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細雨樓見眾高手,鏢局內白振怪亡
李潼喝了一口茶,說道:「我們鏢局都已經知道了鏢車的事情了。這次鏢局可能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凌雁孤說道:「其實,我聽說鏢局鏢車被劫是非常正常的,為什麼這一次就這麼嚴重呢?」
李潼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一趟鏢大有來頭。這次是鴻總鏢頭親自壓的,總鏢頭才放心的。」
凌雁孤說道:「什麼總鏢頭,我怎麼感覺這麼亂呢?」
李潼說道:「你還不知道啊,鴻總鏢頭有一個親哥哥,和總鏢頭一起創辦的鏢局,前幾年不知道什麼原因隱退了,二人都是崑崙派的弟子,據說備份很高的。」
凌雁孤問道:「那總鏢頭那現在在哪裡呢?「」
李潼說道:「不知道啊,總鏢頭隱退之後一直是鴻總鏢頭在接手鏢局的事情,只不過一白兄的武功離總鏢頭差的實在太遠了,被劫也不能怪他。」
李潼說道:「已經是午時了,凌兄弟還沒吃過飯吧。我請你去街角的飯館去吃吧。」
凌雁孤一拱手,說道:「那多謝李大哥了。」
細雨樓是江南有名的飯館,他不僅做江南的菜,而且還彙集了天下各個地方的名菜。
細雨樓的一樓一直是繁華熱鬧的,一直到晚上亥時打烊店內還有很多的客人。有些遠遊而來的過客都喜歡住在這細雨樓中,所花的銀子都物有所值,價格公道。
中午時分,飯館內雖然有許許多多的人,但是空座位亥時有的。店小二將二人帶到河邊位置坐下。
李潼說道:「兩份酸辣粉,一籠灌湯包,一鍋佛跳牆。」說著將幾錠銀子遞給了店小二,店小二接過銀子道了個諾便轉身離開。
二人交談著鏢局的舊事,李潼忽然指著河對岸的一個人,對凌雁孤說道:「看到那個傳黃色衣服的人了嗎?」
凌雁孤順著李潼的手指看過去,河對岸離鏢局大門不遠處,有一個身穿橙白相間,頭戴白色布帽,雙手抱在胸前,拿著一支判官筆的人。
那人神情嚴峻,雙眼掃視著街上的人,如同一隻正在搜索獵物的雄鷹,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凌雁孤問道:「是哪個拿著判官筆穿著橙色白色衣服的人嗎?」
李潼說道:「對啊,就是他。他就是我們志遠鏢局的副鏢頭黃瑾,他每天中午都會在那裡站著,一直要到申時才離開呢。」
凌雁孤問道:「啊?這是為什麼啊?他難道在站崗嗎?」
李潼笑了笑,說道:「怎麼可能啊,鏢局又不是沒人站崗,有可能只是他的習慣罷了。這人不怎麼好交往,你不要隨隨便便去惹他啊。」
小二端來了一籠灌湯包放在桌子上,凌雁孤拿起筷子便想享用,李潼忽然神色嚴峻了下來,看著屋內。
凌雁孤被李潼的舉動弄得大惑不解,問道:「怎麼?出什麼事情了嗎?」
李潼雙眉緊鎖,看著屋內的一個人,壓低了嗓音說道:「看到那邊穿著紫袍的人了沒。」
凌雁孤回過頭,屋內果然有一人身穿紫袍,手持一口鮮紅寶劍的人,留了一口整齊的小鬍子。
李潼說道:「那人,是萬花鏢局的一個分局鏢頭,卻也不知怎麼到了江南來了。」
凌雁孤問道:「哦?他叫什麼名字啊?」
李潼說道:「朝陽劍韓霖。你看那柄鮮紅的劍,這就是他的標誌。」
凌雁孤低聲說道:「不過在我看來,那柄劍一點都不像美麗的朝霞,反而像殷紅的鮮血。」
李潼急忙說道:「小聲些,別被他聽見了。」凌雁孤會意。
沒多久,李潼又說道:「看那邊那個穿紅衣服的了人。」
凌雁孤轉過頭去,不遠處有一個人披著頭髮,身穿紅色短袍,手上拿了一柄短劍走進了進來,坐在了一旁的桌子旁。
