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段血仇(下)
確切的說,熱娜與胡大拿仇恨的導火索,是發生在五年前一個迷醉的午夜。
當時,卸嶺派滿勝而歸,三個大當家孫寶雲、孫寶勝、孫寶堂,三兄弟帶著眾位卸嶺派弟兄,在古樓蘭西北的金沙三角倒了個大斗,由於墓室被沙泥所侵灌,大量的機關暗弩統統被破壞,所幸他們便撒開膀子挖,金銀寶玉等大量價值不菲的冥器,被一掃而空。
打道回府之後,卸嶺派魁首孫寶雲好不高興,下令大擺宴席慶賀此事,並揚言三年不再開張,上下兄弟只管享受財寶帶來的好生活。
熱娜的親姐姐叫帕蒂曼,是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自小便跟著卸嶺派討生活。
卸嶺派有內外族之分,內族是本家人,孫姓,而外族都是天下苦人家的孩子,十二歲以前被選進卸嶺派,教本派的倒斗本領和搏擊的功夫,卸嶺派就是他們的家。
當時,胡大拿也是這樣進的卸嶺派,他原名叫做胡浩,父母還是民國時期的大地主,那時候世道還很亂,一個人帶著上百號人端起槍杆子,便能割據一方做軍閥,因為經常缺軍餉,故此這些大地主都被抄了家,為了不埋下禍根兒,可謂是趕盡殺絕。
胡浩八歲的時候,整個家族就遭遇了這樣的滅頂之災,趕巧被路過的孫青德救下了,孫青德是孫寶雲三兄弟的父親,因胡浩的身世太過悲慘,自小就甚得孫青德的培養和看重,等到了二十歲以後,他的能力在卸嶺派外家族,已經穩穩坐到了一把手,兄弟們平日里都戲稱他是大拿,叫著叫著叫開了,他也索性改了名。
他和孫寶雲三兄弟是一起長大的,時間一久交情自然不菲,孫寶雲天生的慈悲心腸,可謂是義字當頭,孫青德傳位給他,上下兄弟無不佩服。
而金沙三角是他上位以來,倒的第一個順溜斗,簡直不要太順,兄弟們都不用拚命取財,這是無與倫比的好事。
而胡大拿心底是非常不服孫寶雲的,外族人可是要比內族人多出十幾倍,每次下斗攪賊,可都是他帶著人拼死拼活,再加上他兒時失去父母,對天下官僚勢力的鬥爭,頗為憎恨,他曾幾度發毒誓要組建軍隊,返回中原殺個片甲不留,以報弒父母之仇。
隨著年紀的增長,他的性格越是陰暗狠辣,一對彎月刀被他練的取人性命,猶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他二十五歲那年,孫寶雲也正好二十五歲,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但無論是輩分上還是身份上,孫寶雲都要高他一頭,而且長得也比他稍秀氣一些,外族的姑娘他可以隨便挑,能被卸嶺魁首挑中做老婆,那是很多姑娘的夢想,一個個爭奇鬥豔暗獻殷勤。
金沙三角回來之後,孫寶雲一高興,就拍定了熱娜的姐姐帕蒂曼做他的女人,可無巧不成書的是,喜歡帕蒂曼的可不止一個人,其中便包括這胡大拿,胡大拿是外族的一把手,自小到大就喜歡帕蒂曼,對她沒少照顧,他本以為帕蒂曼會婉拒,沒想到帕蒂曼是喜極而泣高興的不得了。
這讓胡大拿徹底無法接受,那一刻他無比的厭惡起整個卸嶺派,在慶祝凱旋而歸的那個迷醉的夜晚,喝的五迷三道的胡大拿,忘了卸嶺派對他的養育之恩,也失去了德性,夜闖帕蒂曼的閨房,玷污了她的清白。
第二天熱娜從吐魯番主城回到家中,見到姐姐割了手腕昏倒不醒,又見到旁邊衣不遮體的胡大拿,嚇得她把從集市上為姐姐買來的嫁衣,掉在了地上,她無法接受地喊了起來,一下子來了很多人,紙是包不住火的,一下子整個卸嶺派就沸騰了起來,孫寶雲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二弟孫寶勝三弟孫寶堂下令將胡大拿五花大綁,來給大哥請罪。
孫寶雲也是生平第一次受這種窩囊氣,當著大傢伙的面,一刀下去讓胡大拿做了太監,孫寶雲也是講情義之人,這事情本就不是帕蒂曼的錯,他在卸嶺派的第一把交椅上,那是義字當頭的人,決定還是要娶帕蒂曼,念及胡大拿立了不少功勞,便免去死罪,將他逐出卸嶺派。
熱娜被孫寶雲的義薄雲天,深深地給折服,她下跪感激孫寶雲不拋棄姐姐,孫寶雲說都是兄弟姐妹,我豈是那種拘小節的偽男人,待帕蒂曼養好身體,他隔三差五便來看望,與帕蒂曼商量著結婚的日子,他每來一次,帕蒂曼心中有愧便痛哭一次,在她和孫寶雲成婚的當晚,留給孫寶雲一封情書,便飲毒結束了生命。
此事讓孫寶雲備受打擊,氣的一病不起,悔恨當初沒有殺了那胡大拿狗孫子。
而熱娜這邊的打擊就更大了,她安葬了姐姐帕蒂曼之後,在墳前就發誓要殺了胡大拿報仇,於是後來,熱娜日夜拚命的練習武功,只為姐姐報仇,恰巧去年年底的時候,有卸嶺派的弟兄說看到了胡大拿,他已經做起了土匪頭子,也在干著倒斗和殺人越貨的買賣。
熱娜也就是得到了這個消息,才帶著大黃從吐魯番來到了和田玉沙鎮,找胡大拿算賬。
因胡大拿手下亡命徒居多,憑藉熱娜一人闖進去也是送命,於是她便用了釣魚的手段,將胡大拿的手下一個個勾引出來,殺死在那個小黑屋裡。
殺人殺多了,胡大拿也開始警覺了,熱娜也不敢妄動,她決定暗殺胡大拿,於是在白天趁著胡大拿外出辦事,她就在房頂開了個洞,等晚上胡大拿睡著了的時候,她吊下繩索取他的狗命,不想胡大拿睡覺手裡也握著彎月刀,熱娜一擊不成,反被胡大拿傷了,為了留得青山在,她用了卸嶺派獨有的繩索機關,砌牆的石頭砸下來,把她迅速地拉到了屋頂上,她用屋頂的大梁做了一個類似定滑輪的裝置。
不知道胡大拿有沒有被砸傷,她逃出來之後,大黃為她作掩護引起了黃沙風,再後來,她就遇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