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來幫忙還是來搗亂的
洞府之中，隨著王琦元神的回歸，他沉寂了不知多長時間的身體陡然睜開了雙眼，站了起來。
「咔咔咔……」
伴隨著一陣骨節清脆的鳴響聲，王琦活動了一下關節，然後打開了禁制，走出了閉關密室。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發黃褪色，看了看手錶，此時距他離開，竟已過去了接近一年半的時間。
「也不知道小玲怎麼樣了。」
王琦從儲物袋內找了套法器衣服換上，然後打開洞府禁制，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港島，中午。
王琦推開門，走進了嘉嘉大廈。
「咦？」看門的老頭頓時站起，指著王琦猶豫說道：「你……我……我好像見過你，你是不是小玲消失了一年多的那個男朋友啊？」
王琦說道：「是我，你沒記錯，我記得你是古叔對吧？」
「對啊，你記性也不錯啊。」老頭很開心，見到王琦要搭電梯上樓，感慨道：「小玲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見王琦按了電梯，不由又提醒道：「不過你回來得很不巧，她和珍珍一群人這兩天剛去了英國。」
「去英國了？」王琦一怔，問道：「都有誰一起去了？」
「小玲、珍珍、正中，珍珍男朋友況天佑，還有和況天佑那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他兄弟況國華，另外加上他們的小弟復生嘍。」
老頭掰著手指，一個個算道。
王琦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確認道：「況國華和況復生也去了？」
況國華當初留在嘉嘉大廈后，王琦就通過關係替他辦理了身份，明面上他和況天佑是兄弟關係，但私底下還是爺孫兩。
「是啊，剛走了兩天。」
王琦心中一動，他離開兩年，現在是2000年初，聯繫到馬小玲去英國，多半是接了那個追查天使之淚項鏈的工作。
歷史的今天，是況天佑被殭屍萊利，也就是秦始皇殺死的時間，接著況國華因為血脈感應，會出現在英國，替況天佑報仇，然後瞞著馬小玲等人，代替了他孫子的身份。
不過如今因為自己的介入，歷史出現了分岔，況國華和況復生提前出現了，殭屍的身份也沒隱瞞，如今更是一起去了英國，就是不知道歷史會不會改變，況天佑還會不會遭遇死亡。
王琦此時思緒萬千，哪還呆得住，當即對古叔說道：「哦，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就不上去了。」
他說著頭也不回地返身走了出去，隨後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以王琦全力趕路的速度，從港島到達英國，也沒用太久。
到了英國后，他細細感應了一番，就找到了況國華和況復生的位置。
之所以能感應到兩人，也是因為他們修鍊了王琦所教功法的原因，這功法是他本身修鍊的簡化版本，只要修鍊有成的殭屍，他都能有所感應。
王琦循著感應找了過去，很快，他就來到了一座小鎮中。
到了這裡，他都不用再感應，就知道了馬小玲等人的方位，因為鎮中唯一的古堡內，響起了婚禮進行時的鐘聲。
在五十年前，一隻叫萊利的殭屍在此處遇到了值得他真心去愛的女人，這個女人叫詩雅。
為了能和詩雅走到一起，萊利把自己鎖在了小鎮古堡的封閉密室中，強迫自己不去吸血，終於，愛情的力量戰勝了本能，他成功了，接著兩人開始準備婚禮。
萊利邀請了全鎮的所有人參加他們的婚禮，並拿出了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珍寶天使之淚，送給了詩雅。
不過正是由於天使之淚太珍貴了，引起了強盜的注意，在婚禮當天，衝進來的強盜大肆殺戮，併當著萊利的面刺了詩雅一刀，搶走了天使之淚。
當詩雅的血液飛濺在萊利面前時，原本就因現場血腥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他當場狂性大發，殺掉了所有的強盜，並殺掉了包括詩雅父母在內的所有來客，最後把詩雅變成了殭屍。
