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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兩個人睡覺,還是可以不鑽一個被窩的(萬更))

  雪花的目光,落到了韓嘯的身上,可是,韓嘯冷凝的眸子中,根本沒有任何的情緒,更別提有一絲絲的溫柔了。


  雪花閉了閉眼,她要找老道算賬,他到底給韓嘯吃了什麼葯?


  雪花已經猜到,老道肯定在韓嘯身上做了手腳了,否則,韓嘯肯定不會答應在如此短的時間,也就是說,她屍骨未寒的時候,娶古雅。


  可是,現在她既然活回來了,韓嘯如此,這不是折磨她嗎?

  雪花還沒有意識到,她的追夫之路,已經遙遙無期了。


  古汗聽了同晉帝的話,對著同晉帝一躬身,朗聲道:「多謝大燕皇上主持公道,這位姑娘既然已經是我南夷的靈女,還請靈女擇日啟程,前往南夷,接受南夷上下人等的叩拜。」


  趙子沐一聽急了,「你胡說,誰和你去南夷?」


  古汗看向趙子沐,胸有成竹的道:「趙世子,你不必如此斷言,南夷,靈女是肯定會去!」


  「你……」


  趙子沐指著古汗剛要反駁,老道一甩拂塵,說道:「世子莫急,前往南夷,是勢在必行的。」


  「這……」趙子沐愣住了。


  雪花心裡卻是一驚,立刻把目光轉向了荷花,難道是因為解除荷花身上的毒,必須要藉助天靈蛇?

  「娘,您怎麼了?」尖叫聲猛地傳來,打斷了雪花的思緒。


  一屋子的人,都向著聲音的來處望去。


  老夫人坐在一側的椅子上,直愣愣的瞪著眼睛,可是,那眼是斜的,而嘴,也是歪的。


  韓瑚驚慌失措的站在老夫人旁邊,大聲的驚叫著。


  雪花的心裡立刻出現了兩個字——中風!

  「娘!」定國公也驚叫著沖了過去,「快去請大夫!」


  定國公也是蒙了,請什麼大夫呀,老道不就是最好的大夫嗎?

  老道倒是沒有耽擱,立刻飛身過去,手搭到了老夫人的腕脈上。


  整個喜堂都混亂了,作為主人的定國公已經顧不得什麼皇上、什麼靈女的了,百善孝為先,老夫人如此樣子,他就只能是顧著老夫人了。


  雪花當然也要站過去表示一下,不過,雪花的眼光卻悄悄的落到了韓嘯的身上。


  這個、老夫人如此,不會是被她弄的這出鬼戲給嚇得吧?


  雪花的心裡有些打鼓,若是真的如此,她怕……


  雪花偷偷吞了吞口水。


  話說,韓嘯對老夫人還是很有感情的。


  其實,老夫人這個樣子,不能不說沒有雪花的原因,但是也不都是她的原因,還有古雅的原因。


  古雅弄出的那場毒蛇騷亂,就讓老夫人的身子已經承受不住了,而且,她還不能不ying侹著,讓韓嘯娶古雅進門,所以,這些日子以來,老夫人是內外煎熬,本就如同強弩之末的身子,被雪花這出鬼戲一嚇,徹底的倒下了。


  彷彿是感覺到了雪花的目光,韓嘯如刀一般銳利冷凝的眸子看了過來。


  雪花苦哈哈的耷拉下了唇角,露出了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


  「……」雪花張了張嘴,本想發出一聲充滿委屈的叫聲,可是——


  無聲!


  她忘了,她還被韓嘯點著啞穴呢。


  一想起自己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韓嘯點了穴,雪花開始怒氣上涌,不過,雪花吸了幾口氣,壓下了怒氣,決定先來軟的。


  於是,雪花伸出嫩白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意思是,解穴。


  韓嘯如墨染過的濃眉微微一皺,剛硬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厭煩,然後甩給雪花一個冰冷的目光,轉頭去看老夫人了。


  卧槽!她、她又被他嫌棄了?


  雪花立刻杏眼圓睜,渾身的刺蝟毛豎了起來。


  丫的,若是沒有人心疼,她裝可憐給誰看?


