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灰欣的教育

  亭內一美人，粉白黛綠擾人心。


  灰欣鬢雲灑落在兩肩後背，坐在亭欄邊上背靠柱子，露出玉腿，看著古書，樣子逍遙自得。一陣秋風吹過，落葉徐徐而下，伸出玉臂來接，淺綠色內衫滑落露出芙蓉玉肩。手如柔荑，顏如舜華，迷人至極。


  男人看到這幅畫麵是擾亂人心，但女人看到這幅畫麵就不由煩心，“小姐，你是皇後，怎麽老是不好好穿衣服？”馨曉拿著糕點和茶水走進鳳和殿後院的涼亭，就看見灰欣衣裳不整的接落葉，實在看不過眼就問道。


  一早起來明明有幫她穿戴整齊，不過一會兒，自己又脫得隻剩內衫。


  灰欣語氣淡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嗯，穿太多不舒服。”


  古人就是奇怪，無論春夏秋冬，衣服穿的是不分季節的多，現在明明是夏末秋初，天氣不說炎熱，也有微熱，衣服還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她天生就不是被束縛的主，以前是逼不得已，現在她隻想做自己。


  馨曉無語了，這小姐怎麽總是如此隨意。這是皇宮，但自失憶以來她就沒有遵循過宮規辦事，隨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好不安分，每次都為她捏了一大把汗。


  “小姐，這裏是皇宮，你這樣隨意，皇上看到會不悅。”


  灰欣聽到‘皇上’二字，眉頭不由皺起，自那天起，她就沒有見過那狗皇帝，他似乎真的沒有再追究她在醉風樓選花魁的事。他那天的一時溫柔，居然讓自己……一陣迷失。


  搖搖頭清醒一下，對著自己的心命令道：灰欣！不可以喜歡種馬！要潔身自愛！要真喜歡上，你這輩子就完了！你會沒自由，失自由，永永遠遠是籠中鳥！所以不要對皇帝動心，連好感也不可以有！


  思緒理清，她理直氣壯道：“不悅就不悅！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為了取悅他而存在的。”灰欣撇撇嘴，樣子十分不屑。


  馨曉愣了愣，看著小姐這幾天老是失神，本以為小姐現在已經有點喜歡皇上了，但她現在的態度又好像不是。


  “但小姐，你穿成這樣，實在是不成體統啊。”


  “你懂什麽？我這一身是居家服飾，等於睡衣。”灰欣用‘沒文化真可怕’的眼神看著她道。


  馨曉傻愣傻愣，問：“什麽叫睡衣？”


  “睡覺穿的衣服，就叫睡衣。”她耐心解釋道。


  “但小姐，你現在沒有要睡覺啊，為什麽這樣穿？”


  灰欣頓時覺得，無知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知的人還要用一臉無辜樣問你無知的問題。


  她要怎麽回答？想了想，還是決定用氣勢壓倒一切，“我是小姐！我說的一切就是真理！你必須相信並且服從！聽到沒有！”


  果然，某小丫鬟真被壓倒，立定站好道：“是！小姐！”


  灰欣搖搖頭，歎息一聲，唉——古人啊，還真是單蠢。


  拿起書繼續看，不再理會馨曉。


  一個時辰過後，馨曉見午飯時間已到，就問：“小姐，你要用午飯了嗎？”


  灰欣正看到經典處，不想搭理她。


  馨曉等了一會兒，又問：“小姐，你不用午飯了？”


  被她問煩，灰欣放下書，問：“馨曉，你除了吃飯，還會做什麽？”她就不能充實一下自己？她沒有看見她在用功看書？

  馨曉想了想，自己除了每天伺候她，還真沒什麽做，她老實回答道：“沒有。”


  “那你就去看書！知識改變命運，多讀書可以讓你富有起來。”灰欣建議道，這樣她就不會老是跟著自己，被人跟多了也會煩。


  “不對啊，小姐。命由天定，讀再多的書也改變不了。像皇上，一出生就是皇子，注定是國君。像我，一出生就沒人要，注定是一個丫鬟。”馨曉很認命道。


  “皇上能成為皇上，你還真的以為隻由天命決定？”灰欣伸了伸懶腰，繼續道：“如果他是一個沒知識沒文化的昏君，這個國家早就倒了，還有今天的富裕？你這樣的思想，就更應該多讀書！做丫鬟也要有文化，才不會被主子耍著轉。”


  “可我沒文化，小姐也沒欺負我啊……”


  “那是因為我不是一般的主子！你小姐我有知識有文化有內涵……”灰欣誇了自己一大輪，最後下結論道：“總之你小姐我，要什麽有什麽所以才不會欺負你！”


  馨曉低低頭，受教道：“是，小姐！我明天就好好讀書。”想了想又問：“那小姐，還用不用飯？”


  灰欣黑線掉了一地，這馨曉還真就一吃貨，被她弄得也有點餓，舉白旗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