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明星生活

  飯局結束後，顧一尋死活拽著葉棠回了她住的酒店。進了房間，顧一尋又把門打上了反鎖，最後不放心，還轉了幾遍門把手。


  “阿尋，你這也太謹慎了吧？”葉棠靠著牆，打起精神取笑她。


  “我現在就象一隻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刺激我這小心髒。”顧一尋伸手攙著葉棠往休息室走去。


  “你現在站在風口浪尖上，做事說話，真要三思而行。今天遲到這事還不知道要炒，你可要有一點心理準備啊。”葉棠窩進沙發裏，半靠著有點擔憂的看她。


  顧一尋繞著茶幾來回走了好幾圈，最後長歎一口氣，“葉子，你說我怎麽就一晚成名了呢？這，這真的太可怕了。”


  “多少人燒三輩子高燒也燒不來，你還想怎麽樣？”她按了按太陽穴，“不行，我頭痛，讓我躺會。”


  “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好不好？”顧一尋蹲到她麵前，“葉子，如果我擁有足夠的金錢，是不是可以改變很多的事情？”


  葉棠斜斜的躺進沙發裏，隨口道：“那當然，這年頭，錢比什麽都可靠。”


  顧一尋若有所思的點頭。


  隔天，顧一尋飛回Z市。盡管她一再邀請，葉棠還是執意回了Y城，她說她手上也有數部約稿。也許，她隻是不想再踏足那個有他的城市了吧。


  不出所料，顧一尋訪談之後，又一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她迅速的卷入了新一輪的輿論漩渦裏，由不得她願或不願。


  她開始害怕看電視，不敢打開電腦，那些鋪天蓋地的負麵新聞隨時就可以把她給埋了。顧一尋一直是那個顧一尋，然而，在媒體的解讀下，她仿佛有了千張麵孔。


  林墨言打電話給她，他問她：“顧一尋，你宣布退出娛樂圈好嗎？我們結婚。”


  她盯著地板，沉默很久，然後說：“我再堅持堅持。”


  他低聲說：“也是，這個時候要你退出太不近人情了。”


  顧一尋掛了電話，窗邊，風已涼，又是一年冬來到。或者，不退出隻是因為在她心中，始終藏著一個不肯死去的人。


  她想起那個三年之約，是不是她有了足夠的錢就可以實現？是不是呢？她歎息，已經結束了，不是麽？


  那林墨言呢，他待自己總是好的，嫁給他？總是有那麽一絲不甘心。


  那就拚一次吧，不為三年之約，隻當為還自己一份自由吧。


  11月中旬，顧一尋在紫凝的安排下，接演了展導的戲。片酬開出來後，顧一尋幾乎要嚇懵，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要削尖了腦袋往娛樂圈鑽，而那些已經在圈子裏的人又拚了老命的往上爬，隻因為錢來得太快了。


  拍攝基地在大連，顧一尋帶著紫凝千挑萬選來的資深助理姚瑛前往。


  劇組的生活她是熟悉的，隻不過，她成為了腕，成為了焦點。


  她保持著從事助理工作時的本份和努力，後來，梁瑛提醒了她幾次，說要撐得起新晉小花旦的名號。


  梁瑛是何許人，正是紫凝的經紀人何姐的私人助理，跟在何娟身邊學了一身的本事。紫凝正是看中她了夠八麵玲瓏，特能來事，可以彌補顧一尋的木訥。用梁瑛自己的話說，要不是長相不太對得起觀眾，早八百年前她就成名成腕了。


  顧一尋想，新晉小花旦該是什麽樣的姿態呢？


  梁瑛指電視中另一女星拍的代言廣告道：“你知道她代言這個廣告入賬多少嗎？”


  顧一尋憨憨的搖頭。


  梁瑛比了三個手指頭。


  “30萬？”她隻覺得心驚肉跳。


  梁瑛搖了搖頭，“聽何姐說300萬，要說在這娛樂圈中，最能說明身價的，就要看代言數量和質量。阿尋，你讓紫凝老師接代言時，可要留言點，這完全決定你今後的姿態和身價。”


  顧一尋被那300萬鎮住了，半晌沒有言語。


  從前她沒覺得有錢有什麽了不起的，因為那錢壓根不是她的。現在，當這些金錢完全可以在下一秒出現在她銀行卡上時，她突然覺得得血液都開始沸騰了。


  梁瑛說：“阿尋啊，你要記住有記者在場時，一定要表現得體，再生氣都要微笑。拍戲的時候，不滿意你就說，你現在是大牌，人家要買你的賬。你說你，老是硬憋著把氣撒到狗仔那裏，人家能寫你好嗎，是不是？還有啊，你天天給你那些個粉絲簽名，你不累啊，你能簽多少？反正總要得罪人，幹脆誰都不簽，下次我再擋的時候你不要推開我，你就躲在我身後就行了。”


  顧一尋沉思了好一會，才低聲說：“一定要變成那樣嗎？”


  梁瑛嗤笑，“哎喲，我的傻阿尋，上哪找你這麽實誠的人。這不是變不變的問題，而你要適應這個圈子的規則。明星吃的是青春飯，這娛樂圈可是沒有常青樹的，三年五載一晃，沒準人家就不記得你了。恕我直言，你非表演學出身，又沒有簽專業的經紀公司。所以，你更應該抓眼前的機遇，接好的代言，好的劇本，為自己開辟一條穩健向前的路。”


  顧一尋覺得梁瑛說得很有道理，轉念又覺得她全心為自己著急，心頭一熱，她便兜底了，“梁瑛，你說，如果我讓我男朋友來探班……”


  “阿尋，你說什麽呢。”梁瑛打斷她，“你有男朋友了？圈內圈外？”


  顧一尋想著林墨言到底是屬於圈內呢還是圈外呢？

  “不管圈內的還是圈外的，不出意外的話，你總是要分手的。阿尋，我說話直哈，你不要生氣。我看得太多了，一開始都信誓旦旦，兒女情長，被自己的感動得死去活來。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你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你沒有過多的時間留給你的愛人。愛情是要靠時間澆灌的，沒有了時間，慢慢的就會死了。所以，我建議你友好的分手吧，對大家都好。”梁瑛說這番話時，平靜得冷酷。


  林墨言雖然沒有來探過班，但他幾乎每天都給她打電話，變著法子的逗她開心。掛了電話，顧一尋總是悵然若失，她一直沒弄明白一個問題，自己到底愛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