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館長

  貝齊微笑起來的模樣美極了,她是三胞胎(貝絲、貝蒂、貝齊)里最暴力的一個,但也是最單純的一個。


  貝齊伸出手擦掉婷婷臉頰上的污垢,收掉了婷婷手裡撿來的半個蘋果「跟我來,姐姐帶你吃蛋糕。」


  婷婷還是太嫩了,她的爸爸媽媽經常說不能跟陌生人走,就算對方看起來是好人也不行,所幸,這次遇到了好心人。


  婷婷牽著貝齊的手進了咖啡廳的隔離區域。


  貝齊交代服務生餐牌上的蛋糕每樣來一份,再來一杯溫巧克力和半杯清水。


  蛋糕端上來的時候服務生斜著眼看了看張兮兮的婷婷,一副嫌棄至極的模樣。


  婷婷餓得伸手就搶走了桌上的黑森林奶油蛋糕,黑色的巧克力絲給她抓成了指縫的奶油醬,一個餓到翻垃圾桶的小女孩已經顧不上什麼用餐禮儀。


  看婷婷狼吞虎咽讓貝齊想起了自己遇見蘇帥之前的模樣。


  「你的爸爸媽媽呢?」貝齊看婷婷一口氣吃了好幾塊蛋糕已經開始打嗝才開口詢問。


  這一問不得了,婷婷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滴,又不肯說話。


  貝齊沒有安慰婷婷,因為她根本就不懂得怎麼安慰別人,她只是把凳子拉到婷婷身邊,輕輕的摟住婷婷。


  「你晚上住哪?」貝齊不再追問婷婷叫什麼來自哪裡之類的問題,如果她無家可歸的話可以把她先帶回使館,日後讓人幫忙尋找她的家人,總之就是不能流浪街頭。


  婷婷指了指之前的小巷子。


  貝齊猜婷婷應該就是睡在垃圾桶的旁邊吧「跟姐姐來好不好?有溫暖的床和乾淨的食物。」


  婷婷回頭看了看巷子,她已無依無靠,於是點點頭。


  貝齊抱起婷婷剛準備返回使館,卻聽見屏風外面有些嘈雜。


  她們出行的陣勢太招搖了,早被遊盪在使館外的傢伙盯上了。


  二三十個人包圍了咖啡廳,他們統一著裝,運動服的背後都印著一個大大的「武」字,看來是哈文某間武館的來挑戰了,這都得怪蘇帥!

  「姑娘們,別擋道呀!」領頭那個彪形大漢就是武館金館長「我們是貝齊的忠實擁躉,就讓我們見見四國最強戰力的貝齊師傅吧。」


  「不可以」女侍衛冷冷道,回答乾脆利落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再往前邁一步她們可就不客氣了。


  然而,還是有人沒能憑肉眼分辨敵我實力,以為細胳膊細腿的幾個小姐姐能把自己咋滴,一步越了雷池。


  噼里啪啦桌子椅子全翻了,武館幾個大塊頭的傢伙瞬間被女侍衛摔倒在地上,他們都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已經眼冒金星的躺在地上了。


  王爵蘇帥的近身侍衛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倒下的傢伙就不會讓他再爬起來,女侍衛照著對方的面門就是一捶,沒有五分鐘絕對醒不了。


  「卧槽」武館的眾人見狀一驚,退了回去「好像很厲害嘛。」


  「王爵夫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比賽」女侍衛背靠背圍成圈。


  可惜她們要保護的人卻不在中間。


  局面看似僵持不下,並且有愈演愈烈的勢頭。


  「是誰?」貝齊緩緩走出屏風「是誰想挑戰我?」


  所有人都回過頭來追隨這個聲音,只見貝齊邁開長腿,落落大方的走入衝突中心。


  「我沒時間跟你們耗」貝齊把婷婷放到女侍衛背後的圈裡「挑個最能打的,或者一起上也可以。」


  「哈?這女人也太狂妄了吧,話說長得漂亮的女人都仗著幾分姿色,對方捨不得下狠手取了巧,習慣了目中無人吧」每個學校都有幾個學不好的學生,每個班級都有一兩個說話很大聲又做不成好事的,開口說話的傢伙也是這樣的角兒。


  啪!

  「閉嘴吧!」金館長朝話多傢伙腦後的一巴掌格外清亮。


  內訌?


  搶著送死?


