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家法處置
確實，昨晚秦伯岸宿在自己這裏，尋常人都會以為是她做的，可她玄機又豈會用那麽愚笨的方式！
但這回玄機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除了她，別人也想不出是誰會這麽做？
玄機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門外突然有一仆人跑了進來，稟報道：“老夫人，四爺帶著寧少爺來給您請安了。”
秦季修？玄機一愣，自從那日雨中送傘之後，玄機便沒有再看到這位四爺，就連昨日秦伯岸的納妾之禮他也沒有參加，聽聞他自小愛周遊各地，大多時間是不在府中的，不知他是何時回來的？
“讓他們進來吧。”老夫人點了點頭，一臉慈愛。
“孫兒給祖母請安。”秦季修一襲白色修竹紋長袍著身，愈顯高貴出塵，旁邊的秦寧致也撩了衣擺，默默地給老夫人請了個安。
看到秦寧致，玄機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昨晚在竹園的相遇，原來是這樣……
“都起來吧。”
“祖母這是緣何動怒呢？”秦季修的聲音清朗溫和，莫名給人一種穩定人心的力量。
“還不是為昨晚那驗身帕子的事。”河間王妃歎息著道，“要我說玄兒也不至於這麽糊塗。”
老夫人見王妃有意為玄機辯駁，瞪了她一眼，王妃便也不再說話。
“這事不是你一個男兒該過問的，我隻問玄兒，這究竟是不是你有意為之？”老夫人的話字字句句都帶著不可違逆的威嚴。
玄機猶豫地看了秦寧致一眼，顯然這小子也想起了什麽，神色有些蒼白。
“嫂嫂，若不是你做的就不要承認。”多日不見，看到她還安好地在這裏，秦季修突然覺得心裏踏實不少，對她的保護欲幾乎是出自本能。
玄機沒想到，關鍵時刻，隻有幾麵之緣的秦季修居然會選擇相信她。
“四爺高看玄機了，這事確實是玄機做的，玄機不想這麽快失去爺的疼愛，故出此下策，如今想來倒是玄機糊塗。”玄機苦澀地笑笑，俯身叩首，再不言語。
“既然你也認了，那麽就按家法處置吧。”
家法？玄機心裏一沉，有些害怕，隻願這次的懲罰不要像上次那般就好。
“祖母，我看嫂嫂也是出於對大哥的愛意，並無惡意，況且今天是良夫人進門的頭天，若是見了血光，也不好，您說呢。”
“季修——”老夫人看著自己的孫兒，心裏隱隱有些不安，自己的這個孫兒素來冷淡，對什麽事都不上心，今日怎麽對自己的嫂嫂這般維護？
“這樣吧， 季修說的也不無道理，那就看在今日是良辰的好日子的份上，原諒你這回，去佛堂抄寫十遍的心經，沒有抄好就不準吃飯。”老夫人心底是喜歡玄機的，見她並無大惡，加上秦季修幫忙求情，最終隻是小懲大誡了事。
“謝老夫人。”玄機忙向老夫人磕頭謝恩。
目光之餘，看見良辰素日溫順的臉上有一絲不甘閃過，玄機也無暇多想，忙告了退：“玄兒這就去領罰。”
玄機沒想到老夫人會懲罰得這麽輕，她兒時也隨母親抄寫過佛經，此番抄來倒是順手，隻是時間一長，難免有些吃力。
眼見得燭火燃了大半，玄機連午飯都還沒吃，不免肚餓難耐，再無力抄寫。
玄機正支著頭發愣，突然傳來一陣小心翼翼的開門聲，玄機忙坐直身，裝作認真抄寫的模樣，卻聽身後傳來一陣竊笑聲。
玄機回頭，卻見是一襲短袍模樣的秦寧致，看到玄機回頭，他忙掩了掩嘴角，朝她做了個噓的動作。
玄機點了點頭，看到他從身後拿出一疊紙交給她，玄機接過，吃了一驚，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抄寫了不少的佛經，看字跡顯然是男子的筆跡。
秦寧致上前跪坐在玄機麵前，小手沾了水杯裏的水在桌上寫了個“四”。
“四爺？”玄機愕然。
秦寧致點了點頭，塞了一包東西給她，做了個吃的動作，玄機打開一看，竟是一隻香噴噴的雞腿，餓了一日的她看到吃的，不免有些激動。
秦寧致不自然的避開玄機的目光，淡定地接過她手中的筆，認真地替她抄寫起佛經來。
窗外有日光投進來，投射在秦寧致燭光下柔和精致的小臉上，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味道，玄機心裏一暖，手情不自禁的去摸他的臉。
秦寧致下意識地一避，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小嘴張了張，又緊緊地抿上了，隻顧自抄起佛經來。
“知道我為什麽要幫你認罪嗎？”看到秦寧致的那一刻，玄機就想起了昨晚碰到秦寧致的那一幕，當時他正拿了一塊白色的布替一隻小狗包紮，如果她沒記錯，那塊布就是良夫人的驗身帕子。
秦寧致抬起頭，一雙大大的水眸裏浸透著不解，看著這樣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玄機輕輕地撫了上去：“因為我想討好你。”
玄機原是自我保護欲極強的人，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認了罪，她這麽做也不過是為了拉攏秦寧致罷了。
秦寧致微微點了點頭，那處事不驚的模樣像極了秦伯岸。
玄機也顧不得那麽多，見有人幫她抄寫佛經，字跡還模仿得有模有樣的，便放心地啃起了雞腿。
待玄機啃完雞腿，麵前突然多了一副畫，玄機細細地看了那幅畫，立刻明白過來：“你是說那帕子是你在新房的窗口撿的？”
秦寧致點了點頭，又繼續幫她抄寫佛經。
看秦寧致一臉淡定的模樣，玄機便知他不是說謊，那良辰的驗身帕子怎麽會被扔在窗外內？
玄機想起那日的香料事件，心裏隱隱有些明白過來……
玄機不忍心讓秦寧致一個小孩子陪著自己熬夜，便早早地打發了他回去歇息，之後玄機自己又整整抄了兩個時辰，才抄寫完成。
玄機回到蕪蘅苑時已是亥時，因為是被懲罰，也無人敢到佛堂接她，玄機獨自回到院子時，看到住處依舊亮著的燈火，玄機內心感到一陣溫暖。
玄機剛進院門，梅香便匆匆跑了出來，臉上驚喜莫名，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又替她捋了捋鬢間的發。
看這情勢，玄機便知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