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142章
「我給你發消息,為什麼不理我?不想我嗎,嗯?」
聽他反問,刑燭沉默了一瞬。
「沒有。我之前不是給你發了嗎?你不是看到我發的消息才給我打的電話嗎?」
褚盡哽了一下,「我說我發消息的那天,沒說今天。我意思是我發消息之後的六個小時之內,你為什麼不回我。」
刑燭淡淡道, 「沒看到。」
「我不信。」
刑燭低頭撥弄著一根分叉的髮絲,「那你就不相信吧…再說,你後續不是也沒繼續給我發消息么?我以為你不著急我回你呢。」
這句話是絕殺。先是表明了她無所謂的態度,後面把不回消息的責任推到褚盡的身上,讓他啞口無言。
褚盡也確實啞口無言了。
他沉默了好半響,才壓低聲說了句, 「你一個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刑燭垂下眸子,「好。」
過了會兒, 她又問了一句, 「我剛剛聽,聽書那邊的人說,你之前注資讓他們捧我,有這回事兒嗎?」
褚盡隨意的嗯了一聲,沒有任何掩飾。
刑燭不明白,「為什麼?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褚盡,「沒有為什麼,我想,就做了。」
刑燭擰了擰眉, 「是在法國的時候你對我一見鍾情?所以回國就朝我奔赴?」
褚盡否決了她這個想法,「差不多。不過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國內。」
刑燭眉頭擰的更緊了,試圖去捋一下和褚盡認識的時間線,手機裡面卻進了別的電話進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人是誰, 隨即和褚盡說道,「我有電話進來, 先掛了?」
褚盡沒說話, 把電話掛了。
刑燭看著中斷了的通話界面, 抿了抿唇。知道他應該是生氣了,但是她不想去哄。
該生氣的是她才對,她現在也沒空去哄他。
刑燭把進來的電話接通了。
刑秦的聲音是很有辨識度的渾厚,電話接通的瞬間,他拋出了一聲帶著怒意的質問,「你去京城了?」
刑燭淡淡道,「已經住下了。高文告訴你的?」
刑秦深呼吸了一口氣,「你不用在乎是誰告訴我的,你馬上回來!誰允許你去京城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哪——」
「我是我自己的監護人,我想去哪裡,和你有什麼關係?」刑燭的聲音和視線都是冷淡的,自從落地京城之後,她覺得她好像能感知到遲理的氣息,回憶起她的長相與孤寂的性格。而她也像是被這幻想中的一切影響了一樣,心情一直都很低沉壓抑。
不想再聽刑秦說第二句話,所以刑燭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我媽死了的事你都不告訴我, 刑秦,我不會以為你是怕我接受不了才不說。所以,不告訴我的原因是怕我得知這個消息后, 從國外趕回來會影響你的婚姻?還是怕我在國內礙了你的眼?」
一番質問下去,如她所願,刑秦沒再開口,只餘下沉重的呼吸聲。
刑燭想,他應該是被她說中了。
遲理去世的時候,他和高文的婚姻還不算穩固,事業也不夠穩定。如果他告訴了她遲理死了,那她一定會從國外趕回來。就算她無意影響他的婚姻,只要她出現在國內,那她必然就是高文心頭上的重石。
所以他不告訴她,瞞了這些年,後續大概是自己也忘了這回事了。
刑燭是這樣想的。
而直到後來,千帆過盡潮落時,她才恍然知曉,她現在的思想簡直不能更幼稚。
人性比想象中的更加複雜,複雜千倍萬倍。
可惜此刻,她就是這麼幼稚。
刑燭沒得到刑秦的回復,兀自掛斷了電話。 -
第二天的清晨,大概五點多左右,刑燭就起床梳洗了。
在六點半的時候,她已經穿上了簡單樸素的黑外套和白色牛仔褲,隨意挎了一個寬大的托特包,把裡面塞滿了東西,走出了酒店。
一晚一萬九的酒店,住在這裡的大概都是一些商務人士,現在不是上班時間,沒有什麼人在這個點出來。刑燭的房間在長廊的最深處,她一個人踩著腳下柔軟的毛毯,走了快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才堪堪到了前方的電梯間。
等待電梯的人比她想象的要多,刑燭覺得她應該是要在等一波電梯,因為這一波人數已經超了。
好在時間還早,她無所事事的打開了手機,準備看看附近有沒有花店。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小腹忽然傳來了一陣不適的抽搐感。這感覺僅僅是一瞬間,刑燭單純的以為自己是剛剛出門前喝了一杯熱水,所以腸胃蠕動。
但是伴隨著這蠕動的感覺平復,一股抽疼感卻順著腹部無聲的蔓延了開。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刑燭站在原地僵硬的沒有動,但是這也無法遏制住從腹部湧出的液體。
例假來了。
她例假一向混亂,這也變相的導致了她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每個月該來月經的時間,總不能每天都墊一個衛生巾再出門。
而不湊巧的是,她這次出門很匆忙,好像也沒有帶衛生巾。
這個可以讓美團送,沒什麼。
現在令她覺得無語和難搞的是,她能感受到下方液體的流淌,而她穿的還是白色的牛仔褲。
四周聚攏的人越來越多,前面的人已經都上了電梯,後方卻來了更多的人,應該都是酒店的員工。
刑燭無聲朝著身後退了退,想靠著牆回房間。
她才退了一步,就撞到了身後排隊的人。
那人瞥了她一眼,忽而臉上綻開了一抹笑,拉住了她的手腕晃了她一下。
「小姑娘,我想問一下這個景點怎麼走的呀?我來旅遊的,找不到路了。」
「我不是本地人。」
刑燭已經拒絕了,那人卻還在糾纏,「那小姑娘,你幫我看一……」
正當刑燭覺得血液已經快浸透她褲子外面那層布料時,她的肩膀上忽然被人披上了一件修長的,純黑色的風衣。
她的動作一僵,視線順勢朝著身後看去。
男人那湛藍色的眸子與她的視線碰撞,幾乎是瞬間,兩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愕然的沉默中。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身後的男人,他禮貌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朋友身體不太舒服,請讓她先離開。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