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最熟悉的客場

  還是9月28日。


  這一天龍殊特很忙。


  下午剛剛在慕尼黑領取了多個獎盃，臨近傍晚時，他已經坐在了聖西羅球場的替補席上。


  AC米蘭用一套半替補陣容迎來了第六輪聯賽的對手——桑普多利亞。


  畢竟剛剛經歷了一周雙賽，老將眾多的米蘭需要適當的輪換，包括卡卡、阿比亞蒂、蒙托利沃、巴洛特利、德容、阿巴特、埃曼努爾森等球員全都被排除在首發陣容之外。


  然後全場球迷就看到一群替補球員和桑普多利亞踢了大半場精彩刺激的攻防戰，但比分卻依然只是0-0。


  坐擁主場之力的米蘭被遠道而來的客人打了一個五五開，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讓人看不出這場比賽的雙方一支排名榜首，另一支卻排名第15……


  負責解說的黃飛翔只能擺出一副遠古球迷的姿態：


  「啊，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義大利足球最鼎盛的時期，身為意甲七姐妹之一的桑普多利亞也是一支名聲赫赫的勁旅，我們不能因為近年的成績而輕視了他們，因為……意甲無弱旅！」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龍殊特從替補席上站了起來，小跑著走上了球場，趁著比賽臨近80分鐘、桑普多利亞球員大多體能不支、頭頂腳踢連進兩球，再加上巴洛特利直接自由球錦上添花，最終的比分就這樣被定格在3-0上……


  這場比賽之後，梅開二度的龍殊特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口誅筆伐：

  「大賽之前竟然返回慕尼黑領獎！龍殊特不尊重義大利！」


  「主場面對弱旅竟然不能大勝，AC米蘭真是垃圾！」


  「AC米蘭險迎賽季首敗，一切根源都在他！」


  「連場帽子戲法遭終結！桑普多利亞為全意甲指明道路！」


  「沉醉過往獎盃不如放眼當下！龍殊特不能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


  「米蘭弊病暴露無遺：替補陣容實力孱弱，如此深度如何多線作戰？」


  ……


  這些牛頭不對馬嘴的新聞標題，龍殊特原本只會在國內的媒體上看到，沒想到在義大利也能看到類似的「精闢分析」，這讓他只能搖頭，然後自嘲地一笑。


  還好現在只是在義大利，如果是在英格蘭，恐怕他在替補出場之前對阿萊格里說的話都會被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報道出來，那些人甚至會聘請所謂的唇語專家和心理導師對自己的每一個單詞進行「嚴謹」的分析，從而得出「龍殊特真乃大毒瘤」的結論，「他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個表情都透露出滿滿的毒瘤氣息」……


  當然，在米蘭繼續贏球的大背景下，這些唱反調的聲音往往會被忽視，或者當做小小的玩笑之言，但當米蘭真的輸球時，這些評論立刻就會甚囂塵上，將龍殊特的辯解徹底淹沒。


  好在龍殊特暫時還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一天之後 9月29日，他隨隊前往了他最熟悉的城市。


  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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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那個燈紅酒綠、霓虹閃爍、香氣瀰漫的城市。


  被河道切割得縱橫交錯的道路上，各式各樣的市民依然是騎著自行車飛快閃過。


  在運河沿岸的廉價櫥窗里，那些穿著暴露的技師們還在花枝招展地展現著自己的玲瓏曲線，吸引著來往的客人放鬆身心。


  「烏爾比，你可是荷蘭人吧？」


  有人向埃曼努爾森詢問。


  這名荷蘭邊衛拍著胸脯向同伴們誇耀：


  「晚上我請你們去阿姆斯特丹最棒的夜場，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們鬱金香的天上人間和海天盛筵！要去的快來報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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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殊特拒絕了老朋友的邀請，他一個人前往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小區，看望了幾位對自己照顧有加的鄰居，也分別送上了一點小小的禮品。


  他還來到了未來訓練基地，給阿賈克斯的老門衛托尼-麥克馬拉曼送去了幾張比賽的球票。


  麥克馬拉曼看著快速成長的龍殊特，忍不住感慨起來時光飛逝：

  「記得你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才剛剛到我的胸口吧？沒想到現在已經比我高出半頭啦！」


  龍殊特笑著點頭，心裡卻吐了句槽：

  我加入阿賈克斯的時候已經16歲了，怎麼可能才到你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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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日轉眼即至。


  時隔兩年四個月，龍殊特又一次踏上了自己最熟悉的賽場。


  阿姆斯特丹競技場。


  大部分球場在比賽時都會有一種慣例，現場DJ會充滿激情地介紹本隊首發出場的球員，從而讓主場營造出一種聲勢浩大的氛圍。


  在這種儀式中，所有人都能通過球迷吶喊聲音的高低，非常明顯地辨別出，誰才是球迷們最喜愛的球員。


  而在這一天傍晚，阿賈克斯的現場DJ在介紹完本隊11名首發球員之後，卻稍稍停了一頓，然後重新提高了聲音：

  「現在……歡迎我們曾經的隊長、率領阿賈克斯重回歐洲之巔的英雄，龍殊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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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殊特其實只能算是阿賈克斯曾經的副隊長，但DJ為了烘托氣氛，去掉了那個「副」字，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況即使是當時的第一隊長蘇亞雷斯，也曾經坦率地承認，在那個不可思議的賽季里，龍殊特對於球隊豪取三冠王的作用比自己更加重要。


  雖然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但龍殊特毫無疑問曾經是這支俱樂部最具領袖氣質的那一個，而他也憑藉這在那個賽季的驚艷發揮正式進入了歐洲一線球星的行列。


  對於龍殊特來講，在阿賈克斯的兩個賽季，永遠值得他銘記。


  對於阿賈克斯來講，龍殊特就是他們培養出來的超級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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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戴利，好久不見，還有這位，西姆……隊長。」


  在離開球員通道之前，龍殊特還和自己曾經的戰友們親切地交談了一陣。


  當年的阿賈克斯可謂群英薈萃，但僅僅兩年之後，那些主力球員基本上全都前往了更高更大的舞台，今天能夠在比賽中首發出場的，只有他曾經的中場搭檔西姆-德容，以及親密無間的室友戴利-布林德。


  在那支橫掃歐洲的冠軍之師中，隊長蘇亞雷斯前往利物浦，副隊長龍殊特則經過拜仁來到米蘭，第三隊長、主力門將斯特格倫博格則經過羅馬前往富勒姆，后腰恩諾也在富勒姆效力，後衛范德維爾去了大巴黎，比利時後防雙星維爾通亨、阿爾德雷維爾德分別前往熱刺和馬競，最終又在熱刺匯合，而當時隊中最年輕的天才、丹麥小將埃爾克森也被他們召喚去了熱刺……


  這就是阿賈克斯的現狀。


  縱然拿到了2011年的歐冠冠軍，也沒辦法挽回他們的頹敗。


  一座偉大的冠軍獎盃，一次難以置信的奇迹經歷，只不過讓他們的球員們在轉會市場里可以多賣幾百萬歐元而已。


  龍殊特對這裡很懷念。


  但他一點也不留戀。


  他要向自己曾經的球迷和隊友證明一件事情：

  他是阿賈克斯培養出來的最強球員！

  比克魯伊夫、范巴斯滕、里傑卡爾德、博格坎普、克魯伊維特、斯塔姆、伊布拉希莫維奇、西多夫、斯內德、蘇亞雷斯……加起來都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