  貝齊非常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看著金館長「你要搶在他之前跟我比武嗎?」


  金館長把手伸進運動服里,裡頭藏著東西。


  在場的武館學員大都也把手伸進了衣服里。


  氣氛似乎更不對勁了,女侍衛們這次出任務並沒有攜帶武器,她們只有赤手空拳。


  「請貝齊師傅給我簽個名吧!」金館長雙手高舉紙和筆,一個九十度的躬。


  「請給我們也簽個名吧!」


  原來是一群真愛粉。


  「哈?」貝齊好不容易提起的興趣,沒架打不好玩,略微失望,沒有西瓜來顆瓜子也好,貝齊指了指剛才質疑自己的那個傢伙「你要不要來給我解解悶?」


  噗通一聲,那傢伙行大禮把腦門磕得通通響「求祖奶奶饒命!」


  貝齊一口氣簽了三十個名,感覺身體已經透支了,眼睛里毫無生機,有厭世的衝動!


  武館的學員們一個個交頭接耳「我這簽得歪歪扭扭的好難看,你那也是嗎?」


  「也歪,有點像幼兒園大班的水準……」


  「長得這麼好看的女人,字跟人完全不搭配呀!」


  眾人惋惜而憐憫的注視貝齊。


  貝齊感覺自己有根腦血管溢血了!好氣!


  「不過,這字倒是比師傅的還好」學員繼續議論。


  啪


  啪


  啪


  「廢話多!習武之人本來就是大老粗,又不是讀書的小白臉!要那麼好看的字幹啥?」金館長的教育方式是非常錯誤的。


  貝齊朝金館長點頭致意。


  兩人似乎一見如故。


  而那幾個被撂倒的學員醒來的時候都挺高興的,他們爭著說自己是被貝齊本人撂倒的,隱約記得倒下之前還過了兩招,有了出去吹噓的資本。


  「你的徒弟還挺有趣的」貝齊和金館長閑聊起來。


  「這年頭能收到這樣的徒弟算運氣不錯了,都不是一群好勇鬥狠的傢伙,只是喜歡,純粹的興趣愛好」金館長把貝齊的親筆簽名收好了。


  「我也有過一個徒弟」貝齊還記得她「天資聰慧能力過人。」


  「據我所知,你的侍衛也是你訓練的。」


  「不一樣,每個師傅都愛自己的徒弟,可不知不覺就會更偏愛某一個,把更多的東西傾注在她身上,在我眼裡她才是我唯一的徒弟。」


  「很厲害吧?」金館長很想見識一下四國最強戰力貝齊親口承認的徒弟。


  「一般般,她原本就是個跳舞的,舞蹈和武術其實是有共通點的,她看起來很厲害,可惜只是把舞蹈當做武術來跳而已。」


  「你口中的一般般?」金館長還是摸不清。


  「以一挑十應該沒問題」貝齊輕描淡寫。


  「這還叫一般般嘛?」金館長很驚訝。


  「那當然。」


  金館長領著他的學員和貝齊道別。


  臨走的時候金館長跟貝齊說「貝齊師傅,哈文很混亂,有像我一樣簡單的人也有比我複雜的人,據我所知,一大波武痴正在使館附近徘徊,時刻找機會挑戰你。」


  「是嘛?」貝齊忽然覺得生活充滿了激情,喜上眉梢「他們強嗎?」


  「一等一的高手」金館長給予貝齊肯定「不過……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卑鄙。」


  「哦?」


  「就剛才的情況他們可能會搶走那個孩子來逼你」金館長本身實力也不低,否則在哈文就待不下去了。


  「逼我出手?」貝齊不解「我在哈文感覺無聊死了,根本不需要別人逼我。」


  金館長搖搖頭「他們只想贏,並不在乎實力這些東西,如果你能不出手,更好。」


  「呃?確實還挺卑鄙,謝謝你的提醒」貝齊還是有些不明白「你呢?難道你不想親自試一下我的實力嗎?」


  「我不想再試一次了!」金館長趕緊搖頭。


  「再?」貝齊想不起眼前這個人。


  「挑戰你的人實在太多了吧?」金館長拉開褲腿,給貝齊看小腿脛骨上的蜈蚣狀疤痕「換成鈦合金的了。」


  「抱歉」


  「實在不需要抱歉,因為當初挑戰你的時候我已經知道失敗的下場」金館長把褲腿放下來「我只是沒料到自己一招都抗不下來,回想起來還感覺小腿隱隱作痛,你現在還是不會手下留情吧?」


  「我好像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力道。」


  「我非常好奇的問題是,你究竟是如何練就的鋼鐵之軀?這個問題困擾了我非常長的時間,在我復原之後加倍的鍛煉自己,加倍的努力,體能物盡其用我才發現你的狀態完全不科學,怎麼會有這麼堅硬的骨骼呢!」


  「天生的」貝齊如實回答「這樣回答你,會不會有些傷人呢?」


  「……」金館長和藹的說「不管怎麼樣,希望貝齊師傅好好保重,繼續成就不敗的傳奇。」


  「也請你保重。」


  金館長帶著他的弟子離開。


  貝齊也帶著侍衛和婷婷安全返回了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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