配度立刻爆表。
但在砸出這一拳之後,老頭便如下凡的天神一般威猛。
雖然還是圓頭圓臉圓肚子,但是任誰看上去,一種高山仰止的情懷也會油然而生,絕不敢又半點輕視。
長相沒變,神態沒變,衣服沒變。
氣勢變了。
哐當一聲大響,肉眼看見的氣流四下捲動。
圓乎乎的肉拳頭,和斬將無數的方天畫戟,竟然發出了大斧撞大鎚的巨響。
呂布這一戟,感覺就像戳在了一座鐵山上——那是一種使勁全力也不能動搖分毫的無力感。
呂布心裡一緊,暗叫糟糕。
急待收力時,老頭拳頭猛然一伸,雄渾的力道便如長江大河一般湧來。
吱嘎一聲響,方天畫戟精鋼築就的鐵杆,當即彎成一條大弓,接著猛然一彈,赤兔馬唏律律一聲叫,和它背上的呂布雙雙往後飛了十餘丈。
呂布連忙深吸兩口氣——奇了!被震飛這麼老遠,內息竟然沒有半點變化,一點兒傷都沒有受!
低頭看看嘶風赤兔,還是筋骨驕嚴活蹦亂跳的樣子!
呂布不由驚駭萬分。
這畢竟是一方神奇的大陸,強者無數。呂布縱然自信狂傲,但也不至於自以為真的天下無敵——不過在他看來,就算是華夏文明的霸主,乃至大陸所有霸主猛將,就算能敗他,也絕不會那麼容易!至少也是天地變色日月無光的一戰吧!
但是此刻,看上去很可笑的一個小老頭,隨手一拳就震飛了他,而且一根毫毛都沒傷他的。
彼此間的實力差距,簡直不可以道里計。
一個人把整整一支羅馬支隊幾乎屠盡,也沒流幾滴汗的呂布,一念之間,汗濕重衣。
擊飛了呂布,收回自己的拳頭,老頭又恢復了那副貌不驚人的樣子,剛才天神般的氣息蕩然無存。
「奉先小哥,我勸你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那老頭搖頭晃腦的說著話,看在陳聖眼裡,那真是滿身賤氣:「而且當歸的確是走了,我委託她幫我采一種葯,她這次來,是專程送葯的,葯送到了,人就走啦。」
「我說的話,你信得過吧?」老頭走上前,仰起臉,笑眯眯的盯著呂奉先。
呂布面如死灰,並不答話,直接收兵,乾脆利落的離開了名俠鎮。
倒是高順離去時,趁呂布沒看見,回身對老頭抱了抱拳。
他這是在替呂布感謝老頭手下留情。
呂布並沒發現陳聖,他騎在馬上低著頭,帶著他的陷陣營默默走遠。
名俠鎮的人目視呂布走遠,老頭回過頭,對劇孟笑道:「這呂奉先,得勢則狂,失勢則餒,倒不失真性情。」
劇孟哈哈一笑:「什麼真性情,就是個蠢漢,幾句話便哄得他找不著北,幫我們打發了那些蠻夷,倒省得弟兄們流血。」
隨即搖搖頭,咂巴著嘴:「不過這廝不愧飛將之稱,悟道境第三層,厲害,厲害!要不是鎮長你出手,我今天老命難保!」
後面的遊俠兒亂鬨哄叫道:「劇孟哥哥哪裡話,放著我們都是擺設?看著那廝傷你?」
劇孟苦笑一聲:「那廝擺明要和我單挑,難道我們群毆他不成?那傳揚出去,我們名俠鎮的這個俠字,倒可以改成匪了,名匪鎮!」
一條黑凜凜的虯髯大漢跳起來叫道:「名匪鎮又如何?俺就覺得不錯!俺們這些好漢在此聚義,便是做匪,也要做名聞天下的大匪!名匪!」
老頭喝道:「呸!你這黑粗坯,是不是還要豎起個大旗來,上面就寫替天行道四個大字,那就合你心意?」
那黑大漢滿臉興奮:「還是老鎮長知道俺的心意!」
眾人知道他是個渾人,搖搖頭,都不再加理會。
劇孟一轉臉,望見了陳聖,喝道:「小子,你在那兒擺了半天造型,到底是幹嘛的?」
陳聖太祖長拳的起手式還拉著呢,心下天人交戰:他本待和那老屁精撕逼,好報那一指之仇,但是看了老屁精剛才那一拳的霸氣,心中著實半分底也沒有——但是要說收手跑路,又有幾分不服。
這是見劇孟搭茬,不禁一喜:他剛才可都聽見了,劇孟說,若是呂布要單挑,他明知不敵也要接著,不然就是砸了名俠鎮的招牌。
看來這群名俠鎮的傢伙,對這個俠字十分著緊——當然那相當土匪的黑大漢除外。
這老屁精沒想到居然是鎮長!手下這麼多兄弟,要不然,就單挑干翻這劇孟,稍微出一口惡氣就算了。
他本來想投奔名俠鎮躲避呂布追殺的,但現在反正呂布也走了,鎮長又相當猥瑣。想想自己系統在身,天下大可去得,何必要忍氣吞聲?
心念轉動只在瞬息之間,計較定了,陳聖當即懟道:「哼,什麼名俠鎮,乾脆改名叫變態鎮吧!鎮長好男風,你這廝又是個暴露狂,還有臉大呼小叫?」
劇孟驚訝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敞著的懷,指著自己鼻子:「你說我是暴露狂?」
陳聖雙眉一振:「說你還不服?單挑啊!」
劇孟從袍子里又摸出只酒罈,狂飲幾口,冷笑道:「單挑是吧?」
陳聖看的發愣——這人是變戲法的嗎?哪兒藏下了這麼大酒罈?忽然聽見劇孟反問,當即怒道:「單挑!就是你!來啊!一個對一個!」
劇孟轉頭就走,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來:「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