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再剿虎山
不多時，只見郭洪劍眉一展，起身走下台來。
「此事雖有蹊蹺，不過壽寧的斥候應該不至於犯這樣的錯誤，幕後的原因還是得詳查為好，不可因這小事，傷了兩城之間的和氣！」
「這可不是小事啊，將軍，就算拋開斥候失職的事情暫且不談，單說那一個區區的虎頭山，短時間之內就能夠聚集起數千的賊兵，這明顯就是周邊各城的巨大隱患啊，而且我看他們的衝殺包圍之勢，絕不是簡單的烏合之眾，此事必有隱情，還望將軍明察！」
申勃摁著案桌著急的辯解道，拳頭因為太過用力，已經爆出了根根的青筋。
一旁的郭涵玉則連忙勸慰道：「申大哥不要著急，此事驚奇之處已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了，將軍也一定會做出妥善的處理！」
申勃還在侃侃的訴說著圍剿的戰況，郭洪卻在大帳之中沉吟了片刻，隨後突然又轉身登上了將台。
「郭涵玉聽令！」
「末將在！」
「命你速率本部甲士兵發虎頭山，務必要查清楚這伙山賊的來龍去脈，五七千之眾確實不是倉促之間就能聚集起來的，如果不能招降的話，就地剷除！」
郭洪一臉威嚴的站在將台之上，當即下發了城守將軍令，遣派小將郭涵玉即刻率軍出城，再剿虎頭山。
「得令！」
郭涵玉上前領得發兵令牌，隨後一撩戰袍，奮然轉身出帳，自去帳外調撥本部甲士。
申勃見郭涵玉已經接令發兵了，也向將台上郭洪懇求道：「將軍，申勃請戰，就讓我帶兵和小將軍一起去吧，那地方山勢險惡，我駕輕就熟，還能一雪前日被圍之恥，請將軍下令！」
「申勃啊，你此去以寡擊眾，連日奔勞，這次就留在城中休息吧，涵玉年紀尚輕，就算讓他出去歷練一下，有手下五千甲士的跟隨護衛，這次就是有兩萬的山賊也能掃平了，放心吧！」
因為郭涵玉年輕功少，又是城守的內侄，所以此時暫居徐丘城偏將之職，手下也只下轄五個統領所屬的五千之眾，自然區別於申勃這樣統領一將之師，下轄十個統領所屬一萬甲士的副將了。
申勃聞聽郭洪不讓跟隨出兵，臉上當即一片失望之色，不過緊接著臉色又是一喜，禁不住向前一步向郭洪又一抱拳。
「既如此，末將遵命就是，不過末將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將軍能夠成全！」
……
郭涵玉方才出得帳來，當即就傳喚了親衛傳令兵，命令本部甲士迅速在校場集合，還在先前跟隨申勃出征的新兵隊伍里，挑選了幾個看著機靈的充作嚮導，又把手下的五千甲士兵分兩路，一路兩千由自己親率，帶著新兵嚮導策馬先行，另一路三千甲士由屬下親隨統領率隊，也帶著嚮導隨後步行，要求兩日之內必須在山賊寨前各自取齊，以備攻伐。
當時申勃率領的兩千步兵，三日之間行軍二百餘里已顯急切，因返回時擔心後有追兵，隨身糧草又難以為繼，所以才兩天急行軍趕回了徐丘城，眼下郭涵玉率領本部近衛輕騎當先開路，兩日之內也必到虎頭山。
因為郭涵玉的調遣兵將，徐丘大營里一時間號令馬嘶之聲不絕於耳，但是此時普通步兵的營地之內，卻是人聲全無，寂靜異常，兩天的急行軍已經讓這些新兵累到吐血了，現在哪怕是在耳邊炸聲霹靂，也不一定有幾個人能給點反應。
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夜晚時分，趙漢卿在步兵的營帳內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雖然渾身還是有些少許的酸疼，不過沒什麼大礙，因為年輕力盛，小時候又跟著父親參加過甲士的集訓，就是在成涭家的這些年裡也是一直沒閑著，所以身體恢復的也快，倒是營里的其他人都還在呼呼的沉睡著。
