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殷都1

  容夫人教育完容錦，勒令她回房思過。


  容錦順從地點頭，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小小聲地問了一句：「娘，我能先去看看容虞仲嗎？」臉上討好地笑著。


  容夫人心裡一沉，容錦對容虞仲的關心越來越多，這可不是個好苗頭。


  「他已經醒了，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你先回房思過！」


  容錦的笑臉頓時放大起來，挨到門口，竟然又問了上了：「娘，那咱們回殷都的時候能帶上容虞仲嗎？他因為我才生病的，這說明他還是很忠心很有用的。」


  容夫人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你有錢嗎？」


  「……」容錦有點懵。


  「我記得容虞仲應該是讓你自己養的。」


  容錦瞬間想起來了，剛買回容虞仲的時候，爹娘都不同意，她挨完一頓罵后，容虞仲就變成她自己養了。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她娘還記得！


  容夫人看出容錦的詫異，狡黠一笑：「這段時間容虞仲的月例可都是我在給，一共10兩，算你欠我的。」


  「十兩？！」容錦有異議了，他怎麼會有那麼多月例？小香是她的大丫環，每個月都只有五兩。


  「這是兩個月的，普通小廝二兩，當上管事八兩。要是回了殷都，他怎麼也還得是個管事，在咱們殷都家裡當管事，月例翻倍。」


  那豈不是16兩！？容錦倒吸一口氣，她的月例也才五十兩。期待的小眼神頓時蔫了。她沒錢，根本養不起。


  「我回去思過了。」她蔫蔫地說完，趕緊遁走，生怕她娘問她要那欠下的10兩。但是回殷都還真得趕緊想辦法賺錢了，不說欠下的十兩，容虞仲以後的月錢也得她給啊。


  ……


  容錦回去后，容夫人又出門了，她要見見容虞仲。


  到的容虞仲房間，屋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


  少年臉上的紅還沒消下去，這會正靜靜地躺在床上，好像沒了呼吸。容夫人看著，卻不得不感嘆，容虞仲的皮相的確長得好。


  其實對於容虞仲為容錦所做的一切，容夫人是動容的。


  就像這次。雖然他醒了，但是米大夫說他必須在床上靜養，任何移動、驚風，都可能要了他的命。所以原本她的確是要找人冒充容虞仲的。沒想到這少年卻堅決不肯。讓她給他弄來一個假面具，就這麼『躺著』去救容錦了。


  這面具戴上后必須用特殊藥水才能摘下，沒想到綁匪讓容畫認人，容虞仲竟然直接扯了面具，竟是半點都不在意自己容貌，讓容夫人著實嘆息。


  因此，回禹州以來容虞仲為容錦做的點點滴滴，都讓容夫人不得不承認，容虞仲對容錦的確忠心耿耿，忠心到過了頭。一個才買回來短短几個月的人，她難以相信容虞仲對容錦只是單純的忠心。


  何況，這次的事情還暴露出他身份的可疑，這樣的人，她是絕對無法安心放在自家那傻女兒身邊的。


  「夫人。」容虞仲感覺到房裡多了人，半睜開眼，氣息微弱地叫了一聲容夫人。


  容夫人點點頭，走到床邊的凳子上坐下，開門見山：「容虞仲，你到底是何人？」


  容虞仲覺得全身都空空如也，眼睛實在撐不住，於是又閉了起來，用氣音回道：「夫人，不管我以前是什麼人，現在的我就是個將死之人。」


  這話從一個明明才15歲的少年嘴裡說出來，殺傷力其實很大。容夫人這一瞬都無比同情他的身體，像他這樣的孩子，如果沒病，定有十分光明的未來。


  容夫人嘆息了一聲：「你的確很聰明，對容錦也足夠忠心，但是你也很危險。你不想說的我不逼你，但我也決不允許你把危險帶到我女兒身邊。她是個沒心沒肺的，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簡簡單單地過一輩子。以後你就安心在莊子上好好過日子，米大夫會定期來給你看診，希望你能堅持下去。對了，後日我們就要回殷都了，以後你和錦兒可能都見不到了，明日……好好和她道別吧。」


  容虞仲一直安靜地聽完，喉結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良久，他點點頭，渾身散發出死氣沉沉的氣息。


  ……


  次日，容夫人起個大早去了主家。容畫的事情必須有個了斷。


  「大哥，昨日錦兒告訴我，綁架事件是容畫自己策劃的。」容夫人很平靜，不管容宴和陳氏什麼態度，今日她都是要表明他們這支容家的姿態的。


  陳氏臉色很憔悴，顯然昨晚沒休息好，聞言難看地笑起來：「弟妹，這怎麼可能？畫兒哪有那膽子和本事。這其中定然有誤會。」話雖這麼說，但她已經完全沒了昨日質問容夫人的氣勢。


  「呵，堂嫂，我今日來不是來聽你們狡辯的。把人帶上來！」一個中年車夫被帶了上來。


  「這是大伯父壽宴那日把我們錦兒馬車趕出城的車夫，他能作證，那日就是容畫要害錦兒。」容夫人說完，見陳氏要反駁，立馬伸手示意她別說話，繼續道：「我不管你們信不信，這個車夫可以證明壽宴那日的事情。至於昨日，我的確沒有證據，但是我相信我女兒。」


  「今日我也不是來和你們清算的，但是既然容畫如此看不慣我們錦兒，大哥和堂嫂也堅持相信容畫，那我們這支以後和主家也沒什麼再來往的必要了。」


  「胡鬧！」容宴臉色鐵青地猛然一拍桌子，「弟妹你這是要斷絕關係的意思嗎？這話也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說的？！」


  「弟妹，你這是威脅我們！」陳氏也符合了一聲。


  「大哥，堂嫂，我敬重你們才叫你們一聲，但如果你們連自己女兒都管不好，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那再來往下去也只會讓咱們結怨更深。這事情我只是先來支會你們一聲，回殷都后我會全部告訴相公，到時候相公會做出決定。就此告辭。」


  「慢著！」容老爺子的聲音突然威嚴地響起。


  容夫人看到容老爺子還是很恭敬的，這個老人在過往的歲月里，向來是公正嚴明的。容畫的事情，與容老爺子無關。


  「大伯父。」容夫人向容老爺子行了一禮。


  「容正媳婦，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今日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老人的聲音斬釘截鐵，「如果覺得我的處理結果不公正，再說斷絕關係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