變成了殭屍的詩雅沒死，但她接受不了這一幕，無法原諒萊利，於是選擇了不辭而別。
五十年過去了，詩雅終於回來，但她已經變了，不再是曾經單純善良的女孩，而是一隻四處殺人吸血，興風作浪的殭屍。
馬小玲為了追查天使之淚，一路追殺萊利的奴僕殭屍珍妮，最終他們遇到了萊利，並得知了五十年前的真相。
如今小鎮的古堡內再次響起了婚禮進行的鐘聲，繼續五十年前未完的婚禮，而馬小玲等人卻註定不能與這對新人成為朋友。
因為身為馬家傳人的馬小玲，是容不得一隻四處殺人的殭屍的，而詩雅，之所以不斷殺戮，則是為了報復萊利，如今回來完成婚禮，只是厭倦了這一切，希望完成心愿后能一死贖罪。
一心求死的詩雅會主動招惹馬小玲，借驅魔龍族馬家之手殺死自己，但等詩雅死了，萊利就瘋狂了，肯定不會放過馬小玲等人。
王琦倒不是擔心馬小玲的安危，他來到了這裡，只是想知道況天佑的遭遇。
有句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如果把僵約世界比作一台精密機器的話，那天地人三書就是使機器運行的程序，在盤古開天地時，這個世界的程序就已經編好。
從萬物生靈出現時，機器就正式開始了運行。
除了不在三界六道之內的東西，一切都早已有了命數，況天佑原本註定了今日要死，但現在出現了況國華這個變數，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或者會不會再出現什麼變故，即使況國華在場，也會出現救不了況天佑的情況？
王琦很好奇，因為他需要一個答案，以此來判斷僵約世界這台機器的執行標準。
他想了想后，隱去了身形，一路循著鐘聲穿過森林，走到了古堡後門處。
但就在這時，王琦卻忽然頓住腳步，停下來看向了他來路邊上的森林中。
那裡，況國華和況復生正和一個一襲白衣的男人面對面站著。
況國華把況復生護在身後，看著面前之人，額頭一滴滴冷汗直冒，聲音有些顫抖道：「我見過你？」
「見過你一面。」白衣男人笑著說道：「對於你來說，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況國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乾巴巴道：「什麼意思，你是什麼人？」
白衣男人平靜道：「你應該很清楚我是誰，不過在這裡見到你，我卻是很意外。」
「將——臣！」況國華面部肌肉抽搐著，咬牙說出了他心中的答案。
「你很好。」將臣面露贊色，說道：「我記得我把你變成殭屍那天，親眼看著你逃離了心愛女人的身邊，之後你東躲西躲，甚至怕出來見人。」
「你是少有讓我看好，認為有信念的人，但我看到你那樣，就連自己是殭屍的身份都在抗拒時，說實話我很失望。」
「原本以為，你會一直那樣下去，但我忽然發現自己錯了，你出現在這裡，真是出乎我的預料之外，你現在很好，真的很好。」
將臣圍繞著況國華，轉了好幾圈，如同欣賞一件接近完美的藝術品一樣，眼中流露的全是讚賞。
況國華把況復生護在身邊，警惕地防備著，聽將臣說完后，恨聲道：「聽你的意思，難道我該覺得做殭屍很榮幸嗎？」
將臣面色微微一冷，說道：「那你告訴我，人，和殭屍，有什麼與區別？」
「你不明白的。」況國華神情複雜道：「我之前不敢愛，因為我怕我愛的人死在我面前，也不敢恨，因為恨會令我做錯事。」
將臣笑了，說道：「這和做人其實也沒什麼分別，人一樣會有機會看著心愛的人死在面前，我看你現在的狀態，應該領悟了一些什麼，而且我很奇怪，你和況復生似乎一直在喝過期血吧？為什麼實力卻反而提高了？」
「告訴我，點醒你，幫助你的人是誰？悠久歲月，我真的還是頭一次見到，竟有人把殭屍研究得如此透徹，我想，我和那個人或許會成為朋友的。」
況國華冷聲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哦？」將臣滿臉不在意的樣子，看向教堂說道：「有我在這裡，那你也別想進去救他們了，不如就在這裡陪我看戲好了。」
將臣這話一出口，不僅況國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就連在不遠處隱身看著的王琦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如果況國華兩人被將臣擋在這裡的話，那一切又會回到原本的歷史軌跡，況天佑還是會死。
