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天換日
王琦低頭看著昏迷的韓立，目露思索，大腦轉動著，翻閱著傳承記憶，尋找著辦法。
如果是在低級位面，像韓立這樣的命運之子，他就算是隨手將其拍死，奪其一切，也不會擔心什麼。
但在這個存在仙界的位面，王琦卻不能不謹慎對待。
若是現在直接殺了韓立，其體內與位面勾連的本源崩潰，勢必會導致位面反噬，雖然不至於如同「死神」一樣對他天雷轟頂，不死不休。
但很容易發生一些巧合的事情，比如仙界某處正在探寶的仙人忽然遭遇空間裂縫，被捲入凡人界，恰好落到王琦面前。
或者血色禁地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禁制突然崩潰，產生的風暴絞殺掉其內的一切。
不管怎樣，主要還是因為當前位面等級不低，實力強大的存在太多，對現在的王琦能產生致命威脅的事物數都數不清，反噬之下，他根本應付不了，必死無疑。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至少光頭大漢的傳承記憶中，就有不少應付此類問題的方法。
片刻之後，王琦眼睛一亮，找到了一個最令他心動的辦法。
偷天換日！
煉化韓立的血肉、根骨、靈魂，祭煉他體內的那一股本源力量，然後與自己融為一體，收為己用，間接使自己成為這個位面的命運之子，並默默地竊取位面本源。
這道秘法極為殘忍，在施法過程中，不僅要保證韓立靈魂不滅，任其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還要分裂自己的血肉、根骨、靈魂的一部分，承受巨大的痛苦。
若是承受不住，或者施法失敗，王琦這道分身必定當場爆體而亡，絕無倖免。
成功了，好處巨大，失敗了，代價沉重。
王琦面露掙扎，猶豫了很長時間后，才下定了決心，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大不了損失了這具分身，反正這邊的一切，本體都已經了解了。
有了決定后，他當即就行動起來，昏迷的韓立很快被擺成了盤坐在地的樣子，然後他面向韓立坐在地面。
王琦體內真氣流轉，凝結出了一柄風刃匕首，狠狠地對著自己的手腕一劃，頓時一股鮮血噴出。
他神色如常，另一手動了起來，以自身鮮血為墨，隔空虛畫，漸漸的，一個複雜詭異的符文出現在兩人之間。
隨後他以掌緩緩推動，帶著符文罩向了韓立身體。
符文剛接觸到韓立后，頓時分解成了一條條好像醜陋的長蟲，從他面部、身軀、四肢等地方鑽了進去。
韓立的身體頓時劇烈地抽搐起來，面目變得好像地獄中的惡鬼，猙獰無比，眼皮子抖動著，似乎就要醒過來。
王琦冷笑一聲，以指為劍，對著韓立身體連點，同時口中低沉仿若古老歌謠的吟咒聲響起，回蕩在山洞之內。
伴隨著咒語迴響，韓立扭曲的面容慢慢地平息下來，陷入了更深的昏迷之中。
王琦取出一枚中階靈石，吸收起來，等法力恢復后，他神情肅穆，再次劃開手腕，以獻血畫起了符文。
就這樣，整整一天多的時間，他一邊恢復一邊施法，畫出了數十道血色符文，全都打入了韓立體內。
到了這一步，韓立整個人都被一股詭異的血光籠罩，皮膚之下，一條條鼓脹起來的紅色長蟲蠕動翻滾著，看起來醜陋之極。
而王琦也是面目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彷彿脫水了一樣，連嘴唇都變得乾裂，他的手腕上，密密麻麻地一條條巨大傷口遍布，滲出的血液都不再是鮮紅，反而顯得暗淡無光。
「差不多了。」
等再次恢復了法力后，他法訣變化，一道道真氣打入韓立體內，口中喝到：「噬！」
頃刻之間，韓立體內發出了一陣陣嘶吼之聲，那遍布皮膚下的長蟲，瞬間沖入了他的體內。
「啊————！！！」
韓立雙眼驀然睜開，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喊聲。
但緊接著，他全身各處的皮膚血管通通崩裂爆碎，整個人化為了一個血色的肉團，伴隨著痛至靈魂的嘶吼，蠕動著……
王琦不為所動，手中法訣不斷變化，吟咒聲再次響起。
若是以前，他或許不會為了追求力量，使用這種殘忍的手段，可能會放過韓立，也或者會收為手下。
但現在，他自己都是在苦海掙扎的人，他的家人、朋友、臣子，所有人的性命，都與他息息相關，不前進，都得死！
放過韓立能得到的，遠遠比不上不放的收穫，甚至還可能還會被韓立記恨在心，這個殘酷的修仙界，容不得他有一絲大意。
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正道中人，弱肉強食，在這個世界，本身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收！」
王琦一聲輕喝，法訣再變，身前的肉團「轟」的一聲爆成了粉碎，但又被一圈透明的屏障攔截下來，最後聚攏在一起，變成了一灘粘稠如漿的紅黑色液體。
但詭異的是，韓立的嘶吼聲仍然響徹在山洞中，從液體中傳出。
王琦鬆了口氣，最關鍵的一步終於完成了，韓立的血肉、根骨、靈魂都融化到了一起，變成了面前這灘液體。
他口中念念有詞，對著兩眼一抹，頓時看到了液體之上漂浮的一團介於虛實之間的本源能量。
這團本源能量一頭紮根於虛空中，另一頭伸出了一條管狀之線，沒入下方韓立化成的液體之中，兩者深深地聯繫在一起。
如果韓立死了，這條連接的管道，也會崩碎，連帶本源崩潰，位面的反噬也會頃刻而來。
但如今卻依然完好無損，只有先瞞天過海，才能偷天換日。
王琦打開儲物袋，拿出了一瓶治療傷勢的靈藥，全部倒入口中，然後又取了一柄法器飛劍，通過法力御起。
看著懸浮在身前的飛劍，他一咬牙，手訣一引，狠狠地對著自己落了下來。
「啊————！」
這次是他的慘叫聲。
一條胳膊，一條腿霍然被飛劍斬落在地。
王琦不敢浪費時間，收掉飛劍，咒語誦起，僅剩的一隻手上泛出了詭異的黑光，對著自己頭部一斬而落。
「啊————！！！」
這次的痛苦比之前更強烈，他渾身顫抖著，豆大汗水滴滴落入地面，與灑落的鮮血混合，幾乎把身周圍一片變成了血潭。
「不能睡！」
王琦眼皮子打著顫，幾乎控制不住地要昏迷過去，痛苦一波波地襲來，整個人都要爆開一樣。
但他卻不敢昏睡過去，上牙齒緊緊地咬入了下嘴唇內，口中的血腥味讓他清醒了不少。
強忍著痛苦，他沾血為墨，用剩下那隻手，在空中畫出了一道符文，然後費勁力氣，把斬下的手腳扔了過去。
接著手訣一引，斬裂的靈魂還有根骨，一併衝進了符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