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妥協
洛北王朝336年，涼帝大赦天下，充實後宮，一時間，京城適齡女子個個蠢蠢欲動，有適齡女子的，奔波忙碌這裁衣打扮，沒有適齡女子的，動起了其他心思，有從分家借養的，還有動起了心思領養孩子的，一時間整個京城熱鬧非常，全然不復去年的肅殺蕭索。
「娘娘，這會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嵐紫為清晗挽好髮髻，換上大紅的宮裝，整個人看起來有氣勢極了。
「嵐紫，我是不是也老了！」清晗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天，真正到了這一天，她還要一副毫無芥蒂的樣子去為他選也其他女子陪在身邊。
「清晗，你相信我，我心裡只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清晗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的他是這麼說的，男人啊，哪裡有幾句真實的話呢？
「娘娘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娘娘不過雙十年華，正是年輕的年紀呢，況且娘娘絕代風華，如今看起來比從前更好看了些。」嵐紫一臉嬌笑著道。
「連你也騙我了，我是什麼樣子，我最清楚不過了。」清晗嘆了口氣。
「娘娘，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年輕呢，別這麼說，今天是大好的日子，您要笑，千萬不能失去了氣勢，無論您開不開心，今天只能笑著應對。」嵐紫雖然也很心疼清晗，可是，她也無能為力，這種事情，她一個局外人，有能做些什麼呢？
「嵐紫，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當初就不應該嫁給他的，又或者說，我當時就不該讓哥哥幫他，否則我也不會是如今的樣子。」清晗此刻的話語里卻多了幾分清冷。
「娘娘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嵐紫的手不由得一抖，這可是大不敬的話。娘娘說得，她可是附和不得。
「若是不幫，如今老將軍也在受苦受累，整個黎民百姓也都在水深火熱之中，娘娘這是大義。」嵐紫雖然心裡萬般心疼清晗，可還是在一旁勸說。
「罷了，就這樣吧。」清晗嘆了口氣，不再多說。可是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模樣。
「走吧，我們去瞧瞧。」清晗站起身來。扶著嵐紫得手，淡淡的道。
「娘娘，今兒個將這一切設在御花園是不是不太妥當？」嵐紫知道此時不是說話的時間，但還是問道。按理來說，這些都是要設在外面的，不知娘娘為什麼，卻要將它設在御花園。
「沒問題的，內務府層層篩選下來，能到我眼前的，有能有多少人，今天進了宮的，左右不過二十多個人，讓她們進宮瞧瞧，若是被選上，那自然是好的，若是沒有，也讓她們在御花園裡轉一轉，瞧一瞧。」清晗淡淡的道。
嵐紫嘆了口氣，卻不再說話。起初娘娘那般生氣，從來都不會紅臉的娘娘卻和皇上甩了臉子，可是今日卻要扮著笑，去看那些如花般嬌艷的年輕女子。
「娘娘，該走了，這會子皇上該下朝了，昨日已經傳了話，皇上下朝會直接過去。」嵐青從外間進來，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後道。
這段日子，嵐青已經習慣了在宮裡的生活，起初還有些規矩不大懂，但是有嵐紫在一旁時時提點，倒也進步的飛快，沒有出什麼亂子。
「走吧，終究要面對的。」清晗長舒了一口氣，道。
剛剛臉上還陰雲密布，此刻卻是已經笑靨如花，絲毫看不出來有一絲一毫的不悅，不達眼底的笑，卻讓她們更心疼。娘娘從前在家裡也受過委屈，可是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伴君如伴虎，娘娘，也要這般委屈自己。
許是怕清晗失了氣勢，嵐紫早早安排下去，這會子清晗在前面走著，後面先是跟著嵐青嵐紫，再是跟秀秀芽兒，再後面，還跟了八個宮女兩兩排開，低著頭，乖巧的跟在後面。
清晗本欲拒絕，但是看到嵐紫真摯的眼神還有眼裡的那抹擔憂，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清晗，你來了，坐。」剛到御花園，就看到慕奕涼已經到了，似乎是剛來的樣子，還沒有落座，看到清晗來了，沒有喚皇后，反而依舊親熱的喚著清晗的閨名，還像以前一樣，下意識的握著清晗得手，分明未過多久，這些彷彿已經成了習慣，又或許只是他偽裝得好罷了。
清晗本欲抽出手的，想了想，又由他去了，今天這個場合，讓他沒臉，自己以後在那些女子面前，那還有什麼威嚴。
清晗不由得苦笑，原來竟然有一天，她也會到這個地步，也會為了穩固地位而做一些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事情，大概是真的不愛了吧，不然怎麼會放下心裡的芥蒂呢？又或者是還抱了那麼一絲一毫的幻想，一絲一毫的念想。
「謝皇上！」清晗笑笑應答一聲。臉上之前的不快，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一切準備妥當以後，就在內務府總管的主持下，一個一個進來了。
清晗一個一個瞧著那些女子，這些王公大臣果然是極其費盡心思了的，容貌艷麗的有，氣質清淡的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恨不得將所有不同的女子都選進了。
她們畢竟還年輕，十五六歲的年紀，在清晗面前顯得分外局促，清晗也是收起了方才的不開心，現在滿臉含笑。
不過是演戲罷了，誰不會演呢。清晗收起心裡的悵惘，滿臉笑意的看著下面的女子。
待到她們根據順序一個一個出場，自報家門，清晗本以為慕奕涼出現，多多少少會說兩句話，沒想到他只是來撐個場面，一句話都不說，大有把一切全權交給她的意思。
清晗本不欲攬這些破事，可是慕奕涼一副甩手掌柜的樣子，清晗也沒有辦法。
只好一一瞧過，之前也沒有說選幾個，清晗無奈，就選了四個出來，，雖說只是京城內的小選，可是畢竟選一次，人數太少，總會說不過去。起初慕奕涼並沒有吱聲，知道聽到自報尚書之女的時候，才朝著清晗看了一眼，清晗心領神會，留下了，可是心裡卻一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