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情分
「皇上認識臣妾多久，認識張答應又多久，若是皇上了解臣妾，定然知道臣妾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之人，怎的就偏偏對張答應的話這般相信。」清晗一臉嘲諷的看著慕奕涼。
慕奕涼被清晗的反問問的啞口無言，也被清晗突如其來的冷漠有些措手不及。平心而論，他的心裡只有清晗，可是如今的局勢，他不得不考慮其他，他是皇上，一切要從大局著想。
「清晗，你相信我，我待你是真的真心的，如今不過是局勢所迫，你在忍讓一下，好不好，就當是幫我。」慕奕涼的口吻也有了幾分懇求。
「皇上乃一國之主，皇上想做的事情，又有誰能說的了什麼。」清晗淡淡的回答，口氣里儘是疏離。
從前她還抱有那麼一絲幻想，如今也已經煙消雲散了，果然，這世間，還是依靠自己是最最實在的事情。
「清晗，你要信我，我們何至於此，若是如此這般，我們以後如何相處，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氣。」慕奕涼看到清晗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有了幾分不耐煩。
「皇上若是覺得臣妾不懂事，那就去懂事的人那裡去，這宮裡，如今不只是臣妾一個人，皇上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好了，不用顧忌臣妾的感受，臣妾是一宮之主，是國母，定是要包容一些，多吃些虧，多受些委屈，才對得起這個皇后的稱號。」清晗也是氣急，有些口不擇言。
「清晗，你一定要這樣嗎？」慕奕涼此刻有了幾分怒氣，說話的語氣也嚴厲了些。
「皇上還是回吧，以後這些事情，您不用親自來一趟的，臣妾自有分寸。」清晗頭也不抬，淡淡的說道。
「你………」慕奕涼氣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他又能說什麼，他好久都不來椒房殿一趟，來了卻還要和她講別的女人的事情，就連當初選秀，也都是顧夫人說動的清晗，他有什麼說話的資格。
「清晗，你只要知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你要相信我，無論別人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信你信我就好了！」慕奕涼扔下這段話以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清晗一個人愣愣的發獃。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來這裡，就是為了跟自己講不要苛責張答應嗎？也是，張尚書是他需要特意關注的人，需要拉攏的人，對於張答應，他又如何能不用心呢。
顧家這麼快就已經成為過去了嗎，當初是顧家拼盡一切將他救了出來，如今卻終究是忌憚起了顧家。
人是會變的，一切都會變的。與其這樣互相折磨，倒不如各自安好吧。
清晗覺得，從前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她什麼都可以做，可是如今卻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宮裡的生活還是不適合她。
她就像鳥兒一樣，應該遨遊在天空之中，哪怕有危險，哪怕有困難，可是至少是自由的，她所有的能力，所有的功夫，從前在前世都不覺得困難，都不覺得勾心鬥角，可是如今，她是真的累了。
原來這時間並沒有無所不能的人，只是身上披著盔甲，將自己的傷痕全部掩蓋起來，就像刺蝟一張遇到困難，只會縮進去，遠遠的躲開。
「嵐紫，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清晗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蒼白無力。
御書房
「皇上，真的要這樣嗎？」內侍有些不確定的問，他一直很在皇上身邊，他知道黃手帕你對皇後娘娘還是很在意的，可是如今，這件事情，無論怎麼看，都會讓他們的關係走向冰點，甚至是死亡。
「去做吧，我意已決。」慕奕涼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彷彿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一般，隨即有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皇上，如今皇後娘娘已經和您有了嫌隙，這般下去，怕是以後想要再像從前那般就困難了。」內侍還是有些不忍心，勸阻道。
他跟隨慕奕涼這麼多年，他不忍心看著慕奕涼做出終生後悔的事情。
「去做吧，人在世間，總是要學會失去一些東西，如今我處在這個位置，更是身不由己，我能做的，只能有這麼多了，這是在保護她。」慕奕涼不知是心裡有些於心不忍，還是放不下，話也多了起來。
「家國之間，我是皇帝，我只能將國家大義放在首位，顧家再怎樣勞苦功高，都不允許一家獨大，這會使得整個洛北的根基搖晃的，洛北不允許這樣的存在，我將她這樣處置，也是在幫她，她性子急，若是知道這個消息，定是不能忍受的，一定會用盡一切手段來和我抗衡，朕不願這樣的一幕出現，朕要讓她知道，她只能是朕的人，無論發生什麼，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認了，只要她留在這裡，留在我的身邊。」
許是真的心裡壓迫的久了，慕奕涼的話也變得多了不少，而且說出來的話，一句一句，都是宮廷要政，傳出去會讓整個國家動蕩一番，可是如今卻被他毫不忌諱的講出來。
內侍此刻只能聽著，並不敢發表任何意見，一句話說不好，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這種時候，連附和都不能，只能保持沉默。
「磨墨吧，今日我也乏了，早些結束早些休息吧！」慕奕涼嘆了口氣，吩咐道。
內侍嘆了口氣，知道再勸無意，只好默默的磨墨了，但願以後皇上想起來不會後悔，只是他不能多勸了，內侍不得干政，這也算是外政了。
隔天一早，就有人去宣旨，清晗起初有些詫異，不料越聽旨意越是心驚，到最後整張臉都失去了血色。
他這是要動手了嗎？要從她開始，然後一步一步，將整個顧家也拖下水嗎？
旨意上的字還歷歷在耳，皇後娘娘因病體弱，特准在宮中靜養，無召不得外出，不得會見任何人。
這就是變相的將她軟禁起來了嗎？不讓她見任何人，呵，她不會就這麼袖手旁觀的，他們之間的這份情誼，也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