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協議

  正午的太陽刺眼，讓人昏昏欲睡。


  肥波躺在鋪子里的板凳上，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地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一隻蒼蠅飛過來，落在肥波的鼻子上，肥波大聲叫罵了一句，伸手去拍，蒼蠅當然沒有打著，這一掌反而拍到自己肥大的鼻子上，痛得他幾乎流下淚來。


  「混蛋！該死！」


  肥波怒不可遏，跳了起來，想要追打那隻蒼蠅，但是那隻蒼蠅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肥波只好重新坐了下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唉，雖然那傢伙輕易就放棄了，但是沒他在，感覺還真是……挺沒意思的。」


  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有人走進了鋪子，不，應該說是闖進了鋪子，聽腳步聲，對方顯得十分地自信，而且帶著一股蠻勁。


  八成是江湖門派的弟子，這些傢伙從來不照顧自己的生意，來找自己就是想要挑釁滋事。


  肥波一回頭，整個人呆住了。


  來人是武峰。


  武峰大踏步走到肥波邊上的桌子前，拉了一條板凳坐下，七星斧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我餓了！」武峰大聲說道，端起桌上的半碗酒水倒在嗓子里。


  肥波愣了愣，沒說話，轉身離開，不一會端了一條羊腿上來。


  武峰二話不說，端起羊腿就啃。


  「嗯，你回來了？」肥波小聲試探著問道。


  「回來了！」武峰一邊大口吃肉，一邊答道。


  肥波笑了，又問：「魂也回來了？」


  武峰點點頭：「魂從來就沒丟。」


  肥波哈哈大笑。


  一顆鍾之後，武峰和肥波坐在大樹的樹蔭下，並肩坐著，望著不遠處的個江湖門派木樓，還有在更遠處飄揚的狩檢司飛虎旗。


  「這麼說，你和慕容家達成了交易？」肥波說著笑了，「嘿嘿，裝瘋賣傻了好幾天，得到這個結果，也不錯。」


  武峰可沒有笑，很嚴肅地問：「你真的覺得不錯？」


  肥波：「至少比成為慕容家的敵人要好。」


  武峰揚了揚眉毛，問道：「成為慕容家的敵人會很慘嗎？」


  「別問我，我從來沒有成慕容家的敵人，實際上，我也沒聽說過有誰干成為慕容家的敵人。」


  武峰伸了個懶腰，說道：「聽起來，慕容家似乎沒有敵人。」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我想並不是慕容家並不會樹敵，而是，所有想和慕容家為敵的人，都會被清理掉，嘿嘿，你懂得。」肥波聳了聳肩。


  「我明白。」武峰點了點頭，他能夠感覺到慕容家的影響力，光是從慕容通說一不二的語氣上就能感受得到。


  肥波記說說道：「你看那些江湖門派，多是好勇鬥狠，爭奪地盤，但是只有慕容家不屑於做這些事情，他們掌握的，是全天下的諮詢情報，很多時候，情報比武力更重要。」


  「你說得很對，這麼說來，我是傍上一棵大樹了。」


  「呸！傍上一棵大樹？我看你是惹上大麻煩了！」肥波不屑地說，伸手在武峰肩上捶了一下。


  「哈哈，你這都看出來了。」武峰仰天大笑，看到藍天白雲，在他眼裡，卻像是陰雲密布，自己正墮入一個複雜的江湖漩渦之中。


  武峰停住笑容，扭頭問肥波：「你說說看，龍公龍婆，還有那個叫黑七的黑衣人，都能成為慕容家的門客，慕容家也對他們十分信任，為什麼慕容通卻不能一樣信任我？」


  「因為那些人對慕容家死忠。」


  「我不會對慕容家死忠？」武峰問道。


  「不會，至少現在不會，你小子有鴻鵠之志，怎麼可能甘心做慕容家的一條狗，連我都看得出來，慕容通這樣的老狐狸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所以，他能和你達成交易，卻不會讓你成為慕容家的一員，換句話說，你給慕容家做事，闖了禍出了事，和慕容家沒有關係。」肥波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所以說，你可能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真的是大麻煩嗎？我做事會很謹慎，既不闖禍，也不惹事。」武峰挪動了一下坐姿，這句話說出口，他自己都知道是在說鬼話。


  肥波當然也知道，他知道這時候武峰需要有人交談，好理清思路，「你做不到。」


  「為什麼？」


  「因為慕容家無論都會利用你這顆棋子，而一顆棋子的歸宿，要麼就是被犧牲掉，要麼就是徹底歸順慕容家。」


  武峰哼了一聲，說道：「棋子？好吧，就是我是一顆棋子，難道沒有其他選擇？」


  「你覺得你有選擇嗎？慕容通肯定會想方設法讓你無路可走，龍公龍婆，還有黑七，都是江湖一頂一的高手，為什麼甘心委身在慕容家？」


  武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因為他們離開了慕容家，就是死路一條。」


  「沒錯！慕容家的人，沒有人敢惹，但是……」肥波目光戲虐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武峰，「……只是和慕容家有交易的人，就完全不一樣了。」


  武峰站了起來，說道：「行了，我知道的足夠多了，接下來，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可沒你這麼有幸和慕容家扯上糾葛。」肥波搖了搖頭，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就有幸了，慕容家盯上了我，肯定也知道了你，你肥波今後也是慕容家視野中的人了，怕不怕？」武峰笑著說。


  「好怕，好怕。」肥波也站了起來，胖乎乎的臉上閃爍著興奮的光彩，「不過，我好不容易結交了敢和慕容家叫板的人，怎麼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武峰知道，肥波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真正盟友。


  慕容通說的話，武峰覺得至少有一句十分正確，要成為獵人王，需要獲得江湖人的支持，但是武峰不想去巴結所謂江湖門派，他要打造自己的支持者。


  肥波問道：「慕容通想要你替他做什麼？」


  「很明顯，慕容通在操縱誰能成為獵人王，而且他有了人選，明年的天下獵人大會，會是慕容通選定的人成為獵人王。」


  肥波「哦」了一聲，看了看武峰。


  武峰咧嘴一笑：「我並不是慕容通的人選，不過，這不重要，明年的天下獵人大會，我會成為獵人王！」