  雪花承認,她其實是裝的。


  不過,既然韓嘯仍是這副死樣子,她就要轉換戰略了。


  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也不行,她就軟硬兼施。


  她就不信,憑她的聰慧,還降服不了一個古人?

  雪花一時間鬥志昂揚,信心滿滿的豎起了自戀的孔雀毛。


  很想現在就和韓嘯展開戰鬥,不過,旁邊有一雙充滿興味的眸子看著,雪花硬生生的打住了。


  他們夫妻之間的事,關起門來自己解決,沒的讓外人看笑話。


  當然,那個外人是誰,雪花即便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


  這時,老道已經開始在老夫人的腦袋上,紮上了銀針,顧賢給老道打下手。


  喜堂里寂靜無聲,主人家忽然那副樣子了,客人們當然不好意思大聲說話,但是,若說告辭吧,皇上還沒走,誰敢走?


  按說,同晉帝作為一國之君,早就該走了,可是,他偏不走,誰敢說什麼?

  同晉帝也知道自己該回宮了,新上任的南夷靈女,是大燕的人,這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喜事,他不用再擔心和南夷之間的關係了。


  雪花的身份,他也不計較了,他也狠不下心去計較,何況,新上任的南夷靈女,是雪花的妹妹。


  再說了,事到如今,眾目睽睽,他也不能硬說雪花不是人。


  既然不能,就只有承認雪花仍是雪花,而且,看在新上任的南夷靈女的面子上,他也必須要承認雪花,李家姐妹之間的感情,他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同晉帝毫不懷疑,他若是治了雪花的罪,李家那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小姑娘,肯定會當場和他翻臉。


  在同晉帝的心裡,還沒有什麼能比大燕的江山社稷更重要的呢。


  雪花這破釜沉舟的一招,也的確讓他不得不承認雪花的身份。


  既然雪花的身份也恢復了,南夷靈女的事情也解決了,他的確該走了,可是,他一看到韓嘯對雪花的態度,他就想再多看一會兒。


  特別是雪花塗抹成小鬼的臉上,一會兒可憐、一會兒氣憤,一會兒大眼睛水汪汪的,一會兒杏眼瞪得溜圓,特別是雪花瞪韓嘯的時候,同晉帝感到萬分開心。


  很明顯,這位就是雪花指的那個外人了。


  等老道終於給老夫人扎完了銀針,雪花立刻拽住了顧賢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顧賢看看雪花,明白雪花的意思,然後向韓嘯看了過去。


  韓嘯冷凝的面孔上沒有任何的情緒,看向顧賢的目光攜帶著風雨冰雹。


  意思很明白,不許給雪花解穴。


  他要懲罰的女人,他沒有懲罰夠,怎麼能任人放了?

  顧賢抹了抹額頭的汗,他家主子現在越來越冷,越來越嚇人了,不過——


  顧賢看了看韓嘯凌厲的目光,又對照了一下雪花杏眼圓睜,掐著腰的潑婦樣子,立刻決定——


  一揮手,把雪花的啞穴,給解開了。


  顧賢的宗旨是,得罪主子沒事,得罪夫人不行,否則,不但夫人記恨他,將來沒準主子也會記恨他,這種兩面不討好的事,他才不做。


  雪花對於顧賢的識時務是非常滿意的。


  **

  等雪花回到玉香苑的時候,一院子的丫頭婆子都高興瘋了。


  雪花雖然離開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這段時間,玉香苑的氣氛是壓抑而又灰濛的。


  經過雪花洗牌之後,現在在玉香苑當值的,都是雪花信得過的人了,這些人對於有雪花這樣的女主子,是萬分的感恩的。


  雪花的突然離世,讓玉香苑的這些丫頭婆子都沉浸到了悲痛之中。


  不過,因為韓嘯和雪花的關係,竟然一直沒有人敢對玉香苑的下人下手,不論是老夫人,還是二夫人,誰都沒調動玉香苑的丫頭婆子。


  玉香苑在國公府,就彷彿成了一個超然的存在。


  這些丫頭婆子,天天守著玉香苑,各司其職,各領月錢,每天哭喪著臉,給雪花戴孝。


  老夫人和二夫人對於這種情形裝作看不見,畢竟雪花是自盡的,她們信奉鬼神,暫時不敢動雪花的人,怕雪花化作厲鬼找她們。


  誰讓雪花是穿著那麼明艷的紅色嫁衣自盡的?

