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眼眸
第52章 眼眸
彌天蓋地而來的是如落雨般輕飄飄落地的一張張照片。
路過的人們紛紛停下好奇的腳步，拾起地上的照片眯著眼睛細細看著。
「這不是林翠芬嘛。」
一個推著嬰兒車的婦女看著這一張張照片上熟悉的面孔，而每一張照片卻是一個女人手挽著不同的男人，而這一條條老街道也幾乎都是相知相熟的鄰居，雖然路過的少數人看見照片一臉疑惑，但一看便知道這個長相普通的女人不正點，不認識的人現在也能夠一眼從人群中注意到她是照片上那個陪笑搭手的女人。
「這···這不是你老公嗎？」
路邊兩個剛剛吃完晚飯便在路上散步的女士看見落地的照片，瞬間滿臉透著八卦拾起。
看著原本就討厭的林翠芬居然出現在與不同男人的合照中，心中更是歡喜若狂，忽然看見一張朋友老公與那個女人親密舉止的照片，頓時心中一顫。
「死巫婆！」
「讓我看見你不拔你的皮。」
原本還滿臉吃瓜的笑意看見自己老公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她頓時心中冒著火撒腿便往家中跑，周圍門市裡的人也聞齊聲手拿著照片搖晃著腦袋，原來這就是吃瓜吃到自家頭上。
「看來老周有罪受咯。」
「哎，看不出來啊。」
「平時穿著普通。」
「現在這大紅裙蠻不錯哦。」
聽到自己丈夫這一番話的妻子又看著他那副色眯眯的眼色，氣便不打一處來揪起丈夫的耳朵便往自家屋裡去，緊鎖著門。
高處的天台上看著這一幕的照片女主林翠芬跪在地上爬向一個坐著輪椅的人，扯著女孩衣角苦苦的哀求著。
「我求求你了···
「不要再讓他們扔了。」
王知推動著顏漫佳往後面倒退著，女孩低眼看著一副可憐兮兮的女人，回想著曾經那女人奸笑的模樣心中感受到十分諷刺。
女孩抬手示意著他們停手，在一旁剛扔完照片的小申拿出手機發送著消息那落雨似的照片便沒有在出現。
「我們來這就是發這不堪入眼的照片？」
「真無趣。」
「還以為能痛快的打一架呢。」
另一條街道的天台上兩個保鏢看見消息后便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其中一個癟嘴抱怨著。
另一位卻與他的想法不同，好不容易有不會受傷的活心中感到萬般幸運，之前在王勛榮身邊做保鏢，時不時都會面對突發的狀況，忽然掉落的牌子，或者忽然橫衝直撞的車輛等等看似的意外，為了保護王勛榮不免會受傷。
「難道你還想王爺讓我們保護的女孩身邊···。」
另一位保鏢望了望四周，碰了碰夥伴的肩膀。
「出現像王爺那樣人為意外嗎？」
「也對，快撤。」
王知推動著顏漫佳圍繞著跪癱在地的林翠如身旁一圈，顏漫佳向自己後面的王知伸手，他便趕緊將西裝衣中的照片交於女孩手中，女孩再一次看著照片上在孤兒院中無人照顧的小男孩，心中便更加透著怒氣將照片狠狠甩在那女人的臉上。
「原本我不想讓你難堪。」
「覺得你掙著見不得光的錢。」
「是有苦衷。」
「但一查，我才知道你還有一個拋棄的幼兒！」
顏漫佳一回想著那個可憐的小男孩與自己曾經一樣有著被拋棄的命運，便強忍著腹部放疼痛怒喊著。
「自己花著違背道德的錢。」
「在外面光鮮亮麗，回到空蕩的屋子。」
「就不覺得自己枉為人母嗎！」
聽到這一話的林翠芬抬眼看著這個多管閑事的女孩，一想著自己往後路過街邊便會迎來吐沫星子的謾罵，面目猙獰著想要站起身抓著那個女孩的脖子，卻在站起的那一刻忽然兩腿一彎倒在地上，小申注意到那個女人的舉動便趕緊一個旋轉踢腿。
