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孰是孰非
「神仙顯靈了!」
江何易地上起身,眼裡放光,朝著謝子虛就跪下叩拜,嘴裡還祈願自己能夠升官發財永樂安康。
「神上大人!」守太歲歡喜的跑了過來,面上是遮不住的敬仰:「神上大人來了,下官定能保住這條命了。」
「嗯?」靈織眼一瞥,守太歲便連忙將嘴捂住,眼裡露出歉意:「下官…下官一緊張就愛說實話……」
「你將嘴捂好,聽得怪惹人惱。」靈織面色不悅,那江何易看不見守太歲,還以為靈織說的是自己,頓時不樂意起來:「好說剛才我也拚死攔過你,如今能見著活神仙,我便多求了兩句,就能惹得你惱起來了?」
「閉嘴。」靈織正煩心,冷冷看了一眼江何易,又從身後抽出玉筆畫符,院外的影子見勾引未成,心生怒火,仰天長嘯,謝子虛見狀立即設下結界,將整個小院死死圍住,不讓這樣的動靜禍害到周圍他人。
「謝子虛,找到祀壇!」靈織提筆衝出房屋,謝子虛便從江何易所掉下來的屋頂大洞穿出,立於空中閉目做法,影子追在靈織身後,一隻手長出尖銳的指甲,靈織以筆在院內所貼的符紙上塗改,狂風大作,竟將地上捲起,化作利刃刺向靈織,靈織躲過,卻被影子一掌劃破了裙角。
「以人魂飼養,乃是大罪!」靈織見毀了衣裳,眉宇間有了怒氣,以筆指天引來雷霆:「還不住手,我就毀了這不人不鬼的東西!」
「破!」謝子虛指往西南處,一道靈文便穿牆而入,從牆外扯出一個女子,手捧著壇爐,癱坐在地瑟瑟發抖。
因破了祀壇,原本兇狠的影子也乖巧的蹲在了原地,捂著耳朵不再抵抗。
「是你?」靈織看著地上癱坐的女子,正是白日里那個跪地請求的婢女。
「不是她。」謝子虛從空中一躍而下停在靈織身側,面色平和:「此人身無怨氣。」
「出來吧。」
月色下,南府的夫人緩緩走了進來,只是面上並無白日所見的柔弱溫和,一雙眸子冷若冰霜,朱唇微挪,含笑半分。
「麟兒。」南夫人抬手輕揮,蹲在地上的影子便連蹦帶跳的奔向她,縮在她的腳邊,發出嬰兒般的笑聲。
「阿娘在。」南夫人輕輕撫摸著影子的頭,眸子里儘是溫和:「原以為只是些假面狐,卻不想招來了真豺狼。」
「看來婺源城不是什麼河妖作祟,而是人為。」靈織握緊了玉筆,試探道:「南夫人可知,傷及人命,有違天道。」
「天道?」南夫人手定在半空,緩緩才笑出了聲來:「何為天道?」
「我兒身死之時,我苦苦在神觀叩拜,願以壽命換我兒一命,也不曾有神明悲憫,賜福於我兒!」
「這便是天道?」
「命數天定,有喜有悲,卻不是你傷人之理。」靈織拽著自己被劃破的衣裳,眉宇
成川:「原本可以死後輪迴,夫人卻要逆天而行,以人魂盟誓,將其飼養,落得這個不人不鬼的模樣。」
「夫人,收手吧。」癱坐在地的婢女此時也緩緩出聲,眼含熱淚看向南夫人:「這已經不是小公子了。」
「胡說!」南夫人怒斥,又一臉溺愛的愛著地上縮成一團的黑影:「這就是我的麟兒,他是我身懷十月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會認錯?」
「不知悔改。」靈織提筆,謝子虛卻將她擋在身後,慢條斯理:「南夫人可知婺源城有多少人因此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