  穿紅色衣服死的人,容易化為厲鬼,這是一種民間流行的說法。


  老夫人和二夫人即便不信,但是也不敢以自身去試試。


  再有一點就是,韓嘯了。


  韓嘯那副冰冷的樣子,就連老夫人也覺得凍得慌,不想招惹這個孫子,怕萬一動了玉香苑的下人,會惹得韓嘯暴怒。


  其實,韓嘯肯定不會暴怒的,自從雪花死了后,韓嘯根本就沒有過什麼表情,但是,他那種沒有表情,比有表情還嚇人。


  一塊北極的寒冰,離得老遠就讓人打哆嗦了,誰還敢去靠近,試試到底有多冷?


  雪花在滿院子丫頭婆子的歡天喜地中,脫下了她那套艷麗的大紅嫁衣,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換上了舒適的衣服,坐在床上考慮著要不要去松鶴堂那走個過場?

  老夫人被抬回松鶴堂的時候,雪花本來也想跟過去的,畢竟,她是老夫人的孫子媳婦,看在韓嘯的面子上,怎麼著也應該跟去顯示一下孝心,不過,韓瑚卻把雪花攔下了。


  雖然韓瑚說的很委婉,雪花還是明白了韓瑚是因為她的那身裝扮,她那副女鬼的模樣,怕把老夫人嚇得更厲害了。


  雪花聽出了韓瑚話里的意思,很是高興的回了玉香苑。


  老夫人看到她堵心害怕,她看到老夫人那個樣子,明明不悲傷,卻又要裝作很悲傷,也是很難受的。


  現在,她換洗一新,考慮是不是要過去看看?


  當然,雪花不想承認,她真實的想法,其實是想去看看韓嘯。


  剛才看得見的時候,氣得她抓心撓肝,這一會兒看不見,她又想得撕心裂肺。


  雪花暗暗的鄙視自己,李雪花,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雪花狠狠的吸氣,默默的鞭策自己,然後,猛地站了起來——


  丫的,她就是沒出息!

  她經歷了這番死而復生,最想的還是自家男人。


  即便生氣,她也想看著生!

  雪花怒氣沖沖的直接往外沖,不過,沒到門口,就和從外面旋風般跑進來的人撞成了一團。


  「雪花!呵呵……」


  來人抱著雪花咯咯大笑,隨即又捶打著雪花大叫道:「你詐死竟然不事先告訴我?」


  「那個、叮叮,我這不是……」雪花捂著被捶疼的肩膀,想著怎麼安撫又高興又生氣的叮叮。


  「你少找理由!」叮叮恨恨的瞪著雪花,鼓著腮幫子道:「你知不知道,看見你死了,我到底有多傷心?」


  叮叮說著,彷彿又想起了當初看到雪花直挺挺的躺著,氣息全無的樣子,心有餘悸般,眼圈又紅了。


  雪花看到這樣的叮叮,心裡湧上了一股愧疚。


  若說她死了,這國公府里最傷心的,也就是韓嘯和叮叮了。


  韓嘯她絕對不能告訴實情,可是,叮叮……


  雪花當初其實也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偷偷告訴叮叮實話,但是,她怕叮叮會忍不住告訴韓嘯,那麼一來,她就白詐死了。


  雪花那日詐死服藥之前,其實已經把實情都告訴了李達和夏氏等人了,她怕她爹娘姐妹知道她死了,會承受不住打擊,發生什麼變故,特別是夏氏和金花、銀花都有孕在身,根本就不能刺激。


