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之前在包廂里你聽到的那些，我希望你可以忘記，我並不想讓你知道那個人就是我。換句話來說，我只是喜歡那種安靜的氛圍，砸的錢也只是單純的覺得安靜，沒有多餘的感情在其中……我這樣說，你理解嗎？」
男人纖薄的冷唇在張合之間吐出沒什麼情緒的字眼，視線凝視著刑燭，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一般，將她嚴實合縫的捕捉套牢，不讓她的任何情緒或者表情被他忽視。
至於他自己，也算是罕見的一下說出這麼長的話來。
刑燭對於此也覺得有點兒詫異。
不過很快，這詫異就變成了一股莫名其妙。她覺得褚儘是不是有點莫名其妙？
他說的這話，她是一個字都沒怎麼聽懂。
經過半分鐘的沉思之後，刑燭大概明白了一點兒…褚盡這是誤會她在那個包廂里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東西。
而這不該聽的東西，似乎和她有些許的模糊的關聯，又或者說會讓她誤會什麼，所以才讓褚盡這麼大張旗鼓開了尊口的喊她來這裡吃飯，並且說了這麼一大串對他來說很長的話。
可是她並沒有聽到什麼，那會兒她手機震了一下，她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
所以，這是一場褚盡的單方面誤會。
想清楚了這一點兒，刑燭甚至覺得有那麼丁點好笑。
褚盡這樣的人，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誤會在身上。
這也不是沒道理的，他們這種絕對理性的人，大概是不會設想她會不會沒有聽到那些談話的。他們會直接通過邏輯進行判斷，判斷出她既然站在那裡了，就一定把一切都聽到了。
而就是這樣的判斷，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是聰明呢…還是太聰明，顯的有些多餘了？
男人因為她此刻意味不明的表情，而變化了自己的態度，有那麼幾分…看不出來，但是卻存在的凝肅。
刑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窗外夜色迷離朦朧，包廂內的燈光溫存，她臉上的表情延伸出了一股子勾人又蠱惑的意味。
「褚總，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說的話，我沒聽懂。」
褚盡無聲眯了眯眸子，黑眸內溢出些許複雜的情緒，手腕處的骨節微微泛緊了力氣。
他剛準備說些什麼，下一瞬，就聽女人聲音空靈卻又夾雜著幾分調笑似的開口，「因為你們的談話，我基本上，都沒聽到啊。」
不僅沒聽到，她甚至毫無興趣。
褚盡，「……」
刑燭看著褚盡這幅模樣，雖然和之前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她總覺得此刻他的內心是訇然崩塌的。
像他這樣的人，這輩子估計也就這一個尷尬的場面了。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弄出了一直無法展開而困擾著她的課題框架和開頭，她現在的心情沒由來的覺得輕鬆，更因為褚盡現在的狀態，而延伸出一股無法言說的征服欲被滿足的感覺。
刑燭肆意的勾了勾唇。
出門出的著急，她未施粉黛卻膚白勝雪，此刻臉上綻放開的無聲焰火，更勝過每一張濃墨重彩的艷畫。
褚盡看著她的視線，比剛剛更加深邃晦暗了幾分，就像是窗外那沉下來的天際，讓人捉摸不透背後的神秘，只覺得有一種被凝視的佔有。
場面陷入沉默，門外恰好有人敲門，褚盡幾乎是瞬間抽回了視線，嗓音喑啞，「進。」
是上菜的人。
陸陸續續的菜式紛紛上了眼前的圓桌，香氣和熱氣幾乎瞬間繚繞了剛剛那冷清的包廂。
趁著上菜的功夫，褚盡起身走出了門外。
刑燭的視線跟隨他走了一截，最後放在了眼前豐盛的菜肴上。
廣式燒乳豬、白切雞、香滑魚球、糖醋咕嚕肉…這種粵菜最出名的菜式是先上的。粵菜注重質和味，口味比較清淡，力求清中鮮、淡中求美。此刻偌大的桌面上呈現的就是一種色香味俱全的感覺。
服務員，「您好，主菜目前已經上了9道，後續的會陸陸續續呈上，祝您用餐愉快。」
刑燭頷首，「謝謝。」
所有服務員都下去之後過了一會，褚盡才從門外走進來。
刑燭看他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也沒延續之前那個話題。
他手裡還噙著半根煙，煙頭猩紅，在進來之後就碾在了一側的煙灰缸里。
刑燭的視線跟著看了過去，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你每天至少要抽一包吧？」
褚盡冷哼了一聲，「我還想活著。」
「一包不算多，我之前在法——」刑燭的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說到一半的時候，意識到了什麼，沒有繼續說下去。
褚盡也像是沒有聽到她這忽然中斷了的回復，沒有開口。
包廂內只剩下熱氣蒸騰。
刑燭咬住了筷子的一端，低頭。
這頓飯是她最近吃的時長最長了，刑燭沒算錯的話，幾乎快一個半小時，上菜都上了很久。
但是很滿足就是了。
她借故起身下廁所的時候準備去付個賬，前台卻笑語晏晏的告訴她，「您的男朋友在這裡是股東，來這裡都是不花錢的。」
股東。
刑燭視線看向樓下賓客滿座的場面，思忖著，褚盡大概不需要上班剩下半輩子也可以靠這家店的股份分成吃一輩子吧。
不過有錢的人不會嫌錢多，有錢人的目標和她總是會不一樣的，可能她覺得躺平挺好，褚盡卻覺得浪費生命。
倒沒有浪費口舌解釋不是男朋友，刑燭走回包廂，抬手剛打開門，門內的人也朝著外面走出來。
衣衫撥動，她直接撞到了出來的人溫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