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308.觸目驚心
第308章 308.觸目驚心
「回……公子,我們不是雜耍班的同夥,我叫魏北,他姓柳」魏北指著緊靠他的小子,「他姓孫,他就不知道了」魏北指著最後一人說,「因為練的是頂槍,我們都喊他槍哥兒。」
「我們都是被班主擄來了,被逼著練雜耍替他掙錢,真沒幹過壞事,更是沒參與過。」
說著說著見沒人打斷加之前方的人神色平緩,魏北膽子不知不覺大了些,趕緊解釋著,唯恐他們也會被當成同夥。
「你說你們是被擄來的?」
說到此古蘭身上氣勢驟變,整個人突然變得陰冷寒戾,如刀般的目光盯著魏北,彷彿眼前的孩子若是說謊,等待他的將是無盡深淵。
十來歲的孩子,什麼都知道了,若是一本正經的說謊,再賣個慘還真是很容易讓人相信。
古蘭不是不相信他說的,只是更謹慎些。
畢竟有時候壞人比好人還像好人,長得極具欺騙性,班主就是很好的例子。
她那壓迫性的目光,別說是孩子就是大人也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高壓之下心虛自然現行。
誰讓他們和班主是一個帳篷呢,不同於那些姑娘們,他們的待遇顯然要好些。
「是……我……我們真是被擄來的,我……沒騙人。」
說到騙人時已經害怕到臉色蒼白自稱叫魏北的小子眼裡閃過一絲倔強,眼神中也沒有心虛。
古蘭瞥了他一眼,但仍沒有收回身上懾人的氣勢,「又怎知自己名字?」
「我……我被擄來時已經五歲了,有些記憶。」對面人太嚇人了,魏北終於堅持不住垂下了頭。
「所以,自從五歲后就一直待在雜耍班?」
魏北點頭,低下頭后壓力少了很多。
「他們也是?」
「是,他們也都是不大時候被拐來的。」
「還記得自己的家在哪兒嗎?記得爹娘嗎?」到這古蘭終於恢復了面無表情,凌厲的氣勢收了。
莫說他們,就是夏木李錘面對突然變得陰冷寒戾的主子,也是心底里發寒。
自打來了古宅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面的主子。
魏北垂著點頭直搖,「本來我是記得的,可時間太久了,不知不覺除了名字就什麼都忘了。」
說到這兒,魏北情緒忍不住低落。
他不想忘記的,最初時為了不讓自己忘記,他每天每天都逼著自己默念著自己的名字,默念家鄉村子的名字,默念著爹娘哥哥的名字,可是這些都敵不過時間。
加之被拐到雜耍班后,除了睡覺和一點點吃飯的時間,整天就是在練功,一點不好就是挨打。
可以說挨打比吃飯都勤,每次挨打後腦子里除了疼還是疼什麼都沒有,久而久之除了記住自己名字,有爹娘有個哥哥以外,什麼都不記得了。
「或許你說的是真的,但伱們那時候都還小,我不相信在雜耍班待了這麼久會沒有一點感情,說不是一夥還真是讓人很難相信。」
「公子,我說的都是真的……」
魏北知道這位公子不相信他說的話,可當聽到這麼直白的說出不相信三個字,魏北還是有些著急,忙道,甚至都忘了之前的害怕。
「我記得是被拐來的,所以來就沒有真正的把自己當做他們的一分子,而且不止一次的想要逃跑,但每一次都被抓了回來,然後就是一頓毒打。」
「不止我,他們也是,都曾經想要逃跑過,但每一次都沒有成功過,而且我們沒有戶籍沒有路引根本就跑不遠,要不是我們幾人雜耍練的不錯能幫他們吸引人群賺銀子,而重新培養出新人也需要時間,怕是早就被他們打死了。」
「我們只是他們賺錢的工具,好的時候給口吃的,不好的時候餓肚子都是常事,挨打挨罵更是家常便飯……不信……我們有證據……」
說著魏北又開脫了,三兩下就把上衣脫了個乾淨,其間還不忘拽了拽其他三人。
「別聽他們的,這些小崽子就是和我們一夥兒的。」緩了些勁的班主滿眼惡意的看著帳篷里的幾個崽子。
都在一個帳篷說話聲音又沒刻意壓低,班主聽的清清楚楚。
既然他們不能好了,這些小崽子們也別想好,大家最好一起下地獄。
還真是讓人討厭的聲音古蘭看向夏木,再次智商在線的夏木很快領會了主子的意思。
幾個大踏步來到班主躺著的鋪蓋上,拿著順手撿起的木棍,沖著班中就是一陣痛毆,連帶的身旁的人躲閃不及也跟著遭殃。
他可不同於幾個姑娘沒有章法的亂打,他打的地方可都是既疼又打不死人的部位。
一陣收拾后,這些人又老實了,連呻吟都不敢大聲的發出。
不過,除了打人的夏木沒有人在關注他們。
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在幾個半大小子的身上。
骨瘦如柴的上半身縱橫交錯布滿新舊不一的傷痕,有些地方雖然已經好了,但是仍能看出當時受傷的嚴重性,有些還是能看出是新添的傷口,傷口紅腫留水,可以說整個上半身除了臉沒有一處好地方。
讓看著的人觸目驚心,這些孩子能夠活下來還真是命夠大的,他們這些大男人都不忍心的別過了眼。
只有幾個姑娘的面上沒有意外,這些日子她們已經不止一次的看到這些小子們挨打。
總之不論他們做的對錯,雜耍班的人一旦有什麼不高興,他們就是首當其衝的出氣筒。
這也是她們沒捆住這幾個小子的原因,都是可憐人。
看到這些孩子們身上的傷痕古蘭的內心也是無法平靜的,雖然以前不是沒有見過,但也沒有這幾個孩子身上來的觸目驚心。
古蘭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上前將他們的棉衣披上,拿到手裡才發現說是棉衣其實單薄的厲害,輕飄飄的,只是比秋裝好上一點。
不知道這些孩子是怎麼受過來的。
孩子們敢讓眼前的公子幫他們穿衣服,哆哆嗦嗦趕緊將幾件衣服穿在身上。
短短時間身體都已經凍的發紅,再過一會兒恐怕就要僵硬了,就是自己想穿都穿不上了。
將手裡的薄襖遞給了魏北,「不冷嗎?」她忍不住問了句。
魏北繫繩的手一頓,揺揺頭,「不冷,都已經習慣了。」
一句習慣了,道盡了無盡的心酸,就如他們身上的傷痕都已經習慣了,所以才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能從容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