  雪花可不敢拿她們的身子去賭,再說了,她也捨不得讓她們傷心,就連靖王夫妻,雪花也提前告知,商量了一番。


  若說雪花詐死,和她親近的人,雪花都提前通了信了,就是沒有告訴韓嘯和叮叮。


  「叮叮,對不起,我錯了,你打我吧。」雪花痛快的對著叮叮認錯。


  對於這個相交了多年的好姐們,雪花早就當成了是親姐們了,試想,自己死了,叮叮噹然會傷心欲絕了,自己沒有提前告訴叮叮,雖然有理由,但是,到底是惹叮叮傷心了,所以,雪花承認錯誤很乾脆。


  叮叮看著一臉巴結討好,認錯態度也良好的雪花,擰了擰雪花的小臉,氣呼呼的道:「算了,只要你活過來了,就比什麼都好。」


  叮叮說完,立刻就「噗嗤!」笑了,她哪裡是真生氣,雪花是詐死,不是真死,她都快高興死了。


  她哥哥,以後終於不用再天天冷著一張臉了。


  叮叮還不知道,她哥哥現在,仍然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叮叮滿臉喜氣的拉著雪花的手,把雪花左看右看,越看越高興。


  這些日子,國公府快讓人壓抑死了,起初是雪花的死,後來又是古雅的毒蛇引發的騷亂,簡直是讓人喘氣都難受。


  現在好了,雪花回來了,一切又可以恢復從前了。


  叮叮對前景是充滿了樂觀向上的態度。


  「叮叮,老夫人怎麼樣了?用不用我去看看?」雪花問道。


  她已經懶得對老夫人稱呼祖母了。


  反正又沒有外人,她對著叮叮,沒必要裝。


  「祖母已經吃了葯睡下了,你不用去了。」叮叮擺了擺手道。


  這話正中雪花的下懷,她本來也不想去看老夫人,她只是想去看韓嘯。


  雪花本來想問問叮叮,韓嘯呢?

  話到嘴邊,雪花又忽然問不出口了。


  若是以前,她絕對能坦然的問出來,可是,現在,一想起韓嘯的態度,她竟然問不出來了。


  「叮叮,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喜堂外面看到遠處有個幾個人影,其中一個,好像是沈家表妹。」雪花轉而問道。


  因為是辦喜事,況且又有御駕前來,所以國公府的庭院里,簡直是明亮如晝,到處都掛著大紅燈籠,所以,雪花能看到,同晉帝走的時候,遠處有一個窈窕的身影,對著帝王盈盈一拜。


  而同晉帝,也微微頷首。


  叮叮好像猜到了雪花的意思,點了點頭,「確實是表姐,表姐進宮的事兒,可能要提前了,前幾天,太后還召表姐進宮敘話了呢。」


  「這麼說,沈家表妹是見過皇上了?」雪花雖然用的是問句,心裡卻很肯定。


  「嗯,應該是,我不小心聽姑媽和祖母提起過,表姐在太后的宮中,遇到過皇上。」


  雪花聽了叮叮的話,眉頭皺了起來。


  她在江南,知道席莫寒在查沈落雁的爹——沈從文,也知道席莫寒竟然幾番的遭遇刺殺,情形簡直是驚心動魄,所以,對於韓瑚急於送沈落雁進宮,她可以理解,能猜到是為什麼,可是,皇上的態度呢?

  同晉帝這種曖昧不明的態度,只會助長江南的情形更加惡劣,只會讓沈從文更加的有恃無恐,拒不認罪,抱著僥倖心理,想用女兒把他貪污之事兒遮掩過去。


  雪花相信,對於這種情形,同晉帝肯定早就了如指掌了,可是,為什麼他還要如此?


  為什麼還要一副召沈落雁進宮的樣子,難道——


  雪花打了個冷顫,帝王之心,真是常人不能窺探的。


  雪花壓下心頭的不安,不再考慮這件事。


  這種事情,她不想插手,也不會插手。


  論遠近,沈家一家子,包括韓瑚,絕對沒有席莫寒和她近。


  叮叮沒有注意到雪花的異樣,拉著雪花的手問道:「雪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給我解釋清楚。」


  雪花點了點頭,這事已經放到明面上了,也沒有什麼好瞞著叮叮的了,於是,雪花一五一十的開始給叮叮講了起來。


  邊講,邊等著那個高大的男人,回來。


  不過,一直到送走了對雪花佩服感動的五體投地的叮叮,韓嘯也沒有回來。


  韓嘯沒有回來,管媽媽走了進來。


  「夫人,爺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外院的書房,您看是不是……」管媽媽一副意有所指的樣子,說道。


  「爺一直住在外院?」雪花驚訝的問道,隨即,眉頭皺了起來。


  為毛她覺得管媽媽,話裡有話?

