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安夏聽到這話,短暫的愣了幾秒。
她有些不可思議,刑燭居然會親口說出這樣的話。她以為,她是一個挺高冷——又或者是倨傲,不會對任何事情輕易的開口點評的人。
看來還是認識時間太短,現在她又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不過安夏對刑燭說的話倒也蠻贊同的。
因為刑燭話音落下之後沒幾秒,去褚盡那邊的所有名媛, 全部都走了回來。
看臉色,似乎不怎麼好看。
安夏沒惡意,但是還是忍不住笑著低聲開口,「這麼多名媛都看不上,褚盡這是想找個公主?公主才配得上他跳一支舞?」
眼看著多位名媛越走越近,安夏笑意盈盈的搖著頭,和她們說道,「各位,你們何必要去爭奪一枝花?他註定不屬於我們在場的所有女性,所以也沒必要生氣。」
安夏的話音剛落,就見其中為首的一位名媛忽然站在原地不動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身側。
下一秒,為首名媛身後的諸位,視線也朝著刑燭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眼神,哀怨而又悲慟。
正在安夏不明所以的時候,就聽其中有人冷笑了一聲。
「不屬於我們在場的所有女性?我看著,他倒是和刑燭怪情投意合的!」
安夏愣了,下意識問了一句, 「你這話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我們去邀請他跳舞,他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我們。最後勉強施捨給了我們一句話——」
「我的時間, 刑燭已經提前預約了。」 -
「……」
在說這話的時候, 那名媛的眼前好似已經再度浮現出了男人那張冷漠到極致,甚至能讀出幾分厭煩的臉。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這是人能做的事嗎!!!」
眾名媛們憤怒, 但是又做不出什麼潑皮的事情, 只能靠稍稍加重的言語來表明自己內心的咆哮。
安夏也愣住了。
可以說,這場宴會,是她被打臉最多次的一場了。
這刑燭身上,怎麼就那麼的翻轉反轉?!
安夏視線回眸看向刑燭,卻發現刑燭的視線正看向遠處。
準確的來說,是遠處的人。
刑燭不開口,許多人覺得自討沒趣,就紛紛散開找自己的第二選擇了。
場面再度恢復了正常,舞曲逐漸進入了高潮前的低潮。
安夏問,「你不去找褚盡嗎?」
刑燭,「被拒絕了似乎很難堪。」
安夏,「…你似乎是那種不在乎別人眼光的人。」
刑燭放下了手中的高腳杯,「你說的對。」
安夏,「……」
刑燭透過人潮的縫隙,抓住了節奏的漏洞,以不妨礙任何人舞蹈節奏的方式,到達了彼岸。
褚盡就在不遠處,和身旁的人交談著。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視線朝著刑燭的方向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間, 張總悄悄地開了口,挺酸的, 「這刑大小姐是來邀請你的?」
褚盡沒有說話。
不過很快, 張總的設想就幻滅了。
因為刑燭並沒有來邀請褚盡,並且,她也沒有邀請任何人。
只是在舞曲進入最高潮的時候融入了眾人的舞蹈循環里,在眾人因為節奏而安靜地時候,她猶如翩躚的蝴蝶,在舞池脈絡里循環交錯。
因為沒有舞伴而單獨跳舞的人很少,畢竟沒有舞伴都很丟人了,誰還願意上去張揚。
刑燭這一式,無疑拉開了江城上流舞會單人舞的開端。
畢竟誰都喜歡被人矚目,被萬眾矚目,成為獨特的那個。
舞曲到了高潮之後很快就是低潮,再然後就走向終結。
最後的最後,刑燭彎腰頷首,退出了舞池。
在眾人隱匿又或者直接的注視下,她走向褚盡。
褚盡能看到她額上被光折射的閃爍的汗水,眼睛上精緻奪目的高光,還有因為舞蹈后而起伏的胸口,還有因為呼吸而無法閉合的紅唇。
他的思緒有片刻的空白,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把他理性思考的能力在片刻給摘去了。
於是他就清晰的看到刑燭走過來,從他身邊錯過。
然後,攥住了他桌子上酒杯,仰面,杯子里的液體被她一飲而盡。
褚盡的視線無意識的跟隨著她,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樣。
在刑燭放下杯子看向他的瞬間,唇上還染著些許的液體。
在這一刻,褚盡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想把她,摁在身下。
男人的野心通常都會從眼睛里流露出來,欲·望同樣如此。
只可惜他所在的地方燈光過於晦暗,燈光太過迷離錯亂,沒人能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褚盡滾了滾喉嚨,短暫的閉了閉眼。
片刻后,他已經摁下了眼底的所有情緒。
而刑燭在他閉眼的短暫時間裡,已經轉身踱步回到了她原來的地方。
張總在一側木訥訥的開口,「救命,這刑大小姐也太會了,我不行了…」
話音剛落下,張總就忽而想起了什麼,趕忙捂住嘴巴解釋了一句,「不是,我是說,這刑大小姐舞跳的也太好了,沒練個七八年不行吧?」
張總的問題拋出,許久都沒人回應。
他悄咪咪的看向身側的人,晦暗光線下,卻依舊能發現,他的視線始終沒離開那一道墨綠色的身影。
而刑燭回去之後,安夏也一臉「我懂得」的眼神看向她。
「與其去追月,不如讓月亮奔你而來。」
「刑燭,你可以啊…」
刑燭靜默不語。 -
很快,這場內容頗為複雜,形式又過於直白的宴會走到了末尾。
而這場宴會的主角刑家人,除了之前短暫的出現了一會兒之後,就像是消失了一樣無影蹤。
有耐不住性子的人已經三三兩兩的先行離開了,因為群眾效應,餘下的人也逐漸散去。
刑燭是最後一批走的,她剛走到宴會廳外的一個拐角,就被一個人張開了手臂攔住了。
刑燭還沒看清眼前人是誰,一陣強硬的掌風就席捲而來。
如果不是刑燭下意識後退,她的臉或許現在已經不能看了。
刑燭下意識擰起了眉,視線直勾勾的看向前方。
聲音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卻也染著鮮明的冷意,「刑霜,你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