「趙無名。」李潼低聲說道。「江湖上很有名的殺手,是個孤兒,但是他一直說自己姓趙。」
凌雁孤問道:「江湖殺手?他來這裡做什麼,難道要殺人嗎?」
李潼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有可能只是路過。」
兩人又吃了沒多久,凌雁孤無意地回了一下頭,忽然發現一直站在鏢局門口的黃瑾不見了。
凌雁孤喚來小二,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小二跑來了一會,回來說道:「啊,現在是未時二刻剛過不久,怎麼了?」
凌雁孤搖搖頭,打發了小二,對李潼低聲說道:「李副鏢頭,黃副鏢頭怎麼不見了啊?」
李潼抬起頭向鏢局望去,卻連黃瑾的影子都沒看見。他心中一緊,站起身說道:「肯定有問題,我們現在回去看看。」
凌雁孤把李潼按回座位,說道:「沒事的吧,黃副鏢頭可能只是去上茅房了,一會會回來的。」
李潼搖搖頭,說道:「不可能的,你不了解黃瑾,他中午在門口的時候從來沒去過茅房。不過我也說不準,要不我們等等看?」
兩人又等了將近一刻鐘時間,亥時沒有見到黃瑾回來。李潼心裡有些著急了,他說道:「不行,我們得回鏢局去看看。」
這次凌雁孤也表示贊同,兩人拿上東西快步而出,離開了細雨樓。
凌雁孤和李潼趕回鏢局,門口的石獅子依然短坐著,雙目炯炯有神。
鏢局朱漆大門,門上茶杯大小的黃銅釘閃閃發亮,門頂匾額上寫著志遠鏢局四個大字,下面橫寫總號兩個小字。不知怎麼的,這些莊嚴的物事卻給凌雁孤帶來一絲不安之感。
二人匆匆忙忙跑入鏢局,直接沖著後院書房奔去。
凌雁孤衝進書房,鴻一白正坐在桌前手拿著算盤算著一筆筆的賬目,凌雁孤問道:「鴻一白,黃瑾去哪裡了?」
鴻一白抬起頭,見到是凌雁孤,便說道:「黃瑾啊,我剛剛讓他和白振鏢師去城外了啊。」
忽然,一個鏢師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口中不停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鴻一白呵斥道:「幹什麼幹什麼,這麼大驚小怪的,有事慢慢說。」
鏢師喘了幾口氣,說道:「鴻總鏢頭,不好了,白……白振死了!」
「什麼?白振死了?怎麼死的?屍體在哪裡?」鴻一白接連不斷的問道。
鏢師說道:『在後院,在假山的後頭,我剛剛去後院,看見了白振靠在假山後面,以為他在休息,可是逛了幾圈下來,他卻在那裡動都沒有動,我就很奇怪,過去看了看,哪知道已經斷氣了。」
鴻一白急忙站起身,縱身一躍離開了屋子,凌雁孤隨後跟上。
鴻一白伏在白振的身子旁邊,細細的檢查著屍體上的痕迹。凌雁孤也是好奇蹲了下去。
「沒有血跡。沒有一點傷痕。」鴻一白說的。凌雁孤聽后不禁冒了一陣冷汗。
「現在怎麼辦?黃瑾副鏢頭去哪了?他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凌雁孤問道。
鴻一白站起身子,口中大聲喊道:「李潼,李潼。」
遠處傳來一聲答應,沒多久,李潼就小跑了過來,見到地上白振的屍體,不禁大吃一驚,說道:「發生什麼事了?這不是白振嗎?怎麼死了?」
鴻一白說道:「我剛剛讓他和白振出城去墓地上個香,白振卻死在這裡。你快出城去找黃瑾去!」
凌雁孤說道:「我和李潼副鏢頭一起去找黃瑾副鏢頭。」
鴻一白神色緊張地說道:「你如果去的話去後山歸雁堂一次,幫我請楊楓來想助,仇人找上門來了。」
二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