  韓嘯不過是住在書房,怎麼管媽媽的表情里,好像包含了其他的東西。


  「是,輕雲和雨霧以及您替爺收的幾個通房,都在外院伺候。」


  管媽媽的話一說完,雪花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她覺得管媽媽的另有深意了。


  原來,韓嘯竟然把那幾個通房丫頭,帶了過去。


  韓嘯把輕雲和雨霧帶過去,雪花沒想什麼,畢竟,成親前,就是輕雲和雨霧在外院伺候韓嘯的,可是,那幾個通房丫頭?


  雪花想起剛才,叮叮走的時候,那種欲言又止的樣子,恍悟,原來叮叮是想告訴她這件事兒。


  雪花的心裡,湧上了不好的感覺,難道,韓嘯已經把人收房了?

  丫的!若是真的那樣的話,姐特么跟你……


  怎麼樣?雪花咬了咬唇,她不知道!

  但是,雪花知道,她的心會很痛,很痛。


  她和韓嘯將來會如何,她忽然沒有了把握。


  若真的自己屍骨未寒,他就摟上了如花美眷,即便是因為他忘記了自己,但是,他總知道他剛剛死了個媳婦吧,畢竟,他親口說過,韓家的祠堂里有她的牌位。


  一個剛剛死了媳婦的人,就寵幸了別的女人,這樣的男人,只有渣男兩個字,才能形容。


  雪花萬萬不願意,把那樣兩個字,用到自家男人的身上。


  她家男人,一向都是頂天立地,英武無雙的男人!

  這樣一個男人,她怎麼捨得放手?


  雪花柳眉高高挑起,蹭得站起身,大聲吩咐道:「煙霞、籠月,帶上幾個丫頭,和我去外院書房!」


  她倒要看看,韓嘯他是不是真的已經佳人在懷了?


  **

  雪花帶這幾個丫頭,怒氣沖沖的殺去了外院。


  雪花身上披著帶風帽的大紅猩猩氈的斗篷,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怒氣,若是仔細看,還可以發現其中的不安。


  是的,不安,雪花心裡有強烈的不安。


  若是以前,他相信韓嘯絕對不會背叛她,可是,現在,她心裡沒底了。


  她怕,她甚至怕,她怕她到了外院,會看到讓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院子里的燈籠還沒有熄滅,紅暈的光影下,雪花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一如雪花的心。


  雪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她只能通過表面的憤怒,來壓下心裡的不安。


  那彎彎的柳眉,聰慧狡黠的眼睛,如今在月夜之下,露出了一種無所適從的迷茫。


  是的,迷茫。


  因為,雪花不知道,若是真的看到韓嘯的懷裡摟這別的女人,她會怎麼樣?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不由的雪花的腦洞開始大開,自動腦補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每一副畫面的男主都是韓嘯,而女主,是一個個俏麗的丫頭。


  雪花的心開始抽痛,痛的她無法呼吸,有一種被人活生生的把心剜開,然後撕裂的痛楚。


  一想到那曾經劃過她的每一寸肌膚的大手,放到了別的女人的身上,雪花就連肌膚都開始疼痛。


  一想到那曾經吻過她的唇舌,如今油走在了別的女人的紅唇中,雪花就咬緊了唇,才能遏制那無法抵制的疼痛。


  雪花越走越慢,有些踉踉蹌蹌,煙霞和籠月連忙扶住了雪花,關心的問道:「夫人,您怎麼了?」


  雪花閉了閉眼,搖了搖頭,伸手把頭上的風帽摘了下去,讓寒風吹去心頭的恐懼和疼痛。


  可是,能吹走嗎?

