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黑風示弱
煙草粉的作用很是明顯，許多戰士吞下去后，爆發出不遜於被妖術作用敵人的戰鬥力。
一邊倒的局面總算有所改變。
「王老七，看這情形，咱們似乎能堅持住啊。」
「李大嘴，你想多了，按照統領的意思，咱們的傷亡已經快到極限，只怕是再有兩次，就會放棄硬碰硬的。」
「不能夠吧，咱們黑風歷史上，那裡有過放棄陣地的先例？」
李大嘴整理下自己腰間的火藥彈，順便把那些準備把煙草粉加進捲煙里吸的老丘八趕遠，才回答王老七，「煙草粉都發下來了，說明統領不打算抗太久。這東西用過三次以後，需要很久才能恢復過來。咱們要是連著打下去，簡直是送上門的軟腳蟹，只有被屠殺的份，趁著現在打幾場，給他們造成大量殺傷，然後恐怕就是騷擾為主。」
王老七倒是有些詫異，「沒有我們，這方圓幾百里也沒有一支像樣的軍團，遭殃的還不是老百姓？」
李大嘴把火藥彈摘下來，臨時埋進挖好的土坑后，說，「老七啊，你來咱們黑風的時間不夠長。有些事你看不明白，這樣吧，我來問你。你說，這隻妖族軍團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還不是佔地盤，燒傷搶掠？總不能是來給咱們送溫暖的吧。」王老七不假思索的回答。
「佔地盤？搶東西？那好，我再來問你。他們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就是打了下來，靠誰來佔領？靠那些殘肢斷臂還是砍成肉泥的戰卒？」李大嘴斜她一眼。
王老七拍著腦門，思忖一會，「也是啊，你這麼一說我才看出來，他們把自己弄得七死八傷的，肯定不是這個。難道，就是想出來送死，順便消耗咱們？那統領做的決策真是沒錯。」
「你啊，就是一根筋，我看你去對面當戰卒差不多。來消耗咱們，他們是不是傻？現在的情況妖族多少人口，咱們多少人口，哪怕就是十個換一個，他們都受不了。這麼拚命的話，只有一個原因，一定是有著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在吸引他們前去。」李大嘴一副高人模樣。
這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樣子，自然是把王老七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來，快跟俺說說，大概是什麼東西，如此令他們著魔。」
「若所料不差的話，當是妖后所在，法明寺！」
「我的個皇天老爺，他們是想一直打到法明寺？這怎麼可能實現，雖然面前只有咱們一支隊伍，但是過了這東南山區一代，中間可是隔著數個大家族，他們的私軍上前線可能戰鬥力不足。若是保衛自己家園的話，那可是不用煙草粉就比咱們更加拚命，勁頭是比不了的。」
「唉，我說王老七，這事你倒是門清。」
「那是自然，我也是私軍出身！那幾年黑風補充人手，正好去各家招人，家主怕沒人去，落了面子，就給大盤纏利誘。我這家有老下有小，自然要出來掙花銷，再正常不過。私軍里啊，有句老話，叫外戰不要臉，內戰不要命！」看見李大嘴的眼神有點奇怪，他趕忙擺了擺手說，「別誤會，可不是說拚命打自己人，是說要在在外作戰的話，能省著命就省著命，畢竟還有人等著回家。若是保家衛國的話，那得往死里打，不然後退一步，老婆孩子可就沒有了。」
「你這話說的在理，我也挑不出毛病來。不過啊，咱們黑風向來是厚撫恤，哪怕是戰死疆場，也不用擔心孤兒寡母被人欺負，受了委屈。每年都有專門的軍司馬帶著些退下來的老兵痞去巡視，條件不好的都會有照拂，敢於欺負我黑風家屬的，怕是死的不知道成什麼樣子。」
「是啊，不然黑風也不會這般有民心。」
幾句之後，兩人一時沒了話說。
月色總算是亮堂些，比那會只有一絲絲強不少。戰後的大地，依然是滿目瘡痍，無數林木化為焦土，地上大片的黑色斑塊，正是乾涸以後的血跡。
至於屍首，人的定然是看不見的，雙方打掃戰場還算及時，基本晚上漫天火光，就是火化遺體的情形。
在巫師或者道士們的祈福聲中，無數戰魂魂歸故里，只留下一罐罐骨灰，算是他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痕迹。
秦叔雷和冷英傑一前一後步入大帳，沈廣堂看著地圖，上面那個巨大的標記，正是法明的方位。
沈廣堂轉過來，看見兩個悶葫蘆一言不發，眉頭一皺，「有話直說，藏著掖著的，老冷你跟老秦學什麼不好，學深沉。」
「統領，士氣有些不振啊。」
「豈止是不振，若不是我黑風想來意志堅定，只怕早就潰不成軍。」
「除此之外，戰士們當中有些流言……流傳的頗廣……」
「什麼內容？」沈廣堂拿起一面小旗，在沙盤上換了個地方插下去，表情說不清是什麼意思。
「戰士們當中流傳，此次妖族的目標是法明寺的妖后，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的不惜性命。」
「這個並不要緊，關鍵是不少戰士提出來異議，儘管沒有反對聲音出現，但是他們的信心已經被動搖。都認為我們應當分批次遲滯敵人，再聯絡家族私軍，有序殺傷才是正路。」一直沒有講話的秦叔雷開口。
「好啊，那就按照他們的意思去辦！」
這般乾脆的沈廣堂，倒是嚇了兩人一跳。
「統領，不能這般草率吧，何時有過戰士們的想法綁架主將的意思。」
「對啊，統領，此事不可為啊，不然就是一個很不好的開頭。」
「我說你們兩個，戰士們的說有沒有道理？」
「道理么，確實有的……」
「他們說的可有何缺點？」
「缺點么，是沒有的……」
「這般好的一個作戰方略，為何不拿來用？你們是不是有點諱疾忌醫了？」
這原本正是他們來的意思，是要探聽口風看看如何來解決，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解決掉，都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