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從鎮子到帝國
看著陳聖的眼神，那種興奮就跟小孩兒惡作劇成功一樣，雖然透著壞勁兒，但本質還是單純。
幾個大佬稍稍放心了些，劇孟還是試探了一句：「這霸器可是選神大陸任何大人物都想得到的東西，要是咱們去獻給祖龍，賞賜恐怕大的嚇人。」
「祖龍？」陳聖聽著耳熟，隨即恍然：「秦始皇？」
「不錯。」墨子介面：「華夏文明這一屆的主宰，正是秦皇嬴政。」
陳聖倒抽一口冷氣：「這選神大陸牛人無數，他居然還能混成天子！厲害厲害。那其他那些厲害的皇帝呢？」
墨子一笑：「服氣祖龍的就輔佐於他，不服氣的就自己打片基業自己封王——只要不明著造反，祖龍也不會怎麼他們。其實那呂布不就是這樣嗎？領著陷陣營東遊西盪，不服任何人管轄。畢竟在這大陸，悟道成神才是根本。再說這裡可不只是我們華夏文明，大陸上文明無數，那才是非我族類，我們要是內耗太大了，倒為外人所乘。」
陳聖點點頭，這有點兒執政黨在野黨的意思了，聽上去還是挺先進的。要知道咱華夏文明向來講究一個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別說帝王心數，就是兩個收破爛的挨近了，都難免想把對方擠垮。
聽墨子的意思，悟道成神什麼的都是說的好聽，真正的原因恐怕是那句「大陸上文明無數」，所以必須得有足夠實力才能自保。
「咱們華夏文明應該也有自己的霸器吧？那還要別人的幹什麼？」陳聖開口問道。
劇孟神秘一笑：「據說，霸器之間可以互相吞噬，如果祖龍手上的霸器吞了這什麼大帝之心，無疑會更加強大。」
陳聖點點頭，聽懂了——這些裝備都是可以合併的，合併后功能優化。
這樣，文明與文明之間，貌似就有了開戰的動機。
「你可能在好奇，反正都是文明的核心，優化不優化有什麼關係。」墨翟嘻嘻一笑，說道。這正是陳聖所在想的。
「實話告訴你——」墨子滿臉神秘：「我們也不知道。」
「那你說這幹什麼。」陳聖不滿道。
墨子翟一笑，指了指陳聖，彷彿在說「我就知道你會這表情」。隨即正色道：「有一種傳聞，說這霸器，其實是一種鑰匙——級別越高，許可權就越大——據說，如果是最大的許可權，可以開啟天界之門，踏過天界之門者，便能躋身主神之列。」
說到最後，幾個大佬都是神情凝重。
陳聖有點兒懵，下意識看了眼紅豆，疑惑道：「不是說，悟道便能成神嗎？何必還花這些力氣？」
墨子一笑，神情微微落寞：「就算是神，也有位序高低。而踏過天界之門的會成為主神，位序極高。」
陳聖想了想，大概明白了。這些有資格悟道成神的，無一不是有大智慧大氣運的人物，隨便挑一個出來也不是凡人，很可能在人間便是大人物，稱孤道寡慣了——這樣的人，就算成了神，也不甘位列別的神之下。
劇孟笑道：「明白了吧？所以這玩意兒給了祖龍，咱們名俠鎮還不知要獲得多少賞賜！」
陳聖忽然仔細看了看幾位大佬的神情，個個臉上，都是似笑非笑的樣子，不由笑道：「如果不交上去，你們自己拿著有什麼好處呢？」
幾人相視一眼，墨子吸一口氣，開口道：「如果不交給祖龍，那我們名俠鎮……也許可以發展成一個『俠客文明』」。
畢竟是信息時代經歷過來的人，陳聖雖然年輕，但當年陪著老婆，可沒少看宮廷戲，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眾人說這些話的意義。
輕輕一拍手，笑道：「小子出來匝到，連祖龍住哪兒都不知道，對外面的情況更是一抹黑。名俠鎮的風土人情我都很喜歡，如果可以，我願意踏踏實實在這兒生活下去。」
「至於能不能發展成俠客文明……」陳聖聳聳肩膀：「反正我個人是樂見其成。」
他心裡有數，當年的秦始皇治國依仗法家，自漢朝至後世，則都是儒家——反正不關墨家的事兒。
法家也好、儒家也好，無論是通過法律還是倫理，最終都是保障社會階層的穩定性。而墨家呢？墨家提倡兼愛非攻，號召大家人人平等共同創建和.諧社會，要是本朝太祖君臨選神大陸，墨翟可能倒有輔佐的興趣，至於那些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在這老傢伙看來，大約也只能以呵呵二字表達內心的情緒了。
至於郭解劇孟朱家等人更別說了，自古俠以武犯禁，王朝雖然需要武力的護衛，但那武力必須是可控的力量。這些大俠，早就習慣了以自己的價值觀凌駕在法律之上，哪家帝王也不會喜歡他們。
人活在世上，總是希望世界運行的方式更接近自己的理想——何況是墨翟這些有思想的大人物。既然不能兼濟天下，那麼躲在小小名俠鎮中，也算是「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冬秋」了。
可是現在有了霸器……那為什麼還要屈居這名俠鎮，而不是名俠城？名俠國？名俠帝國呢？
現代人不是說思想有多遠，我們就能走多遠嗎！墨家老祖宗——墨子的思想遠不遠？
為什麼不能走那麼遠呢？
從陳聖私心的角度來說——翻遍了上下五千年，看見了滿紙輝煌，更看見了滿篇蕭瑟——胡人坐天下可不是做了一兩次！
既然法家儒家都試過手了，為什麼不能讓墨家試一試呢？
一個個被書生們、軍閥們掌握的政權先後倒下，一個由俠客掌握的政權，會不會有點兒新的意思？
話再說回來——看著屁精鎮長到幾大名俠眼神里閃爍的野心——如果他跳出來說我們還是捐給秦始皇比較好……
其他幾個不好說，反正按歷史記載，至少郭解這個人，絕對是亦正亦邪的人物，一言不合提刀斷頭時，可不會去問對方是善是惡……
「對了。」陳聖忽然轉向聶隱娘——「你被這霸器吸走的血，養不回來嗎？」
聶隱娘臉上笑意盈盈，眼神卻是無奈：「以前也不是沒受過傷流過血，對自己身體的恢復程度總是有數的。我現在能感覺到，體內造血的能力非常差，說不好……我可能就在床上躺著了。」
幾位大佬眼中都流露出悲傷的神情——對於一個白衣飄飄來去如風的奇女子，變成今天這樣，可謂生不如死。
紅豆更是難受的哭出聲來。反而是聶隱娘安慰她：「姐姐別難過，人各有命。這樣，大家也不擔心我總是到處惹事了。」
朱家從劇孟手裡接過大帝之心，一邊放緩氣血，降低被吸取的速度，一邊難過道：「你這傻女子，我們其實都是擔心你的安危罷了。名俠鎮，何曾怕過事來？」
從墨子到劇孟，聽了朱家這句話，幾個人紛紛點頭。
陳聖嘿嘿一笑，手伸進懷裡，意念打開系統界面，將之前抽中的回血丹取在手中，假裝從懷裡取出：「聶谷娘，你要是信得過我，吃了這顆葯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