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刑燭的腦子混沌,眼前的景象都快要顛倒,思緒昏昏沉沉,像是一團繁瑣纏繞著的細絨毛線。 

  被四周紛擾所影響,她一時間沒有聽出耳邊的男人聲音是誰,只是知道他念出了自己的名字,所以知道他大概是認識她的… 

  刑燭攥著手機的手抬了一下,再度將手機緊貼到了耳側。 

  醉意作祟,她語氣懶散桀驁的回了一句,「我幹什麼…關你屁事啊。」 

  霎時,電話那端人的呼吸聲都停了下來。 

  幾秒后,刑燭才聽到那人好像是冷哼了一聲,聲調染著鮮明的嘲弄和冷冰冰的情緒。 

  刑燭登時火氣更大了,「…你,你哼什麼?」 

  那端人儼然是不想和她繼續在這裡拌嘴吵架,冷聲回問了一句,「你現在哪兒?」 

  刑燭想著他是誰啊就要她的位置,她才不給。 

  但也許是潛意識認出來了那端的人,又或者是此刻她的腦子過於混沌,她張口就說了出來,「鉑金公館…2290……」 

  刑燭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那邊人忽然掛斷了電話。 

  她精緻的眉眼擰起,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想看看這來電人是誰,卻發現手機無論如何都摁不開了。 

  哦,沒電了。 

  刑燭在心底下了個結論,就把手機塞了回去。 

  重新拿起第四瓶酒靠近唇瓣的時候,她發現這瓶子好像有千鈞重一般,無論如何都倒不到嘴巴里。 

  她睜開眼,入目就是秦讓那張端正的臉。 

  明明四周都是靡靡之音,他在這裡,他周遭就像是在開學術討論會,渾身散發著一種高居人上的無聲傲慢感。 

  刑燭視線滑落到酒瓶的末尾,秦讓的手就在那兒搭著。 

  刑燭掀起眸子和他對視,「嗯?」 

  她沒說話,用鼻音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秦讓看著她的眼神沒什麼情緒,似嘲非嘲般開口,「你的酒量還是這麼垃圾,看來那一年的鍛煉對你來說根本不存在。」 

  刑燭沒開口,秦讓繼而眸色驟深了幾分,壓著聲音道,「讓你喝酒確實有報復的心理,但是其實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從那種頹廢的困境里走出來了……現在看來,刑燭,原來你還是老樣子。」 

  刑燭眼前的視線模糊混沌,但是腦子裡的一根神經卻忽然被緊緊的扯住了,讓她渾身都是一震。 

  刑燭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人,「我什麼老樣子?」 

  秦讓那股子報復心理延伸延伸到了唇角,他壓低了聲音開口,「還用我說么?你表面上看起來裝的雲淡風輕,實際上,你什麼都沒忘,什麼都沒看開。喝酒的時候喝的很爽吧?平常忍的辛苦吧?裝什麼瀟洒——」 

  秦讓在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在觀察著刑燭。 

  看到她眼底那一縷清晰可見的破碎與隱忍,他冷笑。 

  他就知道。 

  從小到大,他都是碾壓無數人的頂尖。怎麼可能說他走不出人生低谷期,而刑燭卻能坦然的走出來,還越來越好? 

  這絕對不可能。 

  他故意逼她一把,看著她喝酒時那種狀態,他就知道,走出來,對她來說,和他一樣困難。 

  她平日里果然都是裝的,現在一樣暴露了本性。 

  秦讓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他繼而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手裡攥著的酒瓶忽然被一股他難以抗衡的重力給奪了過去。 

  他視線下意識看了過去,入目,就是一雙漆黑戾的眸子,比那深冬的狂風還要凜冽幾分。 

  秦讓下意識擰起了眉,不等他開口,額前忽然一震。 

  旋即,一股劇烈的疼痛讓他後退了兩步,一下子撞到了身後的桌子上,前額被重擊的眩暈讓他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這場喧鬧的同學聚會因為這邊的動靜,瞬間安靜了下來。 

  有人想去扶秦讓,卻被那貿然出現的男人給嚇到了,硬是不敢動彈。 

  褚盡低垂著視線,居高臨下的凝視著不遠處癱在地上沒起來的男人。 

  幾秒后,他把手裡攥著的酒瓶隨意丟到了一側的垃圾簍里,視線定格在沙發上的女人臉上。 

  他臉上看不出什麼鮮明的情緒,只有周身的低氣壓讓人覺得陰冷攝人。 

  趁著人聲的沉默,刑燭腦子也清明了幾分,勉強認出了眼前人的臉,卻依舊混沌,「你…怎麼來了?」 

  褚盡抬手把她從沙發上輕而易舉的抱了起來,另外一隻手抽了幾張桌面上的餐巾紙,直接塞到了刑燭的嘴巴里。 

  他聲音冷硬,「閉嘴。」 

  刑燭雙頰潮紅,神色恍惚。 

  那邊,總算有人上前去扶起了秦讓。 

  秦讓站起來沒幾秒,撇開那人的手,直接紅著眼奔著褚盡的方向沖了過來。 

  褚盡看著他的眼神是毫無情緒的冷冽和漠然,沒有任何猶豫的朝著他胸前狠狠的踹了一腳下去。 

  又是一聲巨響。 

  有人驚呼,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再次狠摔在地上。 

  褚盡看著秦讓,猶如睥睨螻蟻,菲薄的唇抿成了冷冽的弧度。 

  他或許是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在萬眾矚目之下。 

  而他懷裡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十分不適的嚶嚀了一聲。 

  眾人可見,他幾乎是瞬間變了一個眼神,低聲問了一句,「不舒服?」 

  刑燭沒開口。 

  褚盡直接轉身,大步走出了包廂。 

  片刻后,包廂內的安靜才被打破。 

  虞清察覺到了什麼,從包廂內的廁所跑了出來,看著眼前的一幕,一臉懵逼。 

  「什麼情況……?」 

  沒人知道,這一切是什麼情況。 

  只是有些有心人悄悄在心底發表了一些看法—— 

  就算如雪山般巍峨的秦讓,也會訇然崩塌。看現在他落魄的樣子,和往日的反差倒也巨大。在比他更強大的人面前,他不也照樣端不起來了嗎?- 

  包廂外的長廊上。 

  褚盡抱著刑燭剛走出來,身後就繞了兩個同樣身姿卓越的男人,他倆對視了一眼,然後匆忙跟上了褚盡的腳步。 

  「這誰啊?這就是嫂子嗎?」 

  「嫂子怎麼了?喝多了還是睡著了,需要我替您開個房嗎盡爺?」 

  褚盡視線冷冰冰的掠過他的臉,「滾蛋。」 

   不管大夥愛沒愛上這個男人,反正我是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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