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雲仞
演武場，萬人靜立，一階試練獎賞儀式。
果不其然，無人能超過五十五之數，天字甲一號院四人並列榜首。
首次試練，俱是天資聰穎，差距不大。策略是關鍵，有並肩作戰的隊伍，能更上一層樓。
陳守岳和李元思各三十餘。有人獲得二十，崔道健，不知是知恥而後勇還是徹底頓悟，也有十餘入賬。
八人將過半信物收入囊中，在首次一階試練中，是很久未有之事。究其原因，不外乎四人來自同一小院，精誠合作，策略得當，跳躍前進，更能堅持不懈，發現怪物法門。是一次實力運氣的綜合體現。
一片驚呼聲中，獎勵果然豐厚。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看來對天才的渴望，也是凌雲願景。近年多有不世出英才崛起，凌雲也尋求變化。
但，他們四人是逃不掉的。由於試練中毆打崔道健，四人被處罰。在十人當中最後四個出場挑選。
張大召和范百米抗議無效，發現宣布懲罰的是弘揚真人而不是陸雲一，倒也無話可說，事已至此，便不再言語。
「是我連累了你們。」小陸低下頭，雙手交叉左右揉搓，唯有歉意。
林傾雪握住她手，不語勝過千言。
崔道健成為第一人，因為對四個人每人罰沒十枚信物，最後都補給他，再無人可超越。
他倒不含糊，盤桓一圈取下大多人想要的一件——聚靈訣。
聚靈訣由高階長老以術法繪成冊子，特殊紙張製作，紙張可承載靈力滲透，並可長久保存。
繪製人與修行人差距越大，則效果越是拔群，只怕崔道健在接下來的時日會一飛衝天。
陳守岳第二，選定兩儀鏡，可削弱增強屬性。
李元思第三，選擇具有屬性攻擊的五行旗。
凌煙紫選四象圖，可召喚四聖獸守護。
李尋風，如夢令。
宋子祥拿到乾坤袋——可大可小、無懼水火，收納萬物。
眼看只剩四件，考驗人心時刻。
范百米雙目微動已有動作，排開三人先走上台。
崔道健不禁嘴角抽笑，心想：看上去你們並非團結一心，關乎自身利益之時，也會四分五裂。
陳守岳、李元思也詫異，那麼精誠合作的一支小隊，真的要離心，這就開始爭起來？
范百米不去關注他人眼神，徑直走向獎勵物品。
游龍簡：上古力士所遺、九天玄鐵煉化、極為沉重、無懼凡鐵，適合身大力強之人使用，以力破敵典範。
冰心決：可化冰山攻擊、可凝冰盾防禦，適合心性沉靜之人。
化雨訣：療傷術，高階之後亦能輔助修行。
雲仞：上古所遺，千年前曾有高人參透所載高深武學，縱橫天下，后難有人再窺天機。
范百米逡巡兩次，默默拿起雲仞走下。
其他人眼神又變，崔道健更是鼻子直歪，本以為會有內部矛盾發生，未料到如此。
范百米選走最差，其餘三人可有相對不錯選擇。
雲仞描述似乎潛力巨大，然而千年未曾有人領悟，不如說是美好傳說而已。
接下來很明朗，游龍簡最適合張大召、冰心決為林傾雪量身定做、化雨訣雖說與陸子萱性子不太和，也聊勝於無。
除此之外，每人會有幾張蘊靈頁以及精製和氣丸的獎勵，根據排名不同會有變化。這一點沒有罰沒四人，每人獲得五張蘊靈頁。蘊靈頁乃簡化版聚靈訣，效果略差、只在一階二階有效，最是適合初次修行凌雲決使用。
***
數日後，天字甲一號院安靜下來，各人繼續修行，每日如常，倒也風平浪靜。
然而該來的遲早會來，這一天，波瀾終啟。
