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並沒有。
但是,黎千又沒有說謊的動機。
刑燭只能把這一切歸納為,她可能之前見過褚盡,有過一面之緣的對話,而她忘記了。
這樣的想話,褚盡也不算是單方面對她念念不忘。他可能只是單純因為見過她,加上見到黎千的那天剛好心情好, 所以破例給她開了個後門。
這樣延伸下去倒也勉強合理。
但是,李醫生又全盤否定了她的設想。在她應激性失憶后,她什麼都不會忘記。
刑燭想了一會兒,又覺得這樣的思索是無意義的。
有些事情,該知道的時候,會知道的。
刑燭收攏思緒, 開車走向了零道相反的方向。 -
傍晚七點,五點下班后的兩個小時后,零道集團總裁辦依舊燈火通明。
零道集團的企業文化一向如此,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下班時間也是從基礎崗到行政管理崗依次增長的。所以雖然偶會加班,大家也沒什麼意見。
一是公司的福利待遇好,二是boss總是最後幾個走的。老闆都這麼努力,他們怎麼能不努力給老闆打工?
這句話是企業內部流傳的玩笑話。
今天,褚盡依舊是公司最後走的幾個人之一。
甚至於比往日,他還要多加了一會兒班。
坐上下樓的電梯,褚盡看到電梯內還有一個人。
看著眼熟。
他視線落在他衣服上別的名牌——是樓下前台小張。
小張喊了一聲,「褚總好。」
褚盡走進了電梯,沒說話。
過了片刻, 他才低聲問了一句,「三點之後, 前台是誰在輪班?」
小張,「是我。」
「三點之後,前台有人找我嗎?」
小張,「…我記得,是沒有的。褚總,您不是一向不開放預約嗎?怎麼可能有人找您呢?」
褚盡沒說話。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他率步走了出去,留下小張在身後一步一個腳印的和他拉開了距離。
這可怕的,喜怒和思維無常的boss。 -
傍晚九點。
刑燭回到家之後,就窩在沙發最深的角落裡看書。
可能是最近天冷,而她在家裡開了個小型暖風機的緣故,她窩在舒適逼仄的角落裡,沒多久就睡著了。
醒來之後看到天黑了,她還有種短暫的恍惚感。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才確定自己午睡了三個小時。
而且姿勢不對,頭有點疼。
刑燭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給自己弄點晚飯。打開冰箱找了點菜出來,在洗菜的時候,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飯盒還沒拿回來。
洗完菜擦了擦手,刑燭就拿起了手機。
微信裡面,褚盡沒給她發新的消息,他們兩個的消息還是暫停在他下午告訴她飯盒沒拿的時候。
刑燭看著手機,幾秒后,她點開了語音。
「飯盒你就放在前台, 我抽個時間就去拿。」
語音發送出去,刑燭就準備放下手機。
也就是瞬間, 褚盡的電話忽然彈了出來,扼住了她的動作。
看著屏幕上忽然躍出的畫面,刑燭眨了眨眼。
幾秒后,她點了一下那個綠色的按鍵,接通了電話。
可以聽見的風聲和呼吸聲在她耳畔響起。
刑燭試探性的,「喂?」
「喂什麼?」褚盡的聲音低沉散漫,透著一股子好像不怎麼舒爽的氣息,「給你發的消息你是沒看到還是不想回,不回就刪了。」
「……」
電話剛接通火氣就這麼大,他是不是把黎千的鹿茸拿去吃了?
刑燭倒也不想和他對著吵,聲音淡淡的,「我下午的時候睡著了,剛剛睡醒,睡前忘了回。」
褚盡沉默了一瞬。
須臾,他再次開口的時候,刑燭覺得他語氣平了不少,沒了之前那強烈的攻擊性。
褚盡問,「你從三點睡到八點?」
刑燭嗯了一聲,切著菜。
順帶沒什麼情緒的扯了個謊,「為了給你做盒飯,我早上六點就起來了,很困。」
褚盡,「你在說謊。」
刑燭,「被你發現了。」
男人在電話那頭冷呵了一聲,聲音如同凜冬的風。
不過還好,他下一句話就恢復了往日散漫的語調。
「沒什麼事的話就下樓,我把你早上六點起床做的東西洗乾淨拿來了。」
刑燭手上弄菜的動作頓了一下。
轉而雙手握住了手機。
「你現在在我家樓下?」
褚盡沒說話,直接在電話那頭開了視頻。
微信視頻一開始默認的就是前置,他打開視頻的瞬間,有那麼一秒是對著他的臉的。他應該是在車裡,周身被晦暗的夜色籠罩著,只有眼睛里倒映著屏幕里的光。隔著屏幕,都能感知到他強烈的氣場。
不過很快,一秒過去,他就把攝像頭切到了後置。
刑燭在屏幕里看到了她家樓下的花壇,還有她家亮著的燈。
她擦了擦手,取下了身上的圍罩。
「我現在下去。」
以最快的速度換了一身簡單輕便的衣服,在鏡子前,刑燭猶豫著要不要擦點口紅,拿了起來,又放下去了。
走進電梯后,她摁1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
不過最終,她還是摁下去了。
半分鐘的時間,刑燭從電梯里走到了A5,也就是她這棟樓的外面。
褚盡的車很明顯,就停靠在了她的眼前。
見刑燭下來,這車也沒有要拉開車窗的意思。
刑燭輕車熟路的打開了車門。
車內,褚盡正靠在駕駛位上,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機,車裡和之前視頻一樣,沒開內置車內燈。
車門忽然打開,他才抽神看向了車外。
「睡神,捨得下來了?」
他的語氣散漫裡帶了點偏冷的戲謔,在夜色與雙人相處之間冗雜,衍生出了一種勾人的意味。
刑燭抿著唇沒說話,站在車外面也沒上車。
她掃了一眼褚盡,問,「飯盒?」
褚盡沒給她,也沒動作。
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她。
刑燭又問了一遍,「飯盒?」
依舊是這兩個字。
褚盡這一次動彈了,他從背靠座位的姿勢變成了坐起來。
他的視線緊鎖刑燭,在她的身上以及臉上巡視了一圈。最後皺起了眉,有點兒無奈,又像是覺得乏味一樣的語氣開口,「怎麼了,誰招惹你了?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