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瘋癲的城市
色彩斑斕的珊瑚,隨波紋搖擺的光柱,逐漸安靜的世界……
雲出閉上眼「莫非這就是終點站了,如果上帝在這個時候終結我,那麼我也將放棄爭奪於嵐的計劃,或許於嵐和蕙蘭在一起才是最合適的……」
忽然有雙手從雲出身後緊緊摟住他,把他朝海面推。
雲出側臉觀看
是於嵐
雲出開口說你又來救我了,不要救我,為了得到你,我什麼都做得出來,我會惹你流淚,只要在我的懷裡頭的是你,我會冷漠無視你的眼淚,我會感到幸運,我是個自私而卑鄙的人「咕噥咕噥……」
雲出的話變成了氣泡,於是他喝下了更多的海水。
像第一次通往秘密基地的時候一樣,中途於嵐轉身要給雲出送氣,他們倆潛得太深了,不續一口氣雲出怕是憋不到水面。
雲出瞪大了眼睛,他搖頭不想乘人之危,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會顯得比較善良可愛。
於嵐左右手扶住雲出的臉,強硬的把氣灌了過去。
然後
雲出把急救當做吻,索取、侵略、貪婪的索取、霸道的侵略,直到二人浮出水面,陽光和空氣又營造出了現實的無奈,海濤的聲音不絕於耳。
於嵐把雲出推到船邊,看他扶穩了欄杆才摸摸自己嘴唇「你的求生慾望很強嘛,給你過口氣,差點把我吸成了薄片。」
「呼呼呼」雲出喘著,很多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蕙蘭在遠處游弋追逐珊瑚海中的小魚。
「別告訴蕙蘭,要是她知道我又差點害死你,我可就遭殃了,知道么?」於嵐一副哀求的表情「我可不知道你是旱鴨子呢。」
「嗯」雲出點點頭,嘴裡還有於嵐的味道,不虧。
「明明不懂水性還喜歡航海,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如果不小心掉到海里會怎麼樣?」於嵐在雲出身旁游來游去,打量他,不知道他是勇敢還是愚蠢。
「沒有翅膀」雲出溫柔的看著於嵐,眼睛一直追隨著她漂亮的泳姿「也會想飛,沒有蹼的我同樣喜歡大海,雖然它鹹鹹的有點像淚,不過在這裡我是自由的。」
於嵐停靠在雲出身邊,他既不是勇敢也不是愚蠢只有點可愛「你太瘦了,掉到水裡不懂自救很容易就沉下去,你在船上必須穿件救生衣。」
「救生衣和你,我選你。」
「呸!選我嘛,只怕你死得更快」於嵐游開「小爺是個粗線條的人,我養的寵物統統活不久,我種的花老是死,你嘛,我還是盡量保持距離的好。」
「胖胖草呢?秘密基地里大片的胖胖草明明活得好端端的,那是非常難養活的植物呀。」
「那是例外」於嵐轉頭,波浪折射到臉上的光使她熠熠生輝。
「我也是例外。」
「那是你不知道我背後有什麼才會這樣說的,珍惜生命最好遠離我。」
雲出楞楞看著於嵐的背影「在你背後的不正是我嗎?別拿死做要挾,它只能嚇退別人。」
航海旅行完美的落幕在夕陽里,太陽沉到海平面以下的時候珊瑚海就黯然失色了,雲出端著照相機翻查回憶,說好有些要刪除卻一張都捨不得刪去。
清晨,海鷗盤旋在桅杆旁,離岸不遠了,已經能看到哈文的海岸線。
「我們又回到這繁華而瘋狂的城市了」雲出無可奈何的結束旅行,於嵐依舊沒到手,雖然偶爾能嘗到些甜頭,可他要的始終不是甜頭。
「噗通」於嵐在離岸五六百米的地方就跳下船去了「我游回去。」
「你能不能別做這麼危險事情,這片區域可是有鯊魚的」雲出衝到船邊卻抓不住於嵐,只得爬在甲板邊緣干著急。
「怕什麼呀,我塗了防鯊霜,岸邊見」於嵐漂亮的自由式速度不輸無風的帆船。
「防鯊霜?是什麼?」雲出懵懵懂懂的回到控制室,他的船上有這東西?
