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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剛而犯上的田豐

  壺關失守,牽招陣亡,董昭投降的消息也傳到了鄴城。


  壺關失守的第三天,袁紹此時正沉浸在溫柔鄉之中,概不見客。以田豐為首的眾謀士在議事廳中焦急的等待,武將們也是人心惶惶,個個膽怯。


  這美人正是出自王異之手,而送到袁紹手中的關鍵,正是郭圖。


  郭圖被袁紹訓斥之後,基本就不怎麼參加軍議了,只有田豐在場,他主動退避三舍。閑下來之後,他整日里沉浸在酗酒狎妓之中。


  王異潛進鄴城多時,觀察郭圖很久了。找了一個契機,接觸了郭圖,並賜予大量金銀財帛而博取信任。


  那獻給袁紹的美女,正是當年獻給袁術的太平道巫女。


  這裡的巫女的「巫」並不是巫術的巫,而是巫山雲雨的「巫」。這巫女最早出自太平道,張寧歸附韓煒以後,這中訓練方法自然也是被韓煒掌握。


  張寧新訓練的巫女,不但詩詞歌賦,音律舞蹈樣樣精通,而且房中術也是極為精湛,管你是什麼樣的英雄,也過不了此美人關。


  而關於巫女的傳說,也一直廣為流傳。


  時至戰國,楚懷王赴湖北雲夢澤畋獵,小憩於高唐館,朦朧中,見一女子裊裊娉娉,款款行來。楚王見她稟天地陰陽造化之妙,得天獨厚,含有天地間一切之美。


  「其象無雙,其美無極」,她的相貌容顏,無人能比,「其狀峨峨,何可極言」,其狀貌之美,已到了無可言談的地步,驚為天人,愛慕心生,遂與其共赴巫山雲雨。


  這巫女,還有一個別稱,謂之:「朝雲」,也是出自楚懷王之口。


  楚王恍然夢醒,芳影無蹤,遺香猶存。王不能忘情於瑤姬,尋至雲夢陽台巫山,但見峰巒秀麗,雲蒸霞蔚,鄉閭相傳,此雲乃神女所化,上屬於天,下入於淵,茂如蒼松,美若姣姬。王在巫山臨江側修築樓閣,號為「朝雲」,以示懷念。


  郭圖獻上巫女之時,他沒有任何顧忌的諂媚道:「明公得此巫女,與楚懷王何異?此乃天數使然,明公日後定然成就王霸之業。」


  袁紹聽罷,大喜過望,這恰好言中他心之所向。遂大肆封賞郭圖一番,從此便消沉下去。


  可袁紹在不堪,也是一方霸主,上位者的心性是不可能被輕易磨滅的。


  直到壺關告破的消息傳入了袁紹的耳中,他這才警醒過來。可如今的袁紹麾下眾文武已經對其不再像以前那般臣服,特別是田豐。


  其中有一次,田豐想要進諫,卻被郭圖帶著禁衛阻擋在門外,袁紹的面都沒見到。田豐破口大罵,先罵郭圖奸佞小人,再罵袁紹庸碌無為。氣的袁紹下令打了田豐一頓板子,讓其閉門思過。


  田豐剛而犯上,果然名不虛傳。也是這件事徹底讓袁紹跟田豐關係決裂,可田豐依舊憂國憂民的再次糾集眾謀士來見袁紹。


  袁紹再次面對眾文武之時,整個人的精氣神大不如前,眼窩塌陷,雙目無神,說話也是有氣無力:「諸公,壺關失守,如之奈何?元皓,元皓何在?」袁紹這才想起了田豐。


  可田豐雖然來了,但已經心灰意冷,聽聞袁紹呼喚,出列施禮:「主公咎由自取,老朽也無計可施。」


  並不是田豐智短,而是他不想再為袁紹出謀劃策了。袁紹此時徹底明白,田豐再也不能為其所用了。


  田豐再一次衝撞了袁紹,袁紹默不作聲,面對田豐的挖苦,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可心中卻是翻江倒海,暗道:咎由自取?好你個老匹夫,太放肆了。


