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紅痣啊紅痣!
「夫人,我就說二爺是您的……您還不相信,現如今您總該信了吧!」
桂嬤嬤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夾雜著喜悅,林暖暖聽了不禁有些疑惑:此話何意?怎麼聽來聽去的,好似在說林宇澤不是薛明珠的兒子呢?
林暖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要不怎麼自上次悠然居起,倆人一說到林宇澤,都是這麼一副表情?
「是呀,還是老桂你說的對,難怪上次老竇非說是.……可不就是么,老桂你來看這丫頭,肌膚白嫩水潤、眼睛波光流轉,還有這小鼻子、小嘴巴……真的是跟我當年.……一模一樣啊!」
林暖暖覺得薛明珠定是魔怔了,她有些惱怒的甩開了薛明珠的手,這人是怎麼回事,先是用手摸了自己的眼睛,如今又接著摸鼻子,這是不是一會兒還要再摸摸嘴巴?……
被林暖暖的手這麼一甩,薛明珠不以為意的笑開了。
只見她樂呵呵地將林暖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也不再說什麼,只是仔細地給她用帕子擦拭著身子,間或還要用手揉搓一番.……
林暖暖頓時有些石化了,這又是唱的那齣子戲?怎麼自己衣裳一脫,薛氏對自己的態度就大變樣了呢?難道說?.……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馬平川、一點不見高低起伏的小身板。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不就只是有些白嫩而已,值當得她如此稀罕?
隱隱約約地,林暖暖覺得薛氏如此彷彿跟她肩上的那顆紅痣有關。
可是這也不算什麼呀,不過是比一般的痣紅些、大些,乍看起來有點像是一朵小小的紅蓮花,可也不算稀奇。就這也值當他們如此?
她的猜測不久便得到了證實。果然,薛氏是借著給她擦澡之名,行偷窺之事。
就見薛氏一邊給她細細地擦著身子,三兩下的手就放到了那顆紅痣上,等林暖暖不耐煩時,又忙挪開。
林暖暖也是乏了,畢竟這個身子不過才四歲,這大夏天的發熱本就不舒服,又被薛氏放在水裡泡了半天,怎麼能受的住?
索性也不管薛氏了,她想看就看想、摸就摸好了。反正都是女的,摸就摸唄,誰怕誰呀!林暖暖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管薛氏是看她的肩膀,還是看她的紅痣,只眯著眼睛假寐起來……
「暖暖,今兒天熱,我們吃彩虹冷淘如何?」
「乖囡囡,爹爹一會兒還要去府衙,你就不要再拽爹爹的鬍子了!」
「爹爹,娘親,嘻嘻.……」
就在林暖暖摟著林宇澤、李清淺二人,笑得正熱鬧的時,林暖暖的臉上一涼,一滴水滴了下來。
她閉著眼睛抹了抹,嘴裡呢喃喊道:「娘親,快些,下雨了!爹爹快跑,下雨了!」
「嗚嗚.……」
說了半天,也不見李清淺有動靜,耳邊卻傳來聽到一陣哭聲擾得她耳根子不清凈。
林暖暖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一看四周,渾身就是一陣哆嗦。她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在林國公夫人薛氏處沐浴呢。
如么一想,她不由得開始牙:這都洗多長時間了,怎麼還沒完?皮都洗禿嚕了吧!還是快些放她回萱堂喝苦藥,好好睡一覺吧!想來喝了那苦藥也比在這兒被軟刀子割肉強!
「嗚嗚.……」
只聽得耳邊哭聲又起,林暖暖聽得心煩:也真是邪性了,這朗朗乾坤之下,到底是誰在哭泣?
她不由厭煩地抬起頭看了看四周,這一看不打緊,只嚇得她睡意全飛,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怎麼回事?這個薛氏怎麼對著自己把眼睛都哭紅了?不會吧,林暖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就見空蕩蕩的水池邊全無一人。她咬牙轉回頭,又看向薛氏。
林暖暖最是受不了美人垂淚,尤其還是薛氏這樣少有的大美人。她不由自主地就將手伸向薛氏的臉,輕輕地將那一行清淚擦拭了,口中低聲說道:「國公夫人,您且不要哭了,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好!」
話一出口,林暖暖不由就想扇自己兩下子「今日這腦子是真不夠用,人家一個堂堂的國公夫人,有事無事的又豈是你一個小孩子可以管的了?還說出來就好了,怎麼,你能給人家解決了?」
想到此處,林暖暖不由覺得頭又開始疼了,她忙乾笑兩聲:「嘿嘿,國公夫人您洗好了沒,我、我要回去喂豆包了.……」
沒法子,只好抬出豆包的名頭了,那日在藕香榭薛氏看上去還是挺疼豆包的。前幾次還在秋葵面前隱隱地提過,讓自己帶豆包過來給她瞧瞧。
林暖暖因著悠然居的事情,一直都有些害怕她。不是別的,主要是她性子陰晴不定,若是不小心露出個一兩句,那可不是玩的。人家扔條蛇過來,不把自己嚇死,那也得嚇暈了。
故而,上次薛氏抱恙在身,林暖暖明知林老夫人她們想讓自己過來瞧病,但還是故意裝傻充愣,只自己做了幾回羹湯讓秋葵送來而已。
「豆包一天不吃都沒事兒,你自己還病著呢,管那麼多幹什麼,你這孩子,什麼時候都是為別人著想,這性子可不跟他一模一樣?」
林暖暖一愣,這才發現方才還淚眼婆娑的薛氏,居然早已雨過天晴。她方才說的是自己?那個他又是誰?薛氏如今又不管豆包了?
薛氏見林暖暖怔怔地在那兒發獃,只熟練地給她後背又淋了淋水,柔聲說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我小時候只要發熱,我娘親就是這樣給我去熱,你再泡泡,一會兒就會覺得身子輕了,腦子也舒坦了。」
「嗯,還好!」林暖暖悶聲地點了點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覺得自己現在一點兒也不好,且身子已經開始輕飄飄的了。
薛氏雖說對自己還算不錯,不久前還讓桂嬤嬤送了一匣東珠,還有瓔珞、釵環首飾給她,不過,再怎麼著,她跟自己的關係也沒到如此境地吧!
「四小姐這孩子就是吃軟不吃硬啊!」一直趴在門邊偷看的桂嬤嬤暗自點了點頭,這才咧著一張厚嘴唇,放心地看著小丫頭熬藥去了。
對於薛氏的碰觸,林暖暖始終有些不自在。也不是她矯情,這多年養成不喜生人靠近的性子,又豈能說改就改的?她不自覺地輕輕挪了挪身子,小聲地說道:「國公夫人,還是我來吧!」
「你,你怎的還是喚我做國公夫人?是不是在怪我對你不聞不問?你不叫我祖母也是對的,我,我.……也是我不配為人祖母,嗚.……」
林暖暖頭疼地看著自己面前又是一陣梨花帶雨的薛氏,只覺得滿嘴苦澀,卻發不起火來。
薛氏其人表面看著明媚嬌妍,卻也是個脆弱的。
她這樣自如的在彪悍和柔弱之間轉換,林暖暖居然覺不出一點的突兀和矯揉造作!唉,真不愧是林宇澤的娘親,可真是個人物!
自上次從悠然居回來后,林暖暖對她就生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憫。只是這些憐憫還不足以讓她對薛氏生出好感,沒有辦法讓她放下心防,喚她一聲「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