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以後都依你
到底是有深厚的感情的，再者說，顧將軍鎮守邊疆那麼多年，受到的艱辛困苦定是三言兩語都無法言明的，哪怕是從前有再多的不好，再多的怨念，顧夫人這個時候也不能這麼冷冷的下去了。
再者說，鎮守了幾年邊疆的顧大將軍回家以後眼裡只有顧夫人，若是以後一直這樣，顧夫人自然願意化干戈為玉帛，好好的活下去，當年愛的有多深，後來的失望就有多深。現在有了重新挽回的機會，哪能放棄。
「進來吧！」顧夫人對著一直緊緊跟在身後的顧將軍道。
按理來說，顧將軍離開之前大多數時間都住在自己的書房，很少去顧夫人的芙蓉居，從前還去二夫人和柳姨娘那裡，後來也不大去了。
「你這院子還像以前一樣那般美。」顧將軍看到顧夫人將院子里打理的還像從前一般，又或者更甚於從前，由衷的誇讚。
「平日里閑來無事，略做打理罷了，大多數都是暖玉找人打理的，我也不大懂，只顧欣賞。」顧夫人兀自的進了屋子，潑了杯茶，放到了案几上。
「如夏，我……」顧將軍一大把年紀，此時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多年不見的思念，早已刻入骨髓，每日里撫摸著那張畫像，一次又一次。
這麼幾年的鎮守邊疆的生活是值得的，在這幾年，他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一直都愛著的是左如夏。
他愛的是那個在他還未成為將軍依舊不嫌棄他的左如夏，是那個說服左家眾人力排眾議嫁給他的左如夏，是那個為他生兒育女卻還要看著他夜宿她人之榻的左如夏。
從前他解釋過，二夫人的事情他真的不知情，他不是故意的，可是她那麼驕傲，她甚至不願多說一句，多聽他解釋一句，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那個時候的他年輕氣盛，未經磨礪，總覺得是她不愛了，是她拋棄了他，放棄了他，否則怎麼會那麼心硬，怎麼會對他一眼都不願意多看。
可是這幾年，他想明白了，無論真相如何，其他的如何，做錯事情的，從來都是他自己，他不應該為了氣她同意母親納別的人進來，也不應該為了再次引起她的主意納了柳姨娘進門，這樣只是將她的如夏推的離他越來越遠。
他們曾經那麼相愛，人人都說他們琴瑟和鳴，可是後來，他們卻更像是陌生人。
這樣的相處讓他覺得恐慌，讓他前所未有的緊張，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接了聖旨去鎮守邊疆。
這麼幾年來，他清楚的意識到，她可以不理會他，可是他不能沒有她。
「如夏，我…………」千言萬語在喉嚨里，卻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喝茶，剛剛泡的，你嘗嘗。」顧夫人指了指顧將軍眼前的茶道。
「哦！好！」顧將軍拿起茶杯大灌一口。然後放下茶杯。
「如夏，我………」急急地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放下了茶杯，也不顧的燙，又眼巴巴的望著顧夫人。
顧夫人有些無奈的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她當初怎麼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人，又不會說話，又不懂事，還總氣她生氣，就是長得好看了點而已，她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這邊暖玉看著顧夫人和顧將軍兩人，識趣的帶著一眾丫頭下去了。將軍這麼久沒有回家，定是有許多話要講給夫人，夫妻哪有隔夜的仇，這麼多年過去了，從前無論有多少不愉快，也該吹散了，現在損失敞開心扉說清楚，以後的日子，定會如意順暢。
「如夏，我想明白了，從前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是我混蛋，我不應該那樣對你的。」眼見著暖玉帶著眾人下去了，顧大將軍這才像是解開束縛了一樣，倒豆子一樣的開始表忠心。
「這些年我想明白了，從前很多事都是我做的不對，是我用錯了方法，我不應該用那些方法對你引起你的注意的，有事情我應該找你商量我們共同解決的。」見顧夫人不說話，又接著道。
「以前我想著，若是告訴了你，你定是怨我的，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就是因為我的一念之差才讓我們越來越遠的。」
「你放心，我這次回來都想明白了，以後這將軍府，我們兩個就過自己的小日子，家裡的事情就交給南蘇讓他去，他也不小了，該歷練歷練了，你若是願意，咱們就待在這將軍府，你若是不願意，我們就去郊外的莊子上，就我們兩個，我們就像剛成親那會一樣。」顧將軍一句一句生怕自己說晚了顧夫人不信一般。
「你不知道，在外面那麼久，我什麼都不想，我就想你，你最怕熱，夏日裡也不知道暖玉有沒有給你準備冰消暑，我不在你定是不方便自己去莊子上，只能在家裡，一定要熱壞了。」
「你也怕冷，我上次打到了幾個上好的狐皮，給你做披風你穿上一定極美，我這次都帶回來了。」
「皇上本來打算讓我們鎮守到今年結束的，可是我想著你怕熱，我要帶你去莊子上，前些日子戎族來犯，本來擊退就好，我怕皇上不讓我回來，帶著南蘇將他們都擊敗了，他們臣服了，我和南蘇才得以回來。」
「你別這麼看著我，有我護著南蘇，他沒事的，沒有受傷，我知道你最寶貝他了，我怎麼敢讓他受傷，再者說了，南蘇很厲害的，根本不需要我護。」
「那麼想家，怎麼不知道寫信回來？」顧夫人突然打斷了一直絮絮叨叨的顧將軍。
「我走的時候你還在生氣，我寫信我怕你還在氣頭上不看，邊疆遠，傳信不易，送信回來我定是要天天等著回信了，你若是不回信，我等的難受，所以我只給母親寫過幾封信。」
「我知道了！」顧夫人別過頭，輕輕抿了一口茶，閉上眼逼回了眼眶的眼淚。這麼多年了，他們從來沒這麼好好說過話，她還以為她們這輩子只能做陌生人了，原來，原來他們還都愛著。
顧夫人話罷，突然陷入了安靜。
顧大將軍此時卻是腦子開竅了一般，站起身來緊緊的將顧夫人攬在懷裡。「以後都依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