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城內恰遇失散友,二人南回散鏢局
三人闖出屋外,樓內的人大部分已經離開了,一些被大火熏得暈頭轉向的人四處叫喊著。
鋪面而來的熱浪使三人十分難受,三人要從三樓下去,是非常不容易的。
鴻一白在最前面開路,凌雁孤在張華的身後保護著他。
三人從三樓到達二樓樓梯轉角,整棟樓已經被火焰吞噬著。
那樓梯本來是依靠幾根粗壯的木頭支撐著的,一樓的大火使得木頭居然燒斷,那樓梯依靠著本就不牢固的釘子勉強豎立著。
三人走到二樓的樓梯口,鴻一白見火勢兇猛,大喊道:「快走!」三人急忙奔上樓梯。
樓梯本就不堅固,能支撐一個人以實數勉強,只聽「咔嚓」一聲響,那木板樓梯頓時掉了下去。三人從七八丈的高空跌落。
地上的火正旺,凌雁孤摔落以後身子起火,急忙翻滾著將火壓滅。再起的身來,鴻一白已經站起。
「沒事吧?」鴻一白問到。
「沒事」凌雁孤搖頭答道。
凌雁孤回頭一瞧,只見張華還坐在地上。就走上前想拉她起來。
張華忽然「哎呀哎呀」的喊疼。凌雁孤問道:「怎麼了?」
張華說道:「我的腳好像崴了。」
凌雁孤和鴻一白相對一望,鴻一白問道:「這該怎麼辦?」
凌雁孤也是非常著急,屋內火勢更旺了,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流下。
「我來背她。」凌雁孤說著身子蹲下,將張華的雙手繞過自己肩頭,起身背起了張華。
鴻一白說道:「那我們快走罷。」
凌雁孤說道:「好。」
三人急忙向前門衝去。忽然,鴻一白擋住了凌雁孤的腳步,說道:「前門有黑衣人堵著,我們走後門。」說著轉身又向屋內奔去。凌雁孤急忙跟上。
三人急行至後門,門上本來掛著一把大鎖,現在已經被大火燒的十分滾燙。
鴻一白飛起一腳踹了上去,「倉啷」一聲響,門鎖掉在了地上。
鴻一白又是一腳踢出,兩扇大門頓時打開,熱浪從三人的身後涌了過來。
凌雁孤和鴻一白借勢一躍,奔出了映月樓。
三人沿著路跑了幾條巷子才停下,凌雁孤回頭去瞧映月樓,樓的方向不住得傳來「噼噼啪啪」倒塌的聲音。
遠處鑼聲不住得響,有人大喊著:「走水啦,走水啦!」官兵也從四方包圍過去。
見到眾人齊心協力拿著水盆水桶撲滅著大火,凌雁孤總算鬆了一口氣。
三人慢慢向前走著,鴻一白低著頭,彷彿在思索著什麼似的。
忽然,鴻一白說道:「據我所知,能有剛才那般暗器手法的人不會超過三人。」
凌雁孤忽然來了興趣「是哪三人?」
鴻一白到:「邊藏有一位尊者,善使轉經輪。聽說曾經在一個遍地毒蟲的山洞中練習暗器,正是擊打反彈的敲門。這位尊者佛法高深,人稱九輪尊者。」
凌雁孤問道:「那第二人是誰呢?」
鴻一白道:「第二人是江湖外號『驚雷鏢』的索永年,是非常有天賦的人。前幾年暗器就獨步天下,現在隱居在關外。很少進入中原。」
「那第三位又是誰?」凌雁孤問道。
「第三位便是曾經黑龍幫的大龍首,江湖人稱『千手閻羅』的張景升,巫山一戰以後他便不知去向。」
凌雁孤想了想,說道:「這三人似乎都沒有可能啊。」
張華說道:「為什麼這個張景升被稱作千手閻羅呢?」
鴻一白說道:「其實雖然張景升被稱為千手閻羅,但實際上他心底不壞而且極重義氣,由於相貌和顏悅色,所以習慣戴一個鬼頭面具,因此得名。」
凌雁孤說道:「諸葛華正是曾經黑龍幫的五龍首,也就是張景升的五弟,張景升既然重義氣,自然也不會去殺諸葛華了。」
