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來自中國的客人

  就在蘇亞雷斯苦苦思索為什麼自己屠殺中國隊之後、整整一個月時間都沒辦法再進球的時候，中國隊已經抵達了阿姆斯特丹國際機場。


  當然，他們的到來無聲無息，沒有球迷列隊迎接，也沒有媒體爭相報道，荷蘭足協也沒有將這個對手放在心上。


  只有阿賈克斯俱樂部體育總監老布林德迎接了他們。


  當然，還有龍殊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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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指導，曹領隊，黎叔，歡迎來到荷蘭。」


  龍殊特笑著和中國隊的三名主要代表握手，然後開門見山地提出了邀請：

  「我在這裡也算半個東道主，今天的時間已經晚了，我準備了幾個當地特色小菜，專門請你們三位長輩品嘗一下，明天中午再給全體隊友接風，你們可不要拒絕。」


  黎兵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後背：「看這身板，你小子當年可是又瘦又小，現在也已經這麼健壯，看來歐洲的牛肉就是營養豐富，我今天要嘗一嘗。」


  高、曹兩人也都露出了一絲笑容：「那我們就當一回客人了。」


  阿姆斯特丹畢竟是一座國際化的大都市，高檔餐廳比比皆是，只要捨得花錢，就連大熊貓恐怕都能吃得到。


  「正宗的茅台和五糧液這裡可不好買，就嘗一嘗波爾多的紅酒吧。」


  龍殊特選了一家環境舒適的法國餐廳，毫不心疼地任由對方點菜，而且還打開了幾瓶價錢堪比自己半天工資的紅酒。


  「我們可不大吃得慣西餐。」曹領隊雖然這麼說，但吃牛排和紅酒可一點不比別人細嚼慢咽。


  「我剛來也吃不慣，歐洲的飯菜其實不見得比國內精細，說到底，他們餐飲歷史太短，根本比不上我們的八大菜系……」


  用飲食的話題來拉近關係，對於中國人來說就彷彿在英國談論天氣一樣自然，龍殊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黎兵笑道：「你還知道中國好，看來你小子還沒樂不思蜀！」


  「黎叔，你這是批評我忘了本啊？」龍殊特給他倒了半杯紅酒，「這話傷人啊，黎叔，我得罰你一杯。」


  「瞧我這嘴，認罰認罰，」黎兵「咕咚」一聲就已經下肚，然後舔了舔嘴唇，「別說，這酒就是比國內的柔順啊。」


  「這酒沒什麼刺激性，對腸胃還有一定保健作用，你們要是喝著順口，等走的時候，我給你們一人留一箱，給你們提前運回去。」龍殊特忽然找回了當年陪政府小官員的感覺。


  他們連連擺手：「這怎麼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龍殊特笑得毫無心機，「黎叔叔可是我的引路人，沒有他當年帶我出國，我哪有現在這個模樣？高指導是我的主教練，那就是師徒，日後還得你多加提點，這兩瓶酒放到現在的學校里，連學費都不夠。」


  「他們都有名目，我可沒有，所以我不敢收。」曹領隊大概是想起了之前那次不愉快的電話，口氣有些冷淡，自顧自地啃著牛排。


  「曹領隊太客氣了，」龍殊特絲毫沒有把他的態度放在眼裡，「以後還得勞煩你通知我參加國家隊的比賽，少不得讓你操神費心、口乾舌燥，這兩瓶酒就算我提前給你的潤喉酒，你要是不收，我可不接你的電話了。」


  他是主動招待宴請，又把話說得客客氣氣，就算真有什麼仇怨也得暫時放開，何況他們之間遠沒有達到那種程度。


  曹領隊馬上就笑了起來，語氣也隨便了許多：「你小子不像是在國外一個人生活了五六年，倒和國內這幫老油條很像！」


  「我就當你誇獎了，為了這句誇獎，我再敬領隊一杯。」龍殊特雖然平時喝酒機會不多，但畢竟一副從漠河的冰天雪地里打磨出來的身子骨，再加上代謝速度比常人更快一些，尋常的紅白酒水一斤不在話下——當然，在荷蘭也沒人陪他喝白酒。


  酒酣耳熱之後，幾個人的話題就聊得更加深入了，也不可避免地談到了國家隊的事情。


  「我還得感謝你小子，」曹領隊明顯有些喝大，他端著酒杯向龍殊特示意，「如果不是你當時那一炮，我也不會這麼輕鬆就接過老魏的位置，來來，老哥敬你一杯。」


  「客氣了曹叔。」龍殊特遙遙舉了一下，抿了一口就重新放下。


  他從來都不是好酒如命之人，更沒有必要陪這幾個人往死里喝，雖然這酒沒有太大後勁，但他也不會多喝，畢竟傷身。


  「你小子去年那一炮，可是把很多人嚇出一身冷汗，」黎兵也暈乎乎的，「當時業內所有人都說你是自絕於國家隊，你知道嗎？」


  龍殊特點了點頭：「知道一些，我當時的心思也確實不在什麼國家隊。」


  兩眼細長的高鴻波笑了一聲：「你看不上國家隊？還是看不上我這個主教練？」


  龍殊特還沒回答，黎兵就嚷嚷了起來：「老高你這話讓小龍怎麼回答？你就算再厲害，也比不過范巴斯滕名氣大吧？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自罰三杯！」


  高鴻波沒有再問，只是把杯中酒水喝凈。


  「小龍啊，你也別怪老高不聯繫你，在徵召你的問題上，他彙報建議了好幾次，」黎兵又當起和事佬，「他是主教練沒錯，但這件事情……他說了不算啊！」


  「我知道。」龍殊特微微轉了轉目光，落在了曹領隊的臉上。


  對方連連擺手：「你可別看我，我這新上任沒幾天，也沒這麼大本事能夠做決定，再加上那段時間風聲鶴唳，誰也不敢貿然找你，都害怕你是個愣頭青，再朝我們開一炮……」


  幾個人都借著酒勁笑了起來。


  龍殊特擦了擦嘴巴，將笑容稍稍藏了起來：「我當時也是正在氣頭上，稍微衝動了一些，不過現在想一想，也沒什麼後悔的。」


  「我這個人的脾氣一般都很好，除非被人騎在腦袋上。」他舔了舔嘴巴，「我只想好好踢幾年足球，就算給你們當政績，也沒有什麼關係。但如果有些人出爾反爾、欺人太甚……我絕不會為了什麼中國足球的大局，委屈了自己的心意。」


  高鴻波看了看曹領隊，兩個人的目光似乎都在微微地晃悠。


  黎兵乾笑了一聲：「你放心，絕不會有這麼一天。」


  「希望如此，」龍殊特吐了口氣，「這條街過橋之後就是阿姆斯特丹最著名的風情區，很多事情在這裡都是合法的，如果你們想體驗一下，也可以隨意，我就不再陪了，祝你們今晚過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