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挖牆腳

  半個月之後，已經變身成為龍人形態的尼德霍格站在庭院中央，鱗片緊貼著它的軀體，伴隨著它沉重的呼吸聲，半徑半米以內的空氣都被它引動，形成微風，而在它的面前，是阿拉斯加王室唯一一位黃金，金色的氣焰在對方的身上不斷跳動著，共鳴著，卻完全無法從面前的高大黑色軀體之上，獲得哪怕任何一點最為微小的回應——而這無疑代表著，尼德霍格迄今為止，都未能在鬥氣的點燃上獲得什麼有效的進步。


  儘管化身成為龍人的它，心肺功能之強悍，甚至已經不比一些白銀級的人類戰士弱了——然而沒有爆發出鬥氣，便代表著它已經達到目前的極限，難以再獲得更進一步的成長。


  躍動的鬥氣之焰逐漸衰落下去，縱使是黃金，在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激發之後，也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極限。黑色的高大人形從冥思之中清醒過來，然而面前的金髮女戰士卻並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離開。


  尼德霍格金色的豎瞳凝視著面前的女性，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古倫伯爵希望能夠見上您一面。」


  「我想我應該說過了，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


  「古倫伯爵是除了王室之外，另外兩位擁有黃金級強者守護家族的大貴族之一，他願意幫忙說動那位黃金，讓他幫助您激發鬥氣。」


  尼德霍格偏了偏腦袋：「好，他在哪，現在就讓我去見一見他吧。」


  凱瑟琳扯了扯嘴角：」還是等到下午去，比較好。「


  「好。」尼德霍格無所謂的答道。


  古倫伯爵今年已經三十五歲，對於貴族來說，這個年齡不能算大——當然，也不能算小。儘管爵位不能算高，領土不能算大，然而依靠著那位黃金級強者，在阿拉斯加國內，也算是數得著的大貴族——或者更加準確講，至少在實力上，足以在阿拉斯加國內這大大小小的貴族之中，排名前三。


  然而，就算擁有一位黃金守護，貴族的基礎，終究還是自己的領土和領民——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主要靠一個強者撐起來的家族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不趁著黃金級強者還在的時候擴充自己的領土和勢力，難不成還等著失去黃金之後漸漸衰落下去嗎？在和平時期，無數的貴族和王室相互制衡，形成一個相對穩定的秩序，縱使有著黃金，也是難以動彈。


  然而在戰爭之後，自然就又是另外一說呢——秩序崩潰，舊有的貴族和勢力被消滅，正是重新劃分勢力範圍的時候，而古倫伯爵，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儘管這場戰爭，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插手，然而很多時候，能夠獲得最大一份戰利品的，都不是戰爭之中出力最多的那個——而是在戰後實力最強的那個。


  古倫伯爵雖然不能說是實力最強的那個——但是無疑，排名前五的座次之中，一定有他一個。


  所以很自然的，他便能夠獲得相當肥美的一份——本應如此。


  然而在談判和協商的過程之中，阿拉斯加王室的一方卻表現的出奇的強硬，而他，以及其他貴族，卻不得不步步退讓。古倫伯爵幾乎是在情勢和他預想出現偏差的時候，就意識到這是因為什麼——因為那頭巨龍。


  戰後勢力的重新劃分當然不僅僅要按照貢獻的大小，還要看實力的強弱——然而唯一的問題是，在這場戰爭之後，阿拉斯加王室的實力不僅沒有削弱，反而加強了。


  而且強到了一個遠遠超過他的程度，大概只有他們這些貴族全部團結起來，才能勉力對抗。然而古倫伯爵清楚的知道，這無疑是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相比較於冒著風險團結起來去對抗，更多的貴族大概會選擇屈服。


  只是，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古倫伯爵非常清楚，阿拉斯加王室一方那增長的實力，強硬的底氣，來自於哪裡——那頭突然冒出的巨龍。


  他自然是不會傻傻的與對方硬抗——無論的帝國的軍隊，還是艾爾葛文子爵的下場，都是鮮明的例子。然而，為什麼又要去對抗呢？對方既然能夠站在阿拉斯加王室一邊，對抗帝國的軍隊，為什麼又不能站在他一邊？

  甚至不需要明確的站在他這一邊，只需要表示出一定程度的傾向，就足夠了。


  然後，首先要弄清楚的是，對方為何會站在王室這一邊，或者更加準確說，阿拉斯加的王室是靠什麼說動了這條龍？然後就是對方的出身，來歷和喜好？為什麼要等到戰爭快結束，帝國兵臨城下的時候才出現？是直到那個時候才說服它，還是因為什麼其他原因？

  實際上，好奇這些的，不僅僅只有他——還有其他的貴族，幾乎所有涉及到的人物，都在默默搜集相關信息。


  尼德霍格的軀體太過龐大，聲音太過響亮，在那場戰爭之中，就有不少當時站在城牆上凱瑟琳旁邊的士兵倖存下來，宮廷之中，為了給尼德霍格準備食物，同樣發動了許多下人，儘管最終能夠站到那頭巨龍旁邊的不多，然而也不少。


  雖然在事後王室想到了要儘力封鎖消息，但是在那個時候，在帝國大軍氣勢洶洶的來襲的時候，為了鼓舞士氣，可是大肆傳播消息，並且連帶著相關知情人和消息四處泄露——也正是因此，其他貴族不知道，但是古倫伯爵，最終卻是成功獲得了一些信息，一些在他看來十分關鍵的信息，能夠有助於他拉攏那條巨龍的消息

  對方之前並沒有和阿拉斯加王室一方有過接觸，也並不是阿拉斯加王室一方秘密安排的後手，而是突然間主動出現，並且站在王室一邊的。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兩者之間的聯繫和感情並不深厚，只要找准了入手點，那麼想來就能夠很容易的讓對方站在自己這一邊——至少目前來說是如此。


  對方開始吃的是熟食，後面全部改成生食——說明對方對人類的食物並不感興趣，而且王室對它缺乏了解，這無疑再度降低了挖牆腳的難度。


  對方的居所是宮廷附近開闢出的巨大平底，平整乾淨但是並不豪華，而去也沒有什麼下人，在最近半個月的商談之中也沒有出現——古倫伯爵不覺得王室敢於對對方隱瞞相關消息。


  這說明什麼？人類的享受，人類的美色，甚至人類的財富和領土，恐怕對於這頭巨龍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


  那麼，對方需要什麼呢？


  然後古倫伯爵發現凱瑟琳每天下午都會在對方爆發鬥氣——他是知道有鬥氣共鳴這麼一回事情的。那麼，他想，他大概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呢。


  於是，他提出了那麼一個小小的建議——而他的要求也並不高，只是想見上一面。


  他想，對方應該會同意。


  然後，才能談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