張華說:「那就奇怪了,一個是佛法高深的尊者,一個是隱居的俠士,一個是重情的兄弟,都沒有動機啊。」
鴻一白說道:「其實也不一定,江湖上能人那麼多,興許還有些我不知道的呢。」
三人沿著小巷四處拐著,映月樓已經離他們很遠了,已經聽不見百姓救火的聲音了。
凌雁孤只感覺鼻中充滿了淡淡的幽香,張華溫柔得抱著他的脖子。他只希望這一刻能一直持續下去。
遠處出現一個人影,在這半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明顯。天色昏暗,凌雁孤瞧不清那人的樣子。
張華忽然在凌雁孤耳邊低聲說:「快轉身,我們不走這裡。」說著不住得晃凌雁孤的肩頭。
此時凌雁孤已經看清的那個人正是失散已久的宋嘯林,便說道:「沒事,那就是我朋友。」
張華不停得晃著凌雁孤的肩頭,口中不住得說道:「哎呀別過去別過去。」
不一會,宋嘯林已經走到了凌雁孤面前,他興奮得對凌雁孤說道:「凌兄弟!」
凌雁孤也是十分激動,說道:「好久不見了。」
宋嘯林忽然看見了張華,道:「咦,清霜你怎麼在這裡?」
凌雁孤也回頭問道:「張姑娘,原來你們兩個早就認識了。」
宋嘯林哈哈一笑,說道:「嗨,那是自然,她便是我妹妹嘛。她姓宋,單名清霜。我得帶妹妹回庄了,有勞凌兄弟的照顧。」
凌雁孤說道:「啊宋姑娘腳崴了,你小心些。」說著,他輕輕放下宋清霜,宋嘯林再背起。
宋嘯林說道:「二位兄弟,在下告辭了。有機會一定來我們黃山青雲山莊小住。」
鴻一白和凌雁孤一拱手,說道:「一定一定。」
凌雁孤目送二人消失在街的盡頭。鴻一白打趣道:「怎嘛,你喜歡上那個小妞了?」
凌雁孤說道:「你別瞎想。」
鴻一白哈哈大笑,說道:「有什麼好害羞的,這不是人之常情么。」
凌雁孤越聽越覺得不對,急忙扯開話題,說道:「現在我們去哪裡?」
鴻一白說道:「既然你沒什麼想法,那隨我南下,回一次鏢局。這次這麼重要的貨物丟了,鏢局我也不打算開了,回去料理料理事情便解散了罷。」
凌雁孤說道:「行,那我們歇息一會等天明,明個我們尋個馬車,一同南下。」
二人找個酒家在長椅上休息了幾個時辰。
第二天一早,鴻一白先醒來,他瞧見東方正露魚肚白,拍了拍身旁的凌雁孤,說道:「走了。」凌雁孤揉了揉眼睛,二人向城南走去。
二人花了十幾兩銀子,雇了一輛車,車夫姓石,人稱石老師傅。石老師傅已經干這行許多年了。
二人在酒店買了許多壇酒和乾糧,放在馬車的木板下,馬車車內很寬敞。鴻一白對車夫說道:「走吧。」
二人鑽進車廂,舒舒服服得靠在一側的。門帘很厚,並不透風,車內事先已經安放了一個暖爐,所以車內並不像車外那麼寒冷。
凌雁孤坐在車內伸了伸腳,盡量使自己能舒服一些。他喝了幾口酒,身子熱的有些發汗。
車走了約摸一個時辰,天上飄起了朵朵雪花,石老師傅帶上了斗笠。馬蹄踩入雪地的聲音不住傳來。
凌雁孤拉開車簾,遠遠的瞧見有一個建築,便對石老師傅說道:「我們去那裡瞧瞧。」
石老師傅答應一聲,揮鞭趕將過去。不多久,凌雁孤聽到石老師傅說道:「客官,到了。」
鴻一白接過石老師傅遞過來的斗笠蓑衣,給凌雁孤一件,一齊穿上。
二人走下馬車。凌雁孤瞧著這漫天的飛雪,忽的想起兒時見到的如雪花般飛舞的楊花絮,心中一陣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