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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七年前的那一幕

  王傑不由打了個哆嗦。


  這還用猜麽?!


  “不敢,不敢,我待會就跟林院長聯係,最遲明天就把事情辦妥。”王傑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小心翼翼收起了楊兮的那份諒解聲明,唯唯諾諾退出了辦公室。


  連向東迅速將思維拉回到了高老二的故事上來,給盧浩明上了支煙,並問道:“你剛才說高老二蒸發前跟高老大喝了頓酒,那你知不知道高老二最後給高老大說了些什麽嗎?”


  門口處突然傳來一個渾厚沉悶的男中音:“高老二跟老子說今後科裏會出現一個叫老腚的鳥玩意,並讓我替他好好收拾收拾這玩意。”


  話語中還夾帶著‘啪’的一聲清脆聲響。


  連向東防不勝防躲不及躲,硬生生以天靈蓋承受下高勇的一記鐵砂掌。


  “主任,你不是睡了嗎麽,咋那麽快就醒了呢?”連向東捂著腦門趕緊給高勇讓座。


  高勇沒再搭理,而是看向了楊兮,道:“手術室,全院緊急會診。”


  楊兮下意識起身,同時問道:“哪科的?”


  高勇麵無表情,應道:“普外。”


  楊兮忽地坐下,搖頭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全院緊急會診是你們副高以上的事,跟我這名小住院有個毛線關係……不去,他秦老鬼用八抬大轎來請我,我都不去。”


  高勇嗤哼了一聲,甩下了一句話,掉頭就走。


  “人命關天,你愛去不去!”


  楊兮咬牙切齒,卻不由再次起身追了出去。


  好你個高老大,你大爺的,膽敢如此不給小爺麵子,不知道小爺現在已是通吃黑白兩道的顯赫人物了嗎?

  高勇步子大,走的又急,楊兮快步走根本追不上,沒辦法,隻得小跑了幾步,這才在電梯口追上了高勇。


  “啥手術?怎麽連秦老鬼也擺不平?”


  高勇撇嘴聳肩,忽地反問道:“你迷信不?”


  楊兮不由一怔,幾個意思?這位摳腳大漢,莫非您還沒醒酒麽?

  尚未反應過來,電梯已到,高勇嗬嗬一笑,不做任何解釋便上了電梯,楊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跟著進到了電梯中。


  ……


  把秦格偉掛在手術台上的是一名男性意外傷的傷員。


  現如今,已經很少有人自己買毛線織毛衣了,不過,很少並不代表著沒有。這名傷員的老婆便屬於很少的範疇中。


  冬天即將來臨,老婆在網上買了棒針毛線想給自己編織一件漂亮的棒線毛衣,一上午織得著迷,忘記了做飯,男人回家後難免有些怨言。做飯,吃飯,飯後刷完洗盤子,這兩口子就沒停過嘴,你說我一句,我回你一言,雖然不怎麽激烈,卻也是針尖對麥芒,各不相讓。


  老婆被男人吵得心亂,結果用錯了線織錯了行,一時氣惱不過,對男人爆了粗口罵起了娘。男人哪裏能受得了這種氣,擼起胳臂就要跟老婆用武力來解決問題。


  要不,葉秋荷怎麽會對吳燁說出江北人就是潑婦刁民這種話呢。


  江北的女性雖然擁有著南方女孩的溫柔,但同時也具有北方女性的粗獷,甚至少數女性粗獷起來比漢子還要漢子。

  這老婆便是少數中的少數。


  當老娘是吃素長大的麽?

  但見男人擼起了袖管,這女人也毫不示弱,動作比男人還快,將手中織了半截的棒針毛線衣丟在了木沙發上,便撲向了她家的男人。


  一番廝打。


  或許是那男人對老婆有所想讓,也或許是那男人根本就幹不過他老婆,結果就是那男人被老婆一個摟摔,撲到在了家裏的木沙發上。


  “噗——”


  就是那麽不幸。


  織毛衣的棒針雖然不是鋼質的,但硬度也不差,而且兩頭打磨的非常尖滑,其中一頭頂在了木沙發上,而另一頭則穿進了那男人的肚子裏。


  那老婆慌不迭打了120,叫來了救護車,將自家老公送到了市立醫院。


  棒針這玩意也就是那尖頭能傷到組織,戳進了肚子裏,最多也就是把腸子戳出個口來,想傷到血管的話,幾率實在不大。


  因為血管充盈成管狀,管壁韌且滑,像刀片匕首之類的帶刃的器具很容易能對其造成切割傷,但要說到用棒針的尖紮中血管,還真不是那麽容易。


  可是,那男人被送到市立醫院急救中心的時候,卻出現了失血性休克的征象。


  檢查那棒針紮進肚子的方向,直進直出,因而不可能傷到肝脾這種易出血的髒器,僅僅是傷到了腸子,斷然不會呈現失血性休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根棒針以千分之一甚至更低的幾率紮到了血管。


  急診外科水平不夠,沒有底氣,更是不敢造次,趕緊請了普外科的值班醫生前來會診。


  普外科的值班醫生倒是淡定,管他傷到哪兒了,必須手術不是?那就一邊糾正傷者的休克症狀,一邊準備上台手術就是。


  等上了台,開了腹,一番探查後,普外科的那兩名值班醫生的冷汗頓時浸濕了手術衣。


  那根棒針的尖頭居然將下腔靜脈靠近髂動脈處戳了個對穿。


  “這活咱幹不了,給遊主任打電話吧!”


  雖說血管專業並不是專門處理血管外傷的,但修補血管,的確是遊滄海的強項,給他打電話向他求助絕對是正確之舉。


  隻可惜,遊滄海當天中午家裏來了客人,他陪客人喝了酒,而且喝得還不少。


  沒辦法,隻能把科主任秦格偉請過來了。


  權力對應的是責任,既然坐在了科主任的位置上,那麽他必須成為科裏的最後一道屏障。遊滄海中午喝了酒不能趕過來救台,那是遊滄海的事,於公於私,都說不得什麽,誰讓人家今天歇班休息呢。


  但秦格偉接到了電話,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趕到手術室。


  這都沒什麽大不了的,一台手術而已嘛,身為外科醫生,早就習慣了隨時上台隨時將個人時間奉獻出來的生活狀態。


  但問題是,這傷員傷到的地方居然是下腔靜脈……


  七年前的那一幕忽地一下顯現在秦格偉的眼前。


  走進手術室的時候,秦格偉明顯感覺到自己有些心慌氣短,手腳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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