  若真的見到那樣的一幕,有什麼能緩解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所以,當走到外院門口的時候,雪花忽然退縮了。


  她不想進去了,若是不親眼見到,她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是嗎?

  「夫人,您……」煙霞小聲的問道。


  她不明白,為什麼夫人忽然停下,不走了。


  雪花苦澀的笑了,因為,即便沒有親眼看到,她也不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反而會更加的寢食難安,懷疑的種子,會如同雨後的春筍,瘋狂的生長,直至長成參天大樹,再也無法斬斷。


  雪花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睛里已經恢復了清明。


  既然退縮了,只會使事情更遭,那麼,她就勇敢的去面對吧。


  邁步走進紅漆雕花的木門,沒有理會一平和二平躬身的行禮,雪花昂然向著屋子裡走去。


  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帶這一種風蕭蕭,易水寒的決然。


  一平懷疑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那種象是赴死似的樣子,不明白的目光轉向了煙霞。


  煙霞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夫人是怎麼了。


  **

  一見雪花來了,輕雲和雨霧連忙過來請安。


  雪花眉梢一挑,看著內室的房門道:「爺呢?」


  「回夫人,爺還沒有回來。」輕雲躬身道。


  雪花不著痕迹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捉殲在床。


  雪花的氣勢如同是來捉殲的,但是,她還真怕自己捉到。


  「春花幾個丫頭呢?」雪花繼續問道。


  「回夫人,在……」


  輕雲話沒有說完,內室的門被打開了,從裡面一溜排著隊走出了四個俏丫頭。


  雪花眸光一閃,冷聲問道:「你們在內室幹什麼?」


  她家男人的屋子,怎麼能隨便讓女人進去?


  雪花忘了,這幾個丫頭手上有她自己當初下達的懿旨——


  伺候好韓嘯,早日為國公府開枝散葉。


  「回夫人的話,奴婢在給世子爺鋪床。」春花躬身道。


  「回夫人的話,奴婢在給世子爺用暖爐焐熱被子。」春桃躬身道。


  「回夫人的話,奴婢在給世子爺熏香。」秋水躬身道。


  「回夫人的話,奴婢在給世子爺備茶。」秋月躬身道。


  好嘛,有鋪床的,有暖床的,有熏香的,有備茶的。


  雪花聽了幾個丫頭的話,差點沒噴出一口血。


  好你個韓嘯,姐為你出生入死,你倒好,溫香軟玉的逍遙快活,小日子過得好滋潤呀!


  雪花吸氣,再吸氣,可是,她再吸氣,看著這幾個丫頭,她也如同吃了蒼蠅般的,噁心的難受。


  雪花的太陽穴開始突突的亂跳。


  煙霞和籠月對視了一眼,吞了吞口水,一臉同情的看著雪花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去,把屋子裡所有的被褥枕頭,統統的搬走!」雪花大聲吩咐道。


  「是,夫人。」煙霞和籠月齊聲應是,然後帶著幾個玉香苑的丫頭,開始掃蕩韓嘯的寢室。


  春花幾個丫頭目瞪口呆的看著煙霞等人如同土匪一般,把韓嘯寢室里搬了個空,連一塊布巾都沒留下。


  「你們幾個,跟我一起回玉香苑。」雪花一指輕雲幾人,命令道。


  幾個丫頭連忙躬身答應,跟在了雪花的身後。


  雪花帶著大批的掃蕩物資,在一平和二平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威風凜凜、氣勢如虹的殺回了玉香苑。


  一平說道:「夫人……這是要斂財?」


  二平說道:「夫人……這是要奪權?」


  然後兩人互望了一眼,一起說道:「夫人這是要對爺進行鎮壓!」


  「誰對爺進行鎮壓?」冰冷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後傳了過來。


  一平和二平一哆嗦,連忙回頭躬身道:「爺。」


  韓嘯沒有應聲,只是冷冷的注視著兩人,意思很明白,把話說清楚。


  一平和二平對視一眼,一平有些頭皮發麻的先說道:「爺,夫人剛才來過了。」


  二平壯了壯膽后說道:「爺,夫人把您的東西,都搬到玉香苑去了。」


  兩人說完了,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更別提偷偷去看韓嘯的表情了。


  話說,自從上次雪花死了后,他們這從小就跟著韓嘯的,都每天如同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樣,被自家主子凍得直哆嗦。