  思量間還沒說話,郭圖再一次跳了出來,呵斥田豐道:「老東西,當真是倚老賣老,主公多次饒你,竟然再次出言不遜。」


  「無恥奸佞,諂媚之徒,禍主殃民,死有餘辜!哪裡輪得到你在此處大放厥詞?」說話的是袁紹長子袁譚。


  袁譚字顯思,現年一十六歲,胸有大志,像極了袁紹。而以審配、逢紀等謀士也是支持他的,如今為了田豐出頭,也是想得到田豐的支持。


  郭圖一見袁紹的大公子為田豐說話,頓時蔫了,也不敢再說話,只是看著袁紹。


  袁紹豈不知袁譚維護田豐的內中深意,但也不能駁了自己兒子的臉面,本來想將田豐問斬,隨之作罷,只是說道:「田豐以下犯上,革除官職,貶為白身。」


  「父親,這恐怕不妥吧?大戰在即,還要依仗先生出謀劃策,豈可……」袁譚即刻求情。


  袁譚不求請還好,這一求情惹得袁紹勃然大怒,聲調即刻提高八度,喝到:「到底誰是這冀州之主?」


  一聲怒喝之下,諸文武紛紛心驚膽顫,袁譚也立即俯首下跪,不敢吭聲了。


  「顯思,為父已經給足了你面子,本來是要取他項上人頭,如今卻只罷其官,你還要怎地?誰若在替田豐求情,同罪論處!」袁紹說完,大袖一甩,揚長而去。


  田豐本來一臉苦澀,聽聞袁紹做的決定,表情隨之釋然,仰天大笑之後:「人言,袁本初實乃庸主,果不其然。也罷,老朽仁至義盡。」說完轉身而走,丟下一句:「袁紹此戰必敗無疑!」


  郭圖見田豐罷官,心中大喜過望,這別駕之位恐怕早晚都是自己的了。


  散了軍議之後,郭圖來在一處偏僻的院落門前,敲了敲門,順手將一片絹布扔在地上,便揚長而去了。


  待郭圖走後,一個人影閃身而出,拿起絹布回了院中。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異。


  「郭圖這老匹夫有沒有帶來什麼新消息?」胡車問道。


  「田豐被罷免了。」王異看了看絹布,回答道。


  胡車點點頭,說道:「速速通知主上」。


  不多時,這院中飛出一隻黑鴿子。


  朝歌城之內,銳金麒麟拿著黑鴿子來見韓煒:「主公,田豐被罷黜了別駕之職,如今已經返回巨鹿老家。」


  「哦?真是天助我也,快叫奉孝、子泰前來。」韓煒喜出望外的說道。


  少時,郭嘉、田疇行色匆匆來到,見面就問:「將軍,是不是田豐的事成了?」


  「正是,還勞煩子泰親自去一趟巨鹿,務必說服田豐。」韓煒笑著說道。


  田疇無奈一笑,說道:「將軍,我早就盤算好了。此事恐怕要麻煩我那族弟出馬了。」


  「為何?」韓煒不解。


  「蓋因田豐當年無嗣,唯獨器重我的一個族弟,田豫田國讓,多次想要國讓過繼在他名下,可叔父始終沒有應允,也就作罷了。若是國讓與我同行,此事可成八九。」田疇言道。


  韓煒拍了下額頭,說道:「那令弟何在?!」


  田疇說道:「如今尚在長安招賢館中,準備今年的文曲大考。」


  韓煒點點頭,說道:「不必了,讓田豫直接通過考校,調撥到陣前聽候差遣。」


  「疇,替犬弟謝過將軍提攜!」田疇感激的說道。


  韓煒擺了擺手,說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子泰不必謝我。」


  接著,韓煒對帳前的王雙說道:「子全,速速快馬加急回長安,叫田豫來一趟。」


  至於田豫其人,韓煒也或多或少有所了解。


  別的不說,只是劉備那一句:「恨不與君共成大事也。」足矣看出田豫此人不俗,否則劉備也不會說此話。


  當然,韓煒也不會單純的憑這一句話就蓋棺定論。歷史上,田豫不但戰功赫赫,而且還是個清正廉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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