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袖珍頭顱
「嘔——」我終於再也忍不住,歪著身子乾嘔了一聲,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這麼會兒的功夫,那女鬼的慘叫驟然停止,就這麼面對著我,用那怪異的眼眶對著我,我甚至能感覺到裡面的怨毒。
下一秒,她突然如同雪人一般融化,整個人變成了一堆碎末,只留下了東拼西湊縫補起來的一張皮子。
「這……」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那堆肉末一般的東西,甚至忘了嘔吐。
那女鬼……
竟然是這樣的死法,是什麼人這麼喪心病狂?
我撐著爬了起來,忍住噁心,走到那堆血肉旁邊,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提那到處都是縫補痕迹的皮膚。
觸手柔軟,甚至還帶著一點溫潤,完全不像是死人的皮膚。還有那堆血肉,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會知道這在一分鐘前,竟然能組成一個人!
我皺起了眉頭,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她是這麼樣死了的,那她的指甲怎麼還是整體?還有她的眼睛……
念頭還沒轉完,我驚愕地發現,手中的皮膚有了變化,它竟然趁著我不注意,包裹住了我的手掌!
心中大駭,我連忙伸手去扯,卻疼得直顫抖,這皮膚,竟然如同長在了我的身上一般!
搞什麼鬼!
我心中著急,想要放開我的手去找東西弄破這皮膚,誰知道這一拉竟然沒有成功,另外一隻空閑的手竟然也被這皮膚給包裹住了!
「哈哈哈……」
陰冷猖狂的笑聲在我的耳朵邊響起,我眼睜睜的看著那皮膚順著我的手,一點一點地覆蓋了我原本的皮膚,試圖完全把我包裹進去。
我的眼眸極度收縮,我終於明白剛才我察覺的不對勁是哪兒了!
這女鬼的本身,只是這一層皮而已,而那堆血肉,是另外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包裹后,死在這副恐怖皮囊底下的。
她剛才用的是蘇安的聲音,難道說……
我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我害怕我再想,會知道一些我無法承受的事情。
「想要我死?沒這麼容易!」
心裡的戾氣在這一瞬間被刺激得上涌,我還沒來得及動作,那皮膚卻突然閃電般地飛了出去。
「啊——」
這是一聲比剛才更凄厲的慘叫,我清楚地看到,那皮膚上破了兩個大洞,而包裹在我手上的皮膚,直接就變成了焦炭。輕輕一拍,就「撲簌簌」地往下掉。
「啊啊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皮膚突然如同一縷煙一般地快速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站了起來,看著那女鬼消失的方向,心裡的焦慮一直沒有停止過。
牛北還沒有救出來,戴星河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他。自從我們開始去尋找牛北,路上就一直在出事,戴星河的實力不夠,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意外的情況。
還有蘇安……
那個丫頭,千萬別出事的好!
我決定等這裡事情了了,一定要去找找蘇安。
想到這裡,我轉身繼續往山頂走,想了想,又回身在那堆血肉中取了一點碎末,用紙包了,忍著噁心,放在兜里。
這只是以防萬一,如果我找不到蘇安,那麼,還能用這東西去化驗,如果……
時間過得很快,可是我卻覺得難熬,因為我身上的傷在這過程中爆發了。
最嚴重的腳就不說了,此刻腫得跟一根蘿蔔似的,而我的手心,因為被刺破了兩個洞,也開始流膿水發炎,其他幾個地方的傷口也在逐漸惡化。
唯一不同的是,後面脖子上的那條傷口一直都沒有變化。
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可我也只能咬著牙,不去想這些事情。
突然,前面傳來了汽車的聲音,我連忙靠著峭壁站定,定睛看向前面的拐角處。
兩道明亮的車燈從遠處射來,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汽車速度很快,那彎道明明離我還很遠,可是還沒等我放下遮擋車光的手臂,那車邊「吱嘎」一聲停在了我的身旁。
「上車!」
戴星河緊促的聲音響起,我來不及多想,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剛剛坐穩,戴星河就迫不及待地瘋狂將油門踩到底,這輛越野車再次在這狹窄的路上狂奔。
我回頭,看到牛北真面色痛苦地靠在座椅上,手裡卻緊緊地捏著什麼東西。
「牛北,牛北?」
牛北沒有睜開眼睛,卻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我他沒事。
我只能把想要出口的問題咽回肚子里。
「呼呼呼……」
窗外突然閃過幾道白影,他們的速度太快,我也只能捕捉到他們的殘影,知道是白色衣服,卻不知道他們是人還是鬼。
我是坐在副駕駛上的,此刻回頭看向戴星河,卻發現他的頭髮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我的手和我的腳此刻已經腫得很厲害了,稍微挪一挪就痛得冷汗直冒。
來時候的四個人,死了一個,另外兩個重傷,倒是實力最低微的戴星河,什麼事兒也沒有。
「唔……」
突然,牛北一聲悶哼,我嚇得連忙回頭,卻發現他的肩膀上竟然插進了一隻手!
牛北原本就已經受了傷,再次經歷這痛擊,他那拿著東西的手一瞬間就沒了力氣,手中的東西就滾了出來,滾到了牛北的座位底下。
「快……快把那東西找到!」
牛北臉上全部是冷汗,卻不忘記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牢牢地抓住那隻偷襲的手,不然它逃跑。
我終於反應了過來,來不及去管牛北的傷害,爬到後面,伸手往座位底下摸去。
沒有!
車座下並沒有多大的空間,我不甘心,連忙匍匐在地上,歪著腦袋往裡面看去。
一隻猩紅的眼睛就這樣闖入了我的瞳孔!
車下面竟然有鬼!
那隻猩紅的眼珠一轉,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了那個滾在角落裡的東西。
那是一個非常小的人頭!人頭上五官俱全,甚至還有著表情,驚恐地看著我和那隻眼睛。
我也來不及深究,我為什麼能在這麼黑暗的環境里清晰的看到他的表情了,幾乎是同時,我和一隻血手同時抓住了那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