趙漢卿敲砸著身上酸脹的肌肉，信步走出了軍帳，看著天上明朗的夜色和皎潔的月光靜靜的出神，想起來那時節永寧被圍之日，父親曾說以後難過的時候就看看天上的月亮，轉眼之間，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每當天上有月亮的時候，趙漢卿還是習慣於隨著靜靜的看一會。
此時吹著舒服的微風，想著這兩天所發生的事，就像在眼前，又像在做夢，不過現實也總是很輕易的就能讓人迷失在夢境之中。
就在趙漢卿站在營帳外出神的時候，突然感覺不遠處的另一個營帳邊，好像有個黑影倏的一閃隨即就消失了，趙漢卿也迅速轉頭，揉了揉眼睛，趁著月色又仔細的看了一眼，確定沒什麼意外，才以為只是疲勞行軍導致的眼睛花了，苦笑一聲，轉身又回到帳內，胡亂找了點吃的就接著睡了。
……
第二天一早。
趙漢卿倒是早早的就醒了，因為所有接收了新兵的步兵部隊都經歷了兩天的急行軍，所以城守郭洪特別下令，所有參與了圍剿虎頭山的步兵部隊休操三天，但是校場就在大營的旁邊，在數萬將士群情激昂的操練聲中想要安穩的睡著，顯然也不是多麼容易的事情，哪怕經過了所謂的急行軍。
帳內的床鋪此時已經空了三張，原本一同出征的一伍十個人，現在只回來了七個，當初新兵填補來了趙漢卿三人，現在一趟出征又戰死了三個，兩兩相抵之後，營內還是空出了三張床來，不知道趙漢卿所在的這個伍里，到底是犯三數還是犯七數。
趙漢卿兀自還在感傷著生命的流逝，只聽帳外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趙漢卿！」
「到！」
看到慌忙跑來的人卻是伍長，還沒進門就喊了一聲，趙漢卿連忙下床肅立，朗聲的答覆道。
只見伍長氣喘吁吁的鑽進帳來，還沒等喘勻了氣，就斷斷續續的吩咐著。
「.……趕緊……趕緊收拾東西……跟.……跟我走.……」
「啊？.……去哪啊，伍長？」
「別……別廢話.……申將軍親自找你.……」
伍長話音剛落，在帳外震天的號令聲下，正在帳內努力入睡的其他人都紛紛爬起身來。
李牛的床鋪緊挨在趙漢卿的一側，此時聞言也連忙向前湊了湊。
「伍長，申將軍找漢卿幹嘛嘞，是不是犯什麼軍令了？」說完又一臉獃滯的看向趙漢卿，疑惑的問道：「不說俺都忘了問你了，當時向山下撤退的時候你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後來怎麼又讓人家龍影甲士給救回來了，差點拖後腿了你可……」
因為當時新兵初臨戰陣，難免都異常緊張，所以趙漢卿一跤摔倒，被圍在包圍圈的時候，身旁的新兵都還在全神貫注的防禦著面前的賊軍，後來還都挺納悶龍影甲士是出去救誰了，就是山谷內進獻火牛之計的事情，趙漢卿也都是一直在瞞著身邊的戰友們。
此時面對李牛的詢問，趙漢卿只能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當時也嚇死了，都以為回不來了……」
李牛又待張嘴再說，不料一旁喘勻了氣的伍長可是急眼了。
「快走！快走！申將軍可等著呢！」
「哦，好！」
趙漢卿說著話伸腿就往帳外走，站在一旁的伍長卻又一把給攔了回來。
「拿著你原來自己的東西，鋪蓋什麼的給我留下就行！」
「啊？我不回來了嗎，伍長？」
「少！廢！話！」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