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男人與男人間的感情
翌日，禦書房內兩名英俊男子無聲對抗，誰也沒有先開口低頭。
良久，龍睿俊眉微皺，語氣有點冷地首先開口問道：“怎麽樣？這一個多月以來，有沒有好好地反省自己了？”
莫名在家休養生息了一個多月，儒雅溫潤的氣質愈發突顯，悠然地回答道：“我不覺得自己要反省些什麽。”
自從與龍睿撕破臉的那刻起，他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機會見到龍睿，所以他根本就沒有作什麽反省。
不過說來也奇怪，以龍睿的性格，他怎麽會召見自己？難道他真的想恢複自己的官職，寬恕自己的罪？
龍睿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到底清不清楚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你這樣藐視朕，朕可以立馬把你發配邊疆。”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與莫名這樣對峙的一天，他一直以為莫名會是自己一輩子的好友……原來一切都隻不過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莫名挑起一抹無畏的笑容，“你一個月前就應該這樣做了。”
把他發配邊疆，甚至把他處死，他一直以為龍睿會這樣對自己的。
龍睿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很是認同莫名的說法，“的確，如果是以前的朕，朕真的會把你發配邊疆，甚至把你處死。”
“不過，你幸運了，朕現在正跟欣欣學著包容和寬恕。”提起她，他冷峻的臉總會柔和不少。
聽到他提起灰欣，莫名一向溫潤的臉色有了一絲變化，“她……還好嗎？”
他已經聽其他的大臣說了，她已經懷上了龍裔。
這樣的話，龍睿更不會放過她，讓她離開皇宮了吧？
龍睿並沒有因為莫名關心自己的皇後而有不悅，反而心生了一種不知名地同情，於是他點了點頭回答道：“她很好，在朕的身邊，她永遠都不會不好。”
莫名牽了牽嘴角，帶著不敢苟同的語氣道：“我倒不認為。”
“莫名，朕不明白……”龍睿一臉疑惑地睨著他，他以前從來就沒有見過莫名會對一個女人這麽執著，而這個女人還是屬於他的，“你為什麽就非欣欣不可？你以前從來就不是這樣。”
“你給不了她的，我都可以給她。”莫名也不想再隱瞞自己對灰欣的感情，直白道。
“朕是皇帝，欣欣要什麽，朕是不能給的？”龍睿覺得莫名說的話，簡直就是荒謬絕倫。
“她要自由，她要獨一無二的愛，你能給嗎？”既然決定要撕破臉，那他也沒有必要再顧忌什麽了。
“為什麽朕不能給？這些朕都可以給欣欣，而且朕已經承諾她了，君無戲言！”龍睿此時堅定無比，唯獨是對灰欣的感情，他不想有任何人質疑。
“承諾？好！”莫名聽到龍睿這麽言之鑿鑿地談承諾，心裏不來地就有氣，“你來告訴我，你將敏敏置於何處？你既然如此愛灰欣，你當初為什麽要納敏敏為妃？納了她為妃，卻要她過著有丈夫等於沒有丈夫的日子？”
他實在太貪心了，什麽都要霸占在身邊，不愛敏敏卻讓她進宮，愛著欣欣就要把她困在皇宮。
龍睿心中有氣卻發不出，因為他心知自己有錯，納莫敏為妃這件事他的確是做錯了，而且錯得離譜，這恐怕才是莫名一直都不肯原諒他的原因吧？
“朕從來沒有碰過她……”龍睿冷硬著聲音，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她願意，朕隨時都會放她出宮。”
如果莫敏出宮了，那麽後宮的是非就會少了，而且欣欣也能放下心。
疏散後宮，送走的那些嬪妃都是他從來沒有碰過的，莫敏也不會例外，這樣做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你不是不知道的,敏敏從很久以前就喜歡著你，現在她成為了你的妃子，你認為她還會願意出宮嗎？更何況，她已經不能再懷孕。”這一切，不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嗎？
“莫名，對於這件事，朕隻能說……很抱歉。”對，於情於理，這都是他虧欠莫敏的，此時此刻，除了抱歉，他什麽都不能給。
“抱歉？一句抱歉換我妹妹一輩子的幸福？”莫名嗤笑，目光也開始銳利起來，“你可真會算數。”
“無論你恨朕也好，怨朕也可以，當下你應該關心你妹妹以後的日子。把她帶出宮，起碼她得到了自由。”龍睿不理會他的諷刺，耐著性子勸說道。
本來想讓莫名回來再度擔任丞相一職，現在看來，機會已經不大了。
“既然你這麽想敏敏離開，作為哥哥的，我一定不會讓她再繼續呆在一個對她毫無感情的男人身邊！”莫名揮袖，目光暗含著熊熊怒火。
“莫名，今天朕叫你來，並不是為了與你爭吵。”龍睿眯了眯眼，臉上帶著絲絲疲憊，“朕以為……我們的友誼還可以回到從前……”
莫名是他人生中第一個朋友知己，或許也是他這一輩子最後一個朋友知己，他不想這樣就失去了。
莫名聽到他最後那句話，怒氣慢慢散去，心裏突然也有了一種惺惺相惜地感慨：他們兩個人的友誼從十多歲就開始了，在他剛成為皇帝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很要好，這段時間說長，的確很長。
“其實，我也沒有資格怪你。”莫名歎了口氣，低聲道：“敏敏是我的妹妹，我一次又一次地縱容她犯錯，而你也看在了你我的情分上，一次又一次地放過了她……”
長兄為父，是他自己沒有教好敏敏，他又有什麽資格去責怪龍睿？
“帶她走吧，離開皇宮，離開這個是非地。”龍睿站起來走下了高台，一步一步走到莫名麵前，“無論你是否還把朕當朋友，朕一直都把你當成朕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知己。”
看著龍睿，莫名久久無法言語，過了一會兒，他抬起手，“我也是，希望你以後還是一個明君，我會在不遠處看著你。”
龍睿握著他的手，勾嘴微微一笑，“好，你就好好地看著。”
兩人相視一笑，放開了手，莫名眼中怒氣全退，“好好照顧欣欣，真的愛了就要全心全意。”
隻有她幸福，才不枉費自己忍痛割愛。隻是……他還是沒有履行對恩師的承諾。
龍睿挑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語氣帶著霸道和強硬，“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