王琦陷入了沉思中，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這方世界的對歷史的糾正修復呢？
他的目的是天地人三書，地書和人書還好說，以他如今的實力，動用玄天斬靈劍和掌天瓶，完全可以硬搶。
但天書就費事了，不除掉命運的話，天書他根本無法據為己有，因為三書嚴格來說不是書，而是這個位面本源規則的具現化產物。
天書在歷史上出現過很多次，有時直接叫天書，有時叫皇極驚世書，如果命運活著的話，身為器靈般存在的它，完全可以把天書化為無形，讓王琦白費功夫。
所以要得天書，命運就得死。
王琦哪怕現在有了掀桌子的實力，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太過高調了，很容易引起命運、盤古族等人的敵視，就算對付不了自己，對付他身邊的人，也很麻煩。
他在等待，等人王和聖母的再次出現，等待盤古族捕捉命運計劃重新開始，等待命運被封印在瑤池聖母身體中的那天。
否則的話，他現在完全可以橫行無忌，這歷史不歷史，與他又有何干。
憑他界外來者的特殊性，完全可以破壞規則，輕易改變對這方世界的人來說，幾乎不可能更改的命運。
因為比起不在三界六道的盤古族，他對於這方世界，才是最大的變數，個人意志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就在王琦陷入思考的時候，古堡內的婚禮終於進行到了尾聲，隨著鐘聲停止，一道道白光從古堡中升起，飛入高空，這是五十年前死在古堡內的來客，如今婚禮完成，他們的冤魂也得到了解脫。
沒過一會，一隻胖精靈引著況天佑和王珍珍從古堡底層後門的窗口跳了出來，隨後他們兩人驚慌失措地一路向著古堡正門方向狂奔著。
況國華身形一動，就要衝上去，但將臣僅是一揮手，一層圓形的光罩就把他們彼此籠罩在了裡面，擋下了況國華。
「沒我有的允許，你走不了，要麼說出幫你那人的身份。」
「休想。」況國華怒吼一聲，完成了殭屍變身，化作殘影撲向了將臣。
王琦對他們的交手毫無興趣，他也知道將臣對況國華沒有殺心，因此只看了兩眼后，就轉身追上了況天佑兩人，並超過他們趕去了古堡正門。
等他到正門的時候，馬小玲和詩雅已經在門外花園中交上了手，金正中拿著一個搞笑的佛掌法器，正在一旁尋找機會，而原先的秦始皇，現在的萊利，在他的感應中，此時已經被詩雅禁錮在了古堡頂層的密室之中，一時掙脫不出去。
眼見馬小玲沒什麼危險，王琦放下了心，走到金正中身後，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金正中只覺得肩膀一沉，下意識就要回身攻擊，但緊接著發現自己連一動都不能動了，而且他只能感受到肩膀上有一隻手抓著自己，但眼角餘光卻什麼也沒看見。
這詭異的情景，頓時嚇得他亡魂大冒，以為中了鬼壓身之類的邪術，當場就張開了嘴巴，想要大喊大叫引起馬小玲的注意。
「別叫，是我。」
王琦一開口，金正中立刻把呼聲咽了回去，稍一回憶，就驚喜道：「師公？」
「算你小子還算聰明。」王琦說道。
金正中頓時放鬆下來，拍馬屁道：「雖然我和師公相處時間不長，但師公你的聲音笑貌，正中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一點都沒敢忘。」
王琦樂道：「好了，少拍馬屁，你聽好了，這附近有個厲害的傢伙在場，我暫時不想露面，不過我會借你一件法寶，你替我把這詩雅和萊利都砍了吧。」
「不行啊，師公。」金正中連忙說道：「我現在法力都時靈時不靈的，佛掌都發揮不出威力來，就算你給我再厲害的法寶，我也用不了啊。」
「我說你行，你就一定行的，少廢話，快去。」王琦不由分說，往金正中手裡塞了一樣東西，然後抓住他一甩手扔了出去。
「啊！啊！啊……」金正中發出了一連串驚恐的叫聲，不由自主地向著和馬小玲交手的詩雅飛了過去。
馬小玲眼見金正中這樣出場，當即氣的臉色發青，罵道：「沒用的傢伙，你這是來幫忙還是來搗亂啊。」
「師傅，我也不想啊。」
金正中有苦說不出，眼看就要墜地，下意識地手腳亂舞，結果他手中王琦剛給的一根青色短棍忽然化作了一柄光芒四溢的長劍，一道道無匹的劍氣縱橫交錯著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