是日，陰雲密布，天光晦暗。早操結束，一行幾人結伴而回，依舊有說有笑。張大召與范百米討論起某個招式細節，落在後邊。走到一處偏僻所在，面前只剩下平時綴在最後的小陸和林傾雪。
呔！站住！
一聲大喝，一人突兀擋在路中央。
衣袂飄搖，隨風輕擺。
這份氣定神閑，姿態瀟洒，全然不是入門區該有之人。
只是轉過身來，這不是那崔道健么！
聚靈訣果然非凡，短短時日，竟然凌雲二階！
張大召不過三節點而已，聚靈訣加快低階進度上果然強大，堪稱低階聖物。
「上次打你的不夠，又來找揍？」小陸沒看到二階修為似的，威脅道。
「哈哈，今天是我揍你們，我可是二階，你們最快也不過三個節點，囂張什麼。」
「一人就算二階，也不見得能勝我們四個，最多兩敗俱傷，互有勝負。山上又不許鬥毆，我勸你還是收手。」范百米不卑不亢回復。
「哦，你確定我們打不過？沒把握的事情我豈會幹？」
聲音剛落，從旁走出九人，全是一階！
這怎麼可能！
除崔道健外，俱是新晉弟子，他縱橫捭闔能力倒不弱，竟有九個甘願違背門規助他。
「怎樣，害怕了罷，此乃我院全部兄弟，就是打了你們也不會走漏風聲！」
「你竟然把聚靈訣給他們用，真是大手筆！這點未曾想到，佩服佩服！」張大召吃了一驚。
「身外之物而已，不值留戀，能幫兄弟們加速修行，何樂不為！」
「似乎是不和規矩吧。」林傾雪神色不變，淡淡說著。
「這就不勞你們操心，既然當初不講，就必然不會有事。不過，我改主意了，有姑娘在，打架確實不合適。你倆磕頭認錯，這事就過去！夠大度否？」崔道健指著張范二人，很是得意。
「爺爺的，給你臉了，白米飯，動手！」
轉眼間，兩伙人撞作一團。
張大召眼前飛來一個拳頭，倒是從容避過，還有空閑回敬一拳，也不知道打在誰身上。躲過側面掃過來一掌，格住側后砸下來一肘，先前群架經驗很是幫他不少，一人與四人纏鬥，竟是不落下風。
范百米壓力大太多，直面崔道健不說，還有一人從旁下暗手，兩三個交鋒身上已有一拳一腳打中。
兩位姑娘倒還好，對方全是男子，對女孩也懂了憐香惜玉，兩人圍住一個倒是熱鬧多過爭鬥。
你來我往幾個回合，范百米鼻青臉腫。大召也好不到哪去，一次比一次狼狽，幾回險象環生，都將將躲過去。
「啊」
崔道健一下將范百米絆倒，轉而背後向張大召偷出一拳；再挨數下，二人堅持不住，敗下陣來，被掀翻在地、動彈不得。
崔道健蹲在地上，瞅著被按著的兩人，「服是不服，現在向本大俠認錯，還來得及，一會再打成豬頭，就自討苦吃了。」
呸！他被一口唾沫星子夾雜血沫淬在臉上。
幾個同夥自是不客氣，擦臉的功夫，范百米就被劈頭蓋臉的招呼一頓。只是，他們這拳頭似乎不過癮，就見一隻腳伸過來，馬上就要踩到范的頭上！
「住手！」
兩個聲音一同響起，一個來自張大召，一個竟是崔道健。
他不傻，拳打腳踢也就罷了，要是踩在頭上，就是死仇。
那邊姑娘雖未衝破四人阻攔，但也是動了真火。眼見局面如此，不宜繼續。他佯裝怒氣道，「今日到此，不認錯也無妨，下次小心些，再撞見本少爺，還給你們好果子吃。眾兄弟，回去修鍊了，痛快！痛快！哈哈哈。」
一幫人耀武揚威的離去，張范二人被兩女扶起。大召尚好，皮糙肉厚未遭受重擊，深諳群毆規則的老油條只是身上髒兮兮而已。范百米就慘多了，多處皮開肉綻，衣衫破敗，幸好早操剛完，不然這渾身傷恐難逃過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