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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凌雁孤山崖練刀,宋本初晚宴嫁女

  你見過大海嗎?


  波濤洶湧,連綿不絕,時而風平浪靜,時而波濤洶湧。


  有時看似平靜的波濤下實則暗潮洶湧。


  你見過雲海嗎?


  一望無際,翻騰不止,如同大海一般的廣闊無邊。


  但是雲海卻很平靜,平靜但是洶湧的美。


  凌雁孤站在山頭上,遠方是日落,腳旁是雲海,身旁是怪石。


  他的心很靜,一直都很靜,如同雲海一般的靜。


  心如止水。


  心才能生情。


  情生,才生物。


  什麼物?


  刀法。


  五情刀。


  「唰」的一道白光。


  刀已出鞘。


  刀在凌雁孤的手中。


  情在凌雁孤的心中。


  凌雁孤旋轉手腕,刀刃不斷撕裂空氣,連綿不絕的刀法。


  時而華麗無比,時而虛無縹緲,時而刀刀致命,時而藕斷絲連。


  就像人情。


  時而尖酸刻薄,時而暖人心扉,時而冷酷無情,時而不舍分離。


  人情在變,刀法也在變。


  有人說,招式是一個人內心的體現。


  就像那一江春水,數不盡的千秋往事,道不清的愛恨迷離。


  這時候,凌雁孤使的已經不是刀。


  他使的是他的心。


  他把他的心融入進了那一口刀。


  那一口本是冷的,死的,孤獨的刀。


  讓刀充滿活力,讓刀擁有生命。


  遠處,兩個人正在看著。


  一個是宋嘯林。


  他高興,高興能夠和他的兄弟再度相逢,他們一同相敵那群黑衣人。


  真真的朋友,就算只見了一面,就會知道那是一生的摯友。


  敵人可以有很多,但是朋友一兩個就夠了。


  宋嘯林和凌雁孤都知道,彼此是一輩子的朋友。


  所以凌雁孤的成長,宋嘯林十分高興。


  那不僅僅是朋友。


  那更是兄弟。


  兄弟情。


  江湖上不乏兄弟,可是是真正的兄弟又有多少。


  嘴上稱兄道弟,實則心中覬覦著你的什麼寶貝,地位,全力,武功,金錢。


  什麼都有。


  這世界上不缺乏名利教的信徒,就算是出家人誰又能保證他們沒有邪念?

  但是宋嘯林對凌雁孤的兄弟情事單純的,他願意交這個朋友。


  就像凌雁孤願意交宋嘯林這個朋友一樣。


  還有一個人是宋清霜。


  彷彿是冰雪被一陣春風吹融化,少女懷春。


  一想到凌雁孤,宋清霜的小腦瓜子中就想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他身體好不好,武功好不好,想做到的事情做到了沒有,不想做的事情有沒有做,有沒有見到想見的人,有沒有見到不想見的人。


  不過她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疑問。


  他愛她嗎?


  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問出口,她想一直藏著。


  有時候,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更美。


  更遠的地方,還有人站著,看著使刀的凌雁孤,和看凌雁孤使刀的宋家兩兄妹。


  夾雜著白髮的長發在風中飄揚,整齊的一縷鬍子垂在下巴下,人中的一條鬍子盡顯男人魅力。


  雙眼炯炯有神,卧蠶眉,久經歲月而發黃的皮膚。


  一身黑色長袍,紅色內服,手上戴著一個華貴的扳指。


  沒有人能夠讀懂宋本初現在在想些什麼,就像沒有人能夠知道長白山的天池中究竟有沒有水怪一樣。


  一種深沉的男人魅力。


  凝視著,讓人看的心安,看的踏實。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落日如金。


  宋本初看著宋家兄妹和凌雁孤,可是誰知道有沒有人在看著宋本初呢。


  站在一棵大樹頂端的宋本初轉過身子,向布滿積雪的密林中掃視了一圈。


  沒有看到有人在看他。


  可他感覺的到。


  一種高手的不安,一種有預言性的第六感,似乎正在暗示他:

  有人在注意他。


  太陽已經落下。


  最後的一抹夕陽消失在遠方的天際,明月又掛上了天空。


  日子一天天地這麼過去,凌雁孤能夠悟出新的刀法,宋嘯林能夠再次遇到他的兄弟,宋清霜有關心的人。


  可是宋本初呢?


