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姒家老祖宗
姒家祖宅建築蔓延甚廣，宅院的中後部一處靜謐場所，門頭上「姒氏宗廟」四個字氣勢磅礴，正是軒轅先祖所書，姒家歷來極為珍視，有高手日夜守護。
珍貴的並非牌匾，而是那四個字，姒家幾位突破至境的高手都是從那四字中有所領悟進而突破。
作為人族一代聖賢，軒轅先祖的修為已近大圓滿，至於真正修為有幾何，已然無法說的清楚。種種神跡，早就成為傳說，既然造化通神，那麼生平所留之物必然也就多少帶著靈力。
這四個大字，據傳是先祖在一次極為激烈的戰鬥中獲勝，開懷暢飲以後所書寫，其中蘊含了他畢生的武學精要，以及當時的靈光乍現。據說以後再寫，都找不到當時的意境。
因此，當修為通達到王侯之境時，若能在此深深參悟，便可得到大傳承，可謂是一處高階聖地。
牌匾下，八個戴著青銅面具的高手如雕塑一般矗立在哪裡，彷彿從未動過。姒家家主姒墨風在家廟門口徘徊已經半個時辰了。
墨黑色的長發簡單的挽個髻，黝黑深邃的虎目看不出波瀾，玄青色的長衫綉著雷澤紋，體型頎長，深沉威嚴，歲月彷彿不曾流失一般，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紀。
能讓他如此緊張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哪怕是軒轅境當代家主都不會如此，這便是姒家的老祖宗。
姒家老祖宗拜祭先祖時從不允許人打擾，姒墨風自然也不例外。雖然眉目不顯，但是腳下的動作卻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突然，宗廟大門緩緩打開，姒家老祖宗拄著寒玉杖走了出來，彷彿未看見姒墨風一般，向廟外走去。
他也是名滿天下的姒家家主，然而此刻只是一個做錯事的兒子，心中也是和常人一樣忐忑。
姒墨風不敢遲疑，忙跟過去，隨著大門關閉，姒氏宗廟再度恢復之前的平靜，那八個面具人自始至終未動過一下，毫無波瀾。
廟外等候的八個宮裝侍女忙為老祖宗披上披風，系好扣子，接過寒玉杖，幾個人手上翻飛，三兩下就收拾得整齊，這大家的侍女也是非常人所能擔當啊。
老祖宗斜睨了姒墨風一眼，發出一聲冷哼，看得出來，她是十分的不滿意這個家主所做之事。不過，畢竟舐犢情深，倒也沒有多餘的責備。
姒墨風絲毫不敢造次，急忙將頭又低了些，他雖貴為姒家家主，但在母親面前，大氣都不敢出，這也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吧。
見老祖宗擺擺手，示意侍女們不用跟來，便走向遠處的文殊亭，姒墨風知道老祖宗有話要說，便追隨過去慢慢走向亭子。
老祖宗坐定后，閉目定了定神，才緩緩睜開眼開口道：「你們最近與軒轅境接觸頗多，有何進展？」
「回母親，軒轅蠡依舊是油鹽不進，幾番交鋒后，依舊不同意蘭兒正宮之位。至於原因么……」
「吞吞吐吐像什麼話，好歹是一家之主。」
「說蘭兒名節已然有損，與正宮主位並不合適，軒轅境女主人畢竟是天下……」姒墨風急忙答道，但是聲音越來越小，絲毫沒有他在外威風八面的氣勢。
姒家老祖宗閉目養神沉默許久，后道：「正宮？徒有虛名而已，若無子嗣，只是個花架子，又有何用？你們這些不爭氣的，這件小事也解決不好，罷了，罷了，我許久未見蘭兒了，讓她來與我小住些時日吧。」說完走出亭子，手上不耐煩的揮動著，趕蒼蠅一般的驅趕姒墨風。
但是他卻面色一喜，如蒙大赦，躬身道：「兒子明白，恭送母親！」
作為人子，他自是知道母親的習慣，但凡這種態度，說明依舊有著轉圜的餘地，若是其它態度，那才是有些讓人擔憂。
姒墨風大步流星的回到宅子里，毫無方才的謹小慎微，那個霸氣外露的姒家族長再度出現在人前。
等在其中的姒雲霆趕忙迎了上去，「父親，如何，老祖宗那裡可有何說法？」
「你小子，就知道惹是生非，沒有說法便是最好的說法。老夫一把年紀還要替你去挨老祖宗的訓斥，下次長點記性！」
姒墨風說的態度頗為強硬，姒雲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敢有半分違逆。
常言道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這家族之中也是如此，一個輩分的差別就足夠讓在外攪動風雲變幻的姒雲霆如同犯錯的小孩子字一般，半分脾氣也不敢有。
姒墨風將老祖宗的意思告知姒雲霆，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後輩離去，暗暗地嘆了口氣。軒轅家的家族已經比自己低了一代，然而他們姒家仍舊未能完成權利的轉移。當中固然有姒墨風寶刀不老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年輕一輩仍舊不能夠挑起重任。
說是年輕，其實已經是人到中年，放眼各大高門大族，還未完成交接的簡直是鳳毛麟角。
面對著父親告知老祖宗要自己去住幾天的命令，娰若蘭沒有半分違逆，這家裡，名義上的家主是姒墨風，主持日常事物的是姒雲霆，但是若是事情被老祖宗過問，那其他人再也沒有決定的權利。
或許族長和父親的意志都能相抗一下，但是老祖宗的卻無人敢違抗。
「你說，老祖宗會是何意？」
「小姐，老祖宗智慧過人，向來是幾大皇族尊敬的對象，奴婢可不敢揣測她的想法。不過，此事遲遲沒有進展，或許去見見老祖宗才是正道，興許會有何意想不到的妙法。」
「好吧，只能如此，既然你也同意去，那咱們主僕就去求見老祖宗，求她老人家指條明路出來。這窩囊日子，我是受夠了。」
看得出姒若蘭對軒轅青已經因愛生出了絲絲恨意。世間之事正是如此，求愛不成，因愛生恨之人不在少數，當此之時，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歷史上因此最後產生的悲劇比比皆是。
想是姒家老祖宗確實擔心這些後輩們做的不夠好，才會召喚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