精神高度緊繃的時候就是一隻小蜜蜂都能讓人跳起來,何況是來自身後摟抱呢。
雲出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到了,回頭看見蕙蘭。
蕙蘭溫柔的摟住雲出的腰,閉著眼睛滿臉幸福的說「謝謝雲出的旅行,我們即將道別了,真捨不得。」
「蕙蘭……你太客氣了,其實是我」雲出轉身其實是想拆開蕙蘭的環抱,不巧卻變成了面對面,體貼體的樣子了「應該是我謝謝你們陪我一起漫無目的的遊盪,我很快樂。」
「我也很快樂」蕙蘭睜開水靈靈的大眼睛,昂頭看著雲出,眼睛里有濃濃的情緒。
這時雲出才看見他給蕙蘭的泳衣整整齊齊的疊在沙發上,蕙蘭換上了她的便裝。
雲出低下頭,看見蕙蘭的臉蛋、她柔美的背、平滑的背脊后微微翹起的臀線,嗓子里冒出熱氣,蕙蘭的溫柔善良早已沖淡了他們情敵之間的敵意,何況為了拆散她們,為了得到於嵐,他早已下過決心,猶豫半秒之後,雲出也摟住了蕙蘭「我也捨不得……跟你道別。」
蕙蘭用手指按住雲出的嘴唇「有些話,我想先說。」
雲出點頭
「這兩天我感覺很彷徨,不知道何去何從。」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雲出朝海岸線偷偷掃了一眼,於嵐劈風斬浪遊出了很遠,雲出低下頭與蕙蘭額頭貼著額頭。
「從前……」蕙蘭支支吾吾。
「你是不是情不自禁愛上我了?」雲出在蕙蘭耳邊呵氣。
唰的一聲,蕙蘭的臉比蘋果還紅「不是這樣的!」
嘴卻還硬
「我一直對男人過敏,還以為這種病無葯可醫」蕙蘭言語間微顫「直到遇見了雲出,你身上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魔力,無可挑剔的中性美,我想不止是我,怕是連男子也會對你有所瞎想。」
「然後怎麼了?」雲出感覺蕙蘭也是自己計劃的一部分,她們的感情鬆動了,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於嵐是我留在哈文的原因,她也是我的初戀,我一直覺得那也會是我唯一的戀愛」蕙蘭眼眶泛出淚花「直到有一天你出現了,我怕了,我怕我親手毀了於嵐的愛情。」
雲出嗅到了獵物的味道「可你這麼說證明你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愛情不是誰施捨誰」喜歡什麼必須不顧一切的去掠奪。
「於嵐給了我一個家,如果存在施捨,那便是她在施捨我」蕙蘭湊上前去深吻雲出,綿長熾熱然後推開他「我不能再做對不起於嵐的事情了。」
雲出感覺自己被澆了一盆冷水「你想對我說的是這個?」
蕙蘭低下頭「我以後不會再單獨見你了,我怕自己管不住自己。」
「是么?」雲出一把抱起蕙蘭。
「你……你要做什麼?」蕙蘭驚訝,她沒見過雲出這麼暴力傾向的一面。
雲出把蕙蘭抱進船艙,掃開桌上的瓶瓶罐罐,把蕙蘭的臀放在上面,密如雨滴的吻點在蕙蘭唇上「這是唯一的機會?」
蕙蘭先是害怕然後是驚訝最後冷靜,不做任何抵抗,閉上眼重申「唯一的機會。」
帆船被海浪衝上沙灘
蕙蘭從船艙里走出來,跳到淺淺的浪里,水花濺濕她的長裙子,頭也不回的奔向於嵐。
回去的路上只有於嵐還說了幾句,而雲出和蕙蘭彼此一句話也沒有說。
簡單的揮手道別,雲出獨自駕車駛離Landy寵物診所,他從儲物箱里掏出沒多久前買來的舊攜帶電話,喚醒屏幕,上面一連串未接來電和未讀短訊,與他無關的統統跳過,恰巧電話又響了,於是雲出按下了接聽。
「張太太嗎?怎麼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聽啊,我和李太太還有王太太……」那頭不由分說沒完沒了。
「對不起,已經不是張太太的電話了,她把電話賣給了我,以後請別打這個號碼找她了,謝謝」雲出按下了掛聽鍵。
一千塊本來可以買好幾台這樣老款的電話,而雲出非買下了張太太的舊電話,對方也是樂意之至。
哪個張太太?
正是那天帶著她的折耳貓來Landy寵物診所就診的張太太,在雲出和蕙蘭一系列曖昧之時雲出看見了張太太用電話多媒體攝像,雲出點開多媒體資料庫,電話里果然藏著一把利劍,雲出相信這段視頻很快就會傳到於嵐那裡去。
「對不起」雲出猶豫了半秒鐘,點擊上傳互聯網「於嵐應該只屬於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