  不止一次的,兄弟幾個私下裡議論,他們深深的懷念,當初雪花還在的時候,他家爺那副失去了原則的樣子。


  現在,他們家的主子,就如同一個會移動的冰窖,夏天伺候肯定涼快,可是現在是三九寒天呀,天氣本來就已經很冷了,他家爺更冷。


  令人窒息的威壓,從一身黑衣的高大身影上傳來,一平和二平不由的把腰向下彎了彎。


  壓力太強大,他們頂不住呀。


  韓嘯大步走進內室,內室里一片狼藉,如同被人洗劫過,只剩下了一張光禿禿的床板,連床帳都被摘走了。


  一平和二平跟在韓嘯身後,看到這種情形,不得不佩服雪花的膽大和彪悍。


  他家爺現在的樣子,可能也就是夫人才敢惹了。


  兩個人深深的給雪花點了個贊。


  **

  雪花回到玉香苑后,越看幾個春花幾個丫頭,越是堵心。


  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當初她是想用四個丫頭來堵心古雅,結果,沒能堵心到古雅,卻把她自己堵心個半死。


  雪花覺得頭疼外加牙酸,一肚子的酸氣沒處冒,撫著額頭揮了揮手,把幾個丫頭打發了下去。


  煙霞和籠月一看雪花的樣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悄悄的退了出去,跟在了幾個丫頭的身後。


  雪花在屋子裡轉了幾圈,越想越煩躁,索性蒙上被子大睡。


  別說,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可是,她忽略了自己的勞累程度。


  她這些日子,就沒有真正的放鬆過,沒有好好的睡過一晚上,現在躺在熟悉的床上,不一會兒的功夫,雪花就睡著了。


  雪花睡得很沉,但是驚醒卻是在瞬間。


  「誰?」雪花驀然睜開了眼睛,瞪著床前那個高大的人影。


  雪花可以說是被一雙冰寒的眸子,給刺醒的。


  任誰被如同寒刀般的目光冷冷的盯著,也會驀然醒來吧?


  空氣在無聲的氣氛中,極為緩慢的流動,如同接近冰點,在凝固之前拚命掙扎。


  雪花狂跳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來人即便不說話,但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也只能是出自那一個人。


  ——她的男人。


  陌生,是因為面對她時,仍然散發的寒氣。


  熟悉,是因為那個男人的氣息,早就已經深深的融入到了她的血脈之中。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雪花的眸光清澈,韓嘯的眸光幽深,兩雙眸子於黑暗之中碰撞,良久——


  韓嘯開始寬衣解帶。


  雪花的心,突然又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來。


  他、他要鑽進被窩裡來嗎?


  雪花很白痴的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隨即唾棄自己,韓嘯睡覺能不進被窩嗎?


  雪花的臉控制不住的紅了,心突突亂跳,腦袋裡開始出現一些香艷的鏡頭。


  話說,她其實真的很想要韓嘯,很想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很想被自己男人狠狠愛著、狠狠佔有的感覺。


  肌膚的饑渴和心靈的饑渴,一起湧上了雪花的心頭。


  雪花努力剋制著自己不撲上去,因為她現在身子就已經酥麻了,連呼吸都是酥麻的。


  這種生理的需要,在痛苦的時候可以忘記,但是現在,自家男人就在身邊,她若是沒有反應,她還是女人嗎?


  同樣,雪花覺得韓嘯若是沒有反應,他還是男人嗎?


  除非——


  雪花自動打住,拒絕去想除非的問道。


  雪花在心情激蕩中,等著自家男人鑽進自己的被窩,因為兩人自從成親后,從來就沒有不在一個被窩裡睡過覺。


  雪花早就忘了,其實,兩人睡覺,還是可以有兩個被窩的。


  於是,當雪花看到韓嘯竟然伸開了另外一床被,蓋到身上后,雪花竟然好久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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