林翠芬便一下子跪在顏漫佳面前，小申蹲在後面，一隻腿牢牢抵著女人的雙腿，將女人的雙手扣在後方緊緊的抓住，劉翠如心中很是不服氣但奈何沒有力氣反抗，抬眼惡狠狠的看著女孩那張白凈的臉頰顯現著嘲笑的笑容，回想起曾經，忽然哈哈大笑。
女孩並沒有在意，只是抬眼示意小申放手不管這個女人，小申疑惑的起身站在一旁。
「我想不通。」
「你父母對你連僕人都不如。」
「為什麼還替那賤人來整丈夫的小情人呢？」
「你······
還未等林翠芬說完調侃女孩的話，一巴掌便狠狠呼在了自己那半張焦黃的臉龐，而就這一掌便讓女人疼入心口，女人就被這一掌呼向了一旁天台的懸邊上，她也感覺到自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摩擦在地上，一睜眼才看見自己處於一命嗚呼的邊緣，趕緊縮回身子呆愣在那一動不動。
而親眼看見弱小可愛的女孩一抬手，只聽見「啪」的一聲眼前那個女人便像被拖拽一樣飛向了一端，王知和小申都相互睜打著小眼睛，目瞪口呆的對視了好幾秒。
王知更是咽了咽喉嚨低眼看著自己手中輪椅上的女孩，心中不免一陣震驚。
「真是不知羞恥。」
「好意思說出口。」
顏漫佳別著眼看著那個沒有裝扮臉色焦黃，心又惡毒看不出任何優點的女人，眼神中充斥著對女人的輕視感，顯露著嘲諷的微笑。
「我也想不通。」
「就因為他消聲滅跡。」
「就拋棄自己親身兒子？」
王知推動著女孩來到林翠如的面前附過身，手按著女人的腦袋。
林翠芬抬起眼睛看著女孩那張白凈小臉耐人尋味的微笑，雙手緊緊護著自己的那張現在還疼得火辣辣的臉，心中不免那害怕，她也明白就算自己不說實情，她身邊的那些人也會查個明白，倒不如痛快些。
「其實那小孩不是你父親的。」
「我也不知道我生的是哪個畜生的孩子。」
「那些臭男人都一個樣。」
「只有你父親願意給錢又照顧。」
「但現在我真的沒有多餘的錢去養他。」
「就······
林翠芬低著頭講述著實情，但忽然瞄見女孩緊握著拳頭，話說到這裡的女人也隱約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往一旁悄悄移動著。
「你是生來就沒有良心嗎？」
「有本事生沒本事養。」
「有錢買奢侈品，沒錢養娃。」
「你說的話不覺得很可笑？」
小申擋在林翠芬想要逃離的方向，女人慌張的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那種冷漠的眼睛看向後面坐輪椅的女孩。
林翠芬便只好又爬回了顏漫佳面前，耳邊迴響著刺耳又是自己不能承認的實話，看著地上一副可憐模樣的女人，女孩此時的心中還是有著一絲絲萌發的憐憫。
準備離開時又讓王知轉動輪椅回到那膽戰心驚的女人面前，那雙眼睛里恢復了原有的靈氣。
「你會改變嗎？」
「你對自己的孩子有過想念嗎？」
顏漫佳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著三個數，可是女人遲遲不做反應，當女孩睜眼再次看著那罪有應得的女人在聽到自己的話后還只是悄咪咪瞄著天台下面來往的行人有沒有看著照片對自己評頭論足。
顏漫佳輕聲感嘆，緊皺著眉頭。
「你本身就是可悲的笑話。」
小申與王知站在輪椅的左右兩端，抬著顏漫佳便走向了通往樓下的樓梯，就在這時女人想趁准這時機將女孩使勁一推讓女孩順著樓梯滾動，小申回頭便看見那張透著不懷好意的奸笑，劉翠芬一看見那眼神便一秒變慫。
「她就這麼處理嗎？」
「我看她現在也不敢下去咯。」
王知和小申對著話，原以為女孩會笑一笑卻發現顏漫佳好似沒有聽見，臉上的神色好生憂傷。
回到醫院後路過一間病房時，女孩回想起離開醫院前在這聽到曾經那個地方的熟悉聲音，那個時候明明還有人躺的病房現在卻是空蕩蕩。