  他似乎什麼都沒有。


  所以他感覺他老了。


  尤其是他在酒席上多喝了幾杯酒的時候。


  凌雁孤來到青雲山莊,身為莊主的宋本初理應請凌雁孤喝酒。


  曾經千杯不醉的他,今日竟在冷風一吹之下頭疼了起來。


  宋本初靠在扶手上,聽著凌雁孤講起近來的經歷。


  宋嘯林則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聽。


  江湖之中每天都發生著不同的事情,對有些人來說很有趣,對有些人來說卻很悲傷。


  宋嘯林忽然說道:「凌兄弟,你可願娶我的妹妹?」


  宋本初本來頭正疼,沒有去在意凌雁孤與宋嘯林的對話

  可是此時,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凌雁孤。


  似乎他的頭已經不疼了。


  其實,他只不過正遇到一件更加頭疼的事情罷了。


  宋清霜也看著凌雁孤,目光如此的單純,沒有一絲的雜質。


  心中可能有期待,有激動。亦或許有失望,有不快。


  凌雁孤的內心則在飛速的思考。


  一念之間。


  他說道:「願意。」


  兩個字,安了三個人的心。


  宋本初靠回椅背上,繼續搓揉著他的太陽穴。


  宋清霜的內心則是樂開了花,她自然對這結果十分滿意。


  而宋嘯林呢?

  他則在想,這頓酒席應該如何操辦,選定一個良辰吉日,讓妹妹風風光光地出嫁。


  凌雁孤則在想:我是不是應該給冷盟主和孫大俠他們寫一封信通報一聲呢?


  凌雁孤站起身子,說道:「宋莊主,能否借我一下筆紙,我想寫一封信。」


  宋本初正在恍惚之中,他說道:「翠紅啊,你去把他要的東西給凌雁孤去。」


  翠紅遠遠的應了一聲,自然是找東西去了。


  宋嘯林在一旁說道:「怎麼?你還叫我父親宋莊主?」


  凌雁孤「嘿嘿」一笑,說道:「岳父大人。」


  宋本初點點頭,說道:「甚好,甚好。如果沒什麼事情,我便去休息了。」說著站起身子,向裡屋走去。


  凌雁孤取了筆紙回到房中,攤開了紙,開始寫道:

  冷盟主,孫大俠。在下一切安好,不必挂念,現在我正在朋友宋嘯林的家中,黃山的青雲山莊。在下很快就要成親了,特來告知喜訊。


  承蒙冷盟主照顧,傳授《怒濤三疊浪》神功,在下平日里定會多多練習,早日成為一個武功高手,不辱家族名聲。


  凌雁孤想了想,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收起了筆,要來了一個信封,將信裝好。


  他在信封上寫道:冷盟主或孫詠月大俠親啟。


  凌雁孤把信交給了宋嘯林,宋嘯林看了看信封,問道:「是送去玉鏡湖吧?」


  凌雁孤點點頭,說道:「有勞宋兄弟了。」


  宋嘯林說道:「一家人有什麼你我麻煩的,放心吧,我一定會找人送到。」


  宋本初回到房中,坐在了一把紅木扶手椅上。


  世間都稱這種椅子叫太師椅,宋本初可不喜歡分那麼多。


  扶手椅就是扶手椅,不會因為太師坐過就成了太師椅。


  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老了,已經沒有法子再像年輕人那麼有熱血了。


  他的武功依舊高超,他的頭腦依舊靈活,但是最可悲的是,


  身子跟不上。


  宋本初從不服老,所以他想在自己做不動之前做一番大事業。


  至少不要枉費此生來這世界走一遭。


  他看了看牆壁上的畫,嘴角詭異的一彎。


  宋清霜坐在床頭,看著手中的詞。


  元好問所做的《雁丘詞》。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燭火搖曳,屋外寒風,屋內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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