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調頭
【人有了牽挂，就有了為之努力的方向。】
蘇妍估摸著程泊志所在的六號探索隊到達駐點的時間，撥通了他的通訊器。
「到了嗎？」蘇妍眼下正被蘇妍和蘇朗拉到菜園那邊，這兩個娃聽說程叔叔要外出，非常熱心熱情地主動大包大攬，表示菜地可以暫時委託給他們幫忙看顧。
菜園裡不像在控制中心那樣抬頭就能看到直接顯示探索隊實時行進動向的大地圖，蘇妍也懶得翻通訊器去查，反正沒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到了。因為如果出意外的話，他們早就回報給控制中心了。
「杜固安他們應該已經到了。」程泊志在那邊笑道，「我現在正在去跟三號探索隊匯合的途中。」他那邊完全沒有背景音，一片靜謐，看來真的是在密閉的飛機艙內。
蘇妍沉默了三四秒：「你不是要隨六號隊維護他們那個不太聽話的機器人？」他們派出去的探索隊是按出發的方向順時針編號的，三號探索隊跟六號探索隊處於同一條直線上，卻一個北一個南，路線完全相反。
「在行進的過程中我就重新檢測過那機器人了，原來它的晶元在運行時出現了個小BUG，已經解決了。接下來的事情魯智完全可以處理，用不著我跟著了。」程泊志從容不迫地解釋著。
魯智就是六號探索隊的護衛小組裡那個原本負責探索機器人技術保障的人員。
看來，她想得一點也沒錯，他果然就是伺機出去瘋跑一通的。蘇妍默默地想。
「那正好。你回來吧！」蘇妍果斷地道。
「啊？」程泊志果然猝不及防，「怎麼了嗎？」
「你那塊地上的東西快被種得死光了。」蘇妍看著蘇朗和蘇怡皺著小臉在商量著什麼，半真半假地說，「你真以為蘇朗和蘇怡能照顧好那麼大個園子啊？」
菜被種死了，程泊志是不心疼的。可是有人，哦不，有AI卻心疼他的花兒。機艙內只有程泊志和程天問，於是他開的是外放音，蘇妍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都進了程天問的耳中，聽到菜園快完了它馬上就在意了：「最高指揮官，我的花苗也——」
「是的。」蘇妍冷靜地說，「也離死不遠了。」
「不用擔心。」程泊志安慰著他的AI助理，「最高指揮官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你想太多了。」蘇妍笑笑，「我現在連我家的菜地都不管，我會管你們的？」那菜園是蘇朗和蘇怡要求認領的，她在過了初期手把手的指導之後，現在已經完全放手不理了。現在有什麼問題都是他們倆自力更生地去查農事指導資料。
「啊！」程天問非常人性化地慘叫了一聲。
「回來吧！」蘇妍這才收起了玩笑，恢復了一本正經，把她上午在控制中心時想到的中繼站那件事跟程泊志說了。
「這事啊？」蘇妍突然提起的這件事對於程泊志來說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和突兀，「這件其實一直在進行……由齊顥、沈安和、仲謀他們加上科學部的幾個人組成的一個中繼站研究項目組，目前已經到著手建模型的階段了，本來是打算等完成之後再跟你商量，看看安排什麼人出去開始組建的。」
已經在做了？好吧，蘇妍承認她有些意外，也有些高興。先前第一次和程泊志談及這件事的時候，他說會在有空的時候就組織人手去研究，結果現在都快研究好了。她一直覺得程泊志是個靠譜的人，看來她的目光沒有退化。
「那行，你就先不回來吧。」蘇妍突然才想起來，「你怎麼想要跑南邊去了？」這跟原來六號探索隊相比不僅只是方向上的南轅北轍，而且南邊山多林多，跟北邊的簡直一馬平川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地貌。程泊志這興趣的跳躍幅度未必也太大了些吧……
「呃，南方看起來更好玩一些。」想了想，程泊志還是老實說了。出發前，他只是隨手抓住了一個借口就跑了出來，其實地質勘探的工作枯燥無味，對於他這種不屬於這個專業體系內的人來說是非常無聊的。他早就把目光瞄到南邊那支隊伍了，只是當時面對蘇妍似笑非笑的目光時，沒有一個充分的理由畢竟心虛。
所以才會在資源配備的時候有了六號探索隊這多出來的一架飛機，所以他在途中就把機器人的問題給解決掉，之後就堂而皇之地開著飛機帶著程天問調頭了。
不在蘇妍的目光注視之下，他的行程變動得心安理得。至於奉了蘇妍命令看顧程泊志安全的程天問？它接收到的指令只是勸阻它家主人不要做危及到生命安全的事情，改行程而已，不在它在意的範圍之內。
程天問本來就是由程泊志一字一行地寫出來的，只要不觸碰到那幾條基本定律，他要說服它易如反掌。
所以蘇妍連程泊志離隊的消息都沒有收到，程天問就這麼高高興興地跟著自家主人跑去南邊了，因為據說南方的山林中出現奇花異草的機率更大。
「我還是回去一下吧。」程泊志看看程天問，「讓天問回去教教蘇朗他們怎麼種它的那些花……」
反正飛的是對角線，取最短路徑的話肯定會經過位於中央的基地。本來他是打算繞道平原外圍的，現在回來一趟也好，到時再出發時就可以直接穿越平原，對於他來說更方便，在時間上也不會有多少差別。他也可以回來再跟中繼站的研究小組再開下會，看看是不是可以再加快一下速度，把布置的時間再提前一些。
蘇妍雖然淡泊，在個人感情上甚至可以說是淡漠，但她心中有大愛，畢竟在地球上還有她一些斷不了的牽挂，比如蘇自清，比如趙穎，比如壹號空間研究院，比如壹號集團科學部，比如壹號集團的全體員工，比如整個中華民族，比如C國。她可能很少去牽挂其中的某一個人，但她會對於這樣一群人的未來殫精竭慮。
跟他這樣一個人就是一個家，去到哪裡都無牽無掛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