昨晚
林合擔心顧至因為那個女孩狀態不好，便一路尾隨著他來到一個超市買了一袋啤酒，林合瞬間便意識到很不對勁，平時根本沒有發現過顧至有喝酒的習慣，之後便躲在通往天台的樓梯上透著門縫觀察著顧至的一舉一動。
盯著盯著便有了睡意，眯眨著眼睛打瞌睡忽然一聲巨響瞬間將林合驚醒。
「怎麼回事？」
「醒醒。」
風吹動著門，林合一看便看見一個身影倒在了地上，便趕緊上前攙扶著顧至拍了拍他泛紅的臉龐，本想拿出手機打急救電話，但扶起顧至時便看見斜對面就是醫院，來不及等救護車只好自己背起顧至就快速前往醫院。
「醫生，醫生！」
「快···救他。」
聞聲而來的幾位護士便趕緊攙扶著顧至，趕來的醫生也進入了急救室，而這一幕也被樓上原本還在深思著王戈閻問題的王勛榮親眼所見，回想起小申告訴自己一直有一輛車與他們的行動軌跡相同，而現在好巧不巧顧至卻出現在了這縣城醫院。
王戈閻也被這驚動的聲音引起了注意，他更注意到王勛榮想趕緊那焦急的神色。
王勛榮顯露著微笑，尋找許久的人現在就出現自己眼皮子底下，便想讓自己的人有所行動。
「是顧至帶來的藍石。」
原本正打著字想要通知自己人找尋機會處理那個欺騙又傷害小佳的人，卻被王戈閻的一句話手指停楞在發送鍵上方，王勛榮楞了楞神，眨絡著眼睛看向一旁的王戈閻。
「你···什麼？」
王勛榮不敢相信自己耳邊經過的那句話，很是震驚的同王戈閻說著話，但忽然閃過自己腦海的是另一個自己能夠接受的猜想。
「你是因為知道。」
「顧至是你弟弟，便袒護他？」
王戈閻知道王勛榮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畢竟是顧至接近顏漫佳騙取女孩信任，之後將她帶去孤島進行實驗，雖然自己也很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他更不想再一次出去的顧至是一具屍體。
「我能原諒你與他合作過。」
「但不可能原諒這個人對小佳的行為！」
王勛榮深知自己在王戈閻心中一直是仇敵的存在，他與顧至合作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小佳是自己很在意的人，但畢竟王戈閻曾救過自己一命，王戈閻趕緊一把抓王勛榮想要發送消息的那隻手。
「但不是現在。」
「顧至能夠找到藍石，絕不是巧合。」
「他能夠研究這麼透徹。」
「就一定能有辦法讓她不用回大海。」
王勛榮看著王戈閻那雙直視自己的眼眸，原本浮躁的心漸漸平穩，他親眼見過藍棠因為離水太久，皮膚因為太過於乾燥導致虛弱的狀態，他將手機收回西裝內襯裡，緊閉著雙眼，身體靠著柱子深深嘆著氣。
顧至明白王勛榮的那聲嘆氣，摸索著自己額頭下的那對白眉，那雙白睫里不屈世間的眼睛看見經過的人的目光，腦海中便劃過許多雙因為自己才有會存在的如看怪物般的目光，心中頓時萬般難受。
抬眼看見病房門縫裡躺在床上熟睡女孩的身影，回憶著女孩那雙看著自己時瀰漫著真摯感的眼眸，心中的難受便一下子減少了許多。
「還有醫生說小佳脖子······
「原本的疤痕就已經成永久性。」
「現在疤痕又一次裂開還···更深···
「就已經沒有辦法恢復。」
王勛榮此話一說，王戈閻心中便發著慌，自從女孩留著短髮那疤痕便沒有再隱藏過，雖然自己看到的更多是顏漫佳衣著襯衫，襯衫的衣領會遮擋著疤痕，但他明白她是不想自己知道再次揭開傷疤的理由，當自己看見那疤痕，心裡就會發苦發酸的疼痛。
